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帕托顧不上擦拭嘴巴周邊的油，一邊和手裡的烤牛小裡脊較勁，一邊給大家說：「幾位老大，我最近特別想和女朋友去看電影，你們誰有合適的女朋友給幫著介紹一下？」語氣特真誠。

每個人都被鴨子逗得『嘎嘎嘎』大笑，彷彿一群鴨子，只有卓楊笑完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歪著頭看過來若有所思。

前天在聖西羅突入其來的大雨中，AC米蘭憑藉卡卡的梅開二度3:1戰勝了曼徹斯特聯，以總比分4:3晉級了08-09賽季冠軍杯四強。卡卡打進遠射之後，雨也就停了，停得和它來時一樣突兀。在最後十分鐘里，弗格森爵爺換上納尼和斯科爾斯破釜沉舟，但卻難以撼動米蘭眾志成城的防線。安切洛蒂也連續換上帕托、加圖索和西多夫加強攔截與反擊，讓曼聯在瘋狂中難免投鼠忌器。

十分鐘后，失望的弗格森和更失望的C羅無奈接受了被淘汰的現實。C羅來找卓楊交換球衣時，卓楊悄悄問他：「羅尼，夏天準備去哪？決定了沒？」教練或長輩一般稱呼C羅『克里斯蒂』或者『克里斯蒂亞諾』，而同輩份的球員們都會稱呼他『羅納爾多』的昵稱『羅尼』。

聽到卓楊如此詢問，C羅流露出了警覺的神情。「沒有的事……你怎麼知道……還沒想好。」很無聊的三段式自我否定回答。

「你走不走？都說你要來曼聯接替我，是不是真的？」

卓楊：「……」接替？這哥們兒童年是怎樣一種困頓，才會讓他有如此自信？

「我不走，在米蘭好著呢，沒到走的時候。」

「哦。也挺好，……就是薪水不怎麼高。」C羅說：「皇……不是，有俱樂部給我開出了一千萬，我還在考慮。」這是故意說給卓楊聽的，他與米蘭先合同明面上年薪900萬不是太大的秘密，消息靈通的人都能打聽到。

「其實錢不錢的無所謂，我主要是喜歡挑戰。」

聽聞此言，卓楊讚許地給C落點了點頭，但也感覺這句話很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類似的，好像女人們愛說……

自然還是要給弗爵爺一個交代的，參加完賽后新聞發布會，卓楊在聖西羅找了一間會客廳，用來自中國紹興的狀元紅款待了老爺子。

弗格森一輩子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他很快便從被淘汰出局的不快中解脫了出來。坐在沙發上，老人家饒有興趣地看著卓楊把手中的晶玉瓷壺一溫二溫三溫，這玩意兒簡直比喝紅酒還要講究。

「條件簡陋，只能將就一下，爵爺見諒啊。」卓楊說：「其實春天並不是喝黃酒的最好季節，只有金秋時節秋風乍起之時，菊花黃了，螃蟹也肥了。所謂菊黃蟹肥秋正濃，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

卓楊正陶醉在自我賣弄中，弗格森卻露出了驚異之色。「啥？你們中國人用菊花和螃蟹下酒嗎？」

興緻被打斷，卓楊了無生趣。「好我的爵爺吶，菊花當然是用來賞的，就像你們喝紅酒不管聽懂聽不懂都要在旁邊站一個燕尾服打領結拉小提琴的一樣，螃蟹才是用來佐酒的……」

誰知弗格森頓時一個激靈，眼睛睜得溜溜圓。「螃……螃蟹！你們真吃螃蟹？」

「噢，我忘記了，你們歐洲人不吃螃蟹。唉——，可惜呀可惜，爵爺你錯失了人間一份絕色美味。」

「呵呵，佩服佩服，本爵爺很佩服你們中國人。」弗格森話鋒一轉：「其實以前我還自認為了解你們中國，你知道，英格蘭和蘇格蘭都有很多中國人。但從你身上，我卻真正大開了眼界。我很好奇，是怎樣一個國家才能孕育出你這樣一位傑出的年輕人？」

「爵爺，您過譽了。這些年……真的很感謝您。」

弗格森擺了擺手：「默特薩克很快就會回到一線隊。」

「我們也溝通過了，只要安德森不再來惹我們，這件事就此打住，包括弗蘭克·里貝里在內。」

「卓楊，我還是希望你能來曼聯，今年夏天轉會費薪水都不是問題。給你戰術核心，給你更衣室地位，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爵爺，十分感謝您的厚愛。實不相瞞，我現在沒有離開米蘭的打算，我不想欺騙您，即便發生情況變化，我不得不離開這裡的時候，曼聯也暫時不是我的選擇。爵爺，希望您能諒解。」

「哦，這是為什麼？我能知道其中的原因嗎？是曼城那個阿拉伯人曼蘇爾？你和他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爵爺……，你能保密嗎？」

「當然能！」

「瞧，您都知道要保密，我自然也要向您學習，保密。」

弗格森：「……」

「娘希匹！」

弗爵爺大意了，卓楊也故意沒有告訴他，老爺子把溫過的黃酒當成干紅一樣喝下去大半瓶，朗朗上口不知深淺。聊完足球聊賽馬，聊完年輕時打架鬥毆熱血江湖，又聊起了五花八門的女人，越來越不堪入耳，還根本攔不住，老紳士的做派在酒醉中完全扯了蛋。

最後還是卓楊不得已喊來了曼聯競技部工作人員、爵爺的三兒子傑森·弗格森把滿嘴胡話走不動道的老爺子架回了酒店，同來的助理教練邁克·費蘭還差點被爵爺吐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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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軍杯八強賽全部戰罷，卓楊最關心的馬迪堡沒能再行前進，他們被巴塞羅那兩回合5:2（1:1和4:1）淘汰。雖然止步八強，但這個成績也足以令重返冠軍杯的馬迪堡人自豪了。

刀疤里貝里陣的切爾西讓人大開眼界，藍軍先是在安菲爾德出人意料3:1擊敗了利物浦，回到主場斯坦福橋兩隊打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4:4，切爾西7:5晉級四強。

范佩西大放異彩，他率領阿森納兩回合4:1淘汰了黃色潛水艇比利亞雷亞爾。AC米蘭半決賽的對手，就是兵工廠。

到了季末，賽程格外緊張，前天才淘汰了曼聯，AC米蘭明天就要迎來聯賽第33輪的巴勒莫。賽前頭一天要集中在住宿，在卓楊的教唆下，請示了俱樂部之後，一幫精力充沛的漢子們索性在米蘭內洛辦起了燒烤晚會。

有錢什麼都好辦，名牌燒烤店的專業廚師團隊攜帶著食材廚具應召而來，精心伺候著這群腰纏萬貫的漢子，老少爺們兒只管吃飽喝飽把把閑蛋扯好就行。

傷過的心就像玻璃碎片，愛情的蠢永遠不會復原。剛經歷了初戀夢碎的鴨子帕托一邊滿嘴流油大口朵頤著牛柳，一邊渴望有人來慰藉自己這顆千瘡百孔的心。

卓楊舉著烤得金黃色碩大的骨肉相連，慢慢渡著步子來到鴨子身邊，笑眯眯摟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