卓楊快步退後，別人家地盤上的家務事，和自己無關，就別去瞎摻和了。

可比拉爾·納賈里因和尤素福·默罕默德不幹了，卓楊跑了從哪要球衣去？默罕是為了顯擺自己的身段，只有自己這個老大和卓楊交換球衣，納賈里因則是為了完成兒子的心愿。

「等等，你別走……」兩人異口同聲。

卓楊懶得理他們，停都沒停繼續去找隊友，卻猛然被人拽住。

剛才自由球扳平比分的阿里·薩亞迪拉住了卓楊，嬉皮笑臉說：「能不能……」

「不能，滾！」卓楊那叫一個火大：什麼小狗小貓也敢隨便攔著老子？

不光薩亞迪被卓楊的狗臉說翻就翻唬住，就連又一起趕上來的默罕和納賈里因也抓了瞎。

卓楊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很反感當著球迷如此不講究，便黑著臉將薩亞迪扒拉到一邊走開了。

薩亞迪怔怔地說：「我就想找他交換球衣……」

都是你壞了事！隊長默罕火冒三丈：「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

納賈里因說：「是我先來的，我需要卓楊的球衣。」

默罕和薩亞迪呵斥：「你也配！」

卓楊和隊友匯合在一起，黎巴嫩三傑已經吵翻了天。

卓楊和隊友們來在看台角落幾面五星紅旗下感謝為數不多的中國球迷時，場地另一邊三個人已經撕抓了起來。

卓楊和隊友們脫下球衣送給自家球迷，這是卓楊在國家隊的習慣，也是他給國家隊立下的規矩。那邊開始了混戰，半個黎巴嫩都在伸手，另外半個在拉架。

卓楊和隊友們與遠在異國他鄉的國人扯著嗓子寒暄，警察都不得不衝進來拉架了。

主場能1:1逼平擁有卓楊的中國隊，黎巴嫩值得慶幸，可當著客人面自己鬧成這個逼樣，也太丟人現眼了。

為了避免波及無辜，讓事態國際化，現場警察和安保將兩隊人員嚴格隔離，直到五分鐘后，黎巴嫩那邊才平息了下來，哄著勸著回去了更衣室。

對手在大庭廣眾下起內訌，會讓自己這邊感覺莫名自豪，也顯得格外團結。中國隊忘記了客場平局的鬱悶，親親熱熱簇擁著卓楊往通道里走去。

「隊長，你猜他們為啥會打起來？」23歲的孫克問卓楊：「不會是因為和咱們踢平了吧？也太不要臉了，跟咱們踢平是他們燒了高香。」

「我倒看是為了爭啥玩意兒鬧起來了，看著他們那個隊長就像個球霸。」25歲的余漢超說。

球霸？中國隊以前倒是球霸遍地走，老大多如狗。海派、粵派、東北幫，大山頭裡套著小山頭，每一座山都有一隻座山雕，大佬林立，球霸呼風喚雨。

國家隊的烏煙瘴氣一直到卓楊回歸才戛然而止。

卓楊說：「愛打打死去，和咱們無關。但咱們這裡堅決不允許再有球霸，老子專治各種球霸。」

21歲的張稀哲撇著嘴小聲說：「隊長，除了你，還有誰敢在中國當球霸？」

老將鄭誌、馮笑庭等人驚恐地看著張稀哲：心知肚明就好，這話你都敢說出來，當場被卓楊打死你看誰敢拉？

卓楊聞言一愣：我是球霸？

轉念一想，好像真的就是。不過，老子當球霸，總比其他人好得多。

以卓楊的身份和資歷，其實想不球霸都不可能。別說一個中國隊，就算在皇馬還不是照樣橫著走。

卓楊笑嘻嘻勾住張稀哲的脖子：「小傢伙很心直口快嘛，怎麼，哥當球霸你有意見？」

「卓哥，我就是你的狗腿子。嚇屎我了，嚇屎我了……」

中國隊和和睦睦走進通道，就發現黎巴嫩的納賈里因手蒙臉頭杵牆孤獨地站在那裡。都不認識他，但球衣背後16號的號碼很扎眼，剛才這哥們兒明顯是被隊友欺負了。

「嗨，兄弟，你沒事吧？」卓楊停下腳步。

納賈里因轉過身來，眼睛是紅的，他剛哭過。

「卓……卓楊先生，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卓楊點點頭：「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沒事就好。」

「卓楊先生，我剛才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交換球衣。」

卓楊敞開球隊外套：「你瞧，我已經把它送給球迷了。」

「是的，我看見了。給你添麻煩了。」納賈里因說：「卓楊，我的兒子小納賈，你是他的偶像。」

「他一定很可愛。」

納賈里因露出了笑容：「是的，小納賈非常可愛。明天是他的生日，我本來是要把你的球衣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他，但是……」他攤開手聳了聳肩：「事情被我搞砸了。」

納賈里因的話，戳中了卓楊心中柔軟的地方。父子之間的感情，總是能打動他。

「他……小納賈幾歲了？」

「五歲，明天就五歲了，他的球衣號碼也是18號。」

「那個……」卓楊不知道納賈里因的名字：「兄弟，做父親的不應該孩子失望，對嗎？」

「我讓他失望了，我這個做父親的很窩囊。」納賈里因的臉上還留有被掌摑后的紅腫。

「不，你是個好父親，也是個好球員。」卓楊回頭一巴掌扇在張稀哲的後腦勺上：「去，去更衣室拿一件哥的備用球衣過來。」

「好嘞！」嗖一聲，張稀哲就消失了。

雖然聽不懂中文，但納賈里因猜也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卓楊先生……非常感謝您。」

『嗖——！』張稀哲回來了，手裡抓著一件中國隊客場紅色18號球衣。

卓楊接過來把球衣遞給納賈里因：「告訴小納賈，祝他生日快樂。另外，替我給他說一聲，他有一個好父親。」

「謝謝您，卓楊，你是一位紳士。」

阿迪達斯的正版球衣不便宜，尤其球員比賽的行頭。卓楊的球衣是全世界職業球員排名第一的暢銷貨，據說女孩子用卓楊的正版18號可以挽留住男友的心。

卓楊親手送出的球衣，足夠給一個孩子當生日禮物了，不光因為值錢。伯納烏皇馬旗艦店裡，卓楊的球員版球衣標價218，印多少賣多少。

卓楊知道自己的球衣不便宜，但他很快就會知道，他的球衣到底是怎樣一種驚世駭俗的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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