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迪遜公園球場，埃弗頓發現對手AC米蘭大變臉了。

一個星期前，兩隊在聖西羅戰成1:1平，清秀俊朗的斯文敗類因扎吉用一記捨生忘死型的悍勇頭槌助攻卓楊扳平了比分。不管九爺那場比賽前邊浪費了多少機會，不管他臭不可聞的跑位讓隊友吃了多少蒼蠅，但只憑藉這一下，羅森內里就把全場最佳給了九爺。他們實在太愛他了。

那一天，卓楊射門建功后看見九爺仰面躺在草皮上雙臂伸開掌心向天，張開大嘴圓睜虎目，痴獃呆看著天空，像是在吸納天地元氣之精華，也像在凝固時空。

卓楊大喜過望，飛身而至側卧在因扎吉身旁，深情款款地輕聲詢問：「九爺，突破了？開花了？」

因扎吉沒有回答，依然五心向天至誠感悟。

卓楊開心得心花怒放。「恭祝九爺花開富貴，法力無邊。」

因扎吉沒有回答，依然洞悉天地徹骨銘心。

卓楊唱起了祝賀的歌謠：「好一朵美麗地茉莉花……」

因扎吉嗓子里發出一聲長長的『呃——』，像來自地獄的冤魂。半晌，「開……個茄子，我岔氣了。」

卓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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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迪遜公園球場建於1892年，那一年一個叫周樹人的十二歲孩子正熱衷於躲著教書先生在三味書屋後面的花園裡摘蟬蛻。雖然因為晚了兩個月建成，古迪遜公園沒能成為世界最古老的『十大』球場，但他是第一座四面都有雙層看台的足球場。

時間已經到了三月中旬，歐洲的天氣暖和了很多，今天利物浦的天空也露出了久違的晴朗。雖然黃昏來臨時空氣中依然透著寒意，但被一個冬天的陰霾憋壞了的女人們迫不及待地換上了靚麗的春衫，古迪遜公園看台上蜂蝶齊舞，卓楊站在場地中間似乎都能聞見淡淡的脂粉香。

埃弗頓雖然不是什麼傳統豪門，可這裡的女球迷因為久居英超的關係，也算見多識廣，豪門過往並不稀罕。但今天的對手AC米蘭卻不一樣，因為他們是人世間顏值最高的一家豪門。

AC米蘭也頗給默西賽德郡婦女們面子，今天一眾老小帥哥齊齊登場，相對於一個星期前的聖西羅之戰，AC米蘭變了臉。

其實在4天前的聯賽中，大部分傷號就已經復出了，而且老少爺們兒就像蓄滿了血槽似的，在客場輕鬆殺了恩波利一個4:1。帕托、卡卡、安布羅西尼上半時就各進一球，早早鎖定了勝局。

那一場卓楊沒有進球也沒有直接助攻，中場休息時就被吉桃子換下，他賽后得了7分，還是很不錯的。與他一起下場的還有恩波利主帥馬萊薩尼，他因為對主裁判出口不遜被罰上了看台。

下半時，恩波利幾位『米蘭系』球員連線，馬爾佐拉蒂搶斷，安東尼尼突破，阿巴特傳球，30歲的紹達蒂攻破了老東家的大門。26歲的左後衛安東尼尼、22歲的右後衛伊尼亞齊奧·阿巴特、22歲的中後衛馬爾佐拉蒂都是AC米蘭租借給恩波利的，前兩位下賽季很有希望被米蘭收回。

終場前吉桃子打進最後一球的時候，卓楊在替補席上正和帕托把牛逼吹得熱火朝天，鴨子第60分鐘時被帕洛斯基換下。

到了今天，首發陣容里又加上了內斯塔和皮爾洛以及揚庫洛夫斯基，相比一個星期前煥然一新，如此厲兵秣馬讓莫耶斯麾下的將士看得心裡直打鼓。

然而，開場又是埃弗頓先拔了頭籌。前鋒安迪·約翰遜沿邊路疾走，右後衛博內拉試圖將他逼出場外，卻被這哥們兒猛然切了進去。馬爾蒂尼上前攔截，剛一伸腿，約翰遜就踩著禁區線摔了個脆的。

到底是點球還是自由球，兩邊人馬吵得不可開交，捷克籍主裁判卡夫卡頂住主場的壓力，判罰了直接自由球。搭人牆的時候，九爺給卓楊說：「這個貨是假摔，腿掛腿，他故意找的。」

「你確定？我沒看出來呀！馬隊也沒說什麼嘛。」卓楊很驚奇。

「保羅那是懶得計較，知道計較也沒用。但這些東西怎麼可能瞞得住我皮波？」九爺撇著嘴十分不屑。

安迪·約翰遜是英超有名的假摔王，據說C羅的跳水愛好就是被他勾起來的，因為那一年曼聯主場被水晶宮2:2逼平，水晶宮前鋒約翰遜兩次假摔贏來兩個點球，弗爵爺氣得火冒三丈的同時，一扇新的技藝大門在好學的C羅面前徐徐打開。

前切爾西主帥穆里尼奧曾經公開說過，他最厭惡的英超球員就是安迪·約翰遜。也能理解，辛辛苦苦擺好了大巴，這個貨一個假摔點球你就全部白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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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特塔繞過人牆的外弧線球直掛死角而入！如此近的距離，他的腳法的確很出色。

「九爺，你可是假摔的祖師爺，不露兩手讓大家見識一下？」等著重新開球時，卓楊問因扎吉。

剛才卓楊也問了馬隊，馬爾蒂尼說約翰遜的確是在找犯規。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剛才約翰遜拿一下並不是假摔，因為兩個人的確有接觸，而且的確是因為受阻於防守而摔倒，馬爾蒂尼沒有碰到球。

但約翰遜是不是存心在找犯規，或者這種阻擋是不是真的能造成他摔倒，那就只有他自己和老天爺知道了。自由心證的東西，只看各自立場。

對於卓楊和AC米蘭的球員來說，只要不是我們把你踢得橫飛起來，那你就是假摔。

「假摔是一門藝術，它分三種境界。」因扎吉說話的口吻像個算命的。「英國佬那兩下子，只是最低的一種。」

「哦，願聞其詳。」

「騙過裁判的假摔，不算什麼英雄，充其量只算是入門。」因扎吉誨人不倦。「裁判就像一個善良得不相信世界存在欺騙的虔誠老修女。在雞蛋和石頭面前，他們永遠無條件地站在雞蛋那邊。只要你弱，你就有理。」

「這就是假摔的第三種境界，也是最低的一種，安迪·約翰遜就屬此類。這樣的假摔只需要一點點演技就足夠了，卓楊，你的假摔也勉強剛夠上這個檔次。」

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