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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墓筆記續9 - 巫山妖棺 第二十七章 無頭人影字體大小: A+
     

    我甩了甩腦袋,覺得暈眩的感覺減輕不少。胖子罵道:「什麼鬼東西,就跟粽子放屁一樣,熏死胖爺了。」瘦個子心有餘悸,問道:「胖老闆,粽……粽子還會放屁?」

    我擺了擺手,打斷他們的話,問悶油瓶:「小哥,剛才那是什麼東西?這屍體怎麼這麼古怪?」最奇怪的是,為什麼被悶油瓶摸過的地方,會自己裂開?

    「是毒瘴,裡面寄生了一些蟲卵。」悶油瓶說完,淡淡道:「你們兩個跟緊我。」我知道,他這話是對我和胖子說的。

    這時,小花嘴裡突然嘖了一聲,接著他修長的腿微微一動,腳尖一踢,土裡頓時翻出了一塊東西,我一看,是一截黃澄澄的骨頭,隱隱泛著一層青。

    看來我們已經進入了亂墳溝的上半段,我仔細觀察了周圍的地形,依舊沒有看出有人走過的樣子,這亂墳溝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想追蹤到趙旺的蹤跡,還真得費一番功夫。

    我看了看那三條犬,問瘦個子:「你這狗會尋人嗎?」

    瘦個子道:「會,我特意帶上的。不過這狗沒來過這個地方,而且這裡氣味太雜,狗鼻子好像不靈了。」我道:「再試試。」

    多邦達對其中一個山民道:「東西拿出來,讓狗再試一試。」接著,他們拿出了一件衣服,我一看,是趙旺常穿的那條白體恤,當年他來應聘時就穿的這一條,但我一直沒留意,想不到這小子這麼節約。

    那三條狗湊上去聞了一陣衣服,接著,瘦個子蹲下身,在三條狗的脖子上拍了拍,又摸了摸頭,似乎是在發什麼指令。

    片刻后,大黃二黃還有黑皮,紛紛低下頭在地上嗅,但嗅來嗅去只是在原地打轉,最後轉過頭,六隻狗眼睛直溜溜的看著瘦個子,夾著尾巴,感覺十分可憐。

    瘦個子苦笑道:「氣味太雜,還是聞不到。」

    既然狗靠不住,那還是得靠我們自己,我剛想開口,平地里突然響起一道炸雷,電光慘白慘白的穿透樹林,一瞬間將林間照的如同白晝。

    那一刻,我眼前全是白蒙蒙的霧氣,如同遊盪的白色冤魂一樣。

    電光剎那便消失,林子里又黑了下來,緊接著,又是幾聲雷響,林子里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聲音,豆大的雨點打下來,迅疾無比,僅僅片刻,我們身上就濕了一大半。

    巫峽深處的雨,向來讓人措手不及,多邦達眉頭皺起來,道:「我們還是先躲雨,娃娃看到下雨,也會躲起來,過來這陣子,我們再去追。」此時,雨水已經如同在倒灌一般,我幾乎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行人抹了把雨水,紛紛開始找躲雨的地方。

    這時,悶油瓶單獨開始往前走,山林里林木密集,我們雖然想找躲雨的地方,但都跟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走。

    我一見悶油瓶脫離大部隊,立刻知道他又發現,便沖其餘人打了聲招呼,緊緊跟在悶油瓶後面。

    我想問他發現了什麼,但悶油瓶行走的速度很快,如同一隻獵豹,輕巧而迅速,再加上雨勢太大,我一開口,就被灌了滿嘴雨水,最後只能沉默的跟上。

    片刻后,我發現了奧妙,悶油瓶帶著我們走的路,越往前走,腳下的樹葉就越結實,不像之前走過的地方,一腳踩下去,半個腳背都陷進腐葉里。

    這裡的樹葉結實,說明經常有東西在上面走動。

    越往前走,古木之間的距離就越密集,到最後,我們幾乎是在樹縫間穿梭,不多時,一顆巨大的古樹出現在我們眼前。

    確切的來說,那不是一顆古樹,而是很多棵樹經過長年的擠壓,長成了一顆怪模怪樣的大樹,樹榦很粗,我一眼看去,直徑都有四五米左右。

    樹桿上有很多樹洞,大約是一些動物的巢穴,樹底部的樹洞最大,足有一人高,黑漆漆的,似乎很深。

    搞了半天,悶油瓶是帶我們到樹洞來避雨,他看起來年輕,年齡卻是一個迷,或許都可以當我爺爺,常年行走在山川河流之間,找一個避雨的地方,對悶油瓶來說自然不是太難。

    悶油瓶看了看那個樹洞,緊接著一貓腰就鑽了進去。

    胖子喜道:「跟著小哥就是好哇,風吹雨打都不怕。」說完,大屁股一甩就鑽進樹洞里。

    我們幾人相繼進去,黑漆漆的樹洞頓時被照亮了。

    樹洞不大,十個人在裡面略顯擁擠,這大概是一個野獸的巢穴,但洞里很乾凈,看得出來,已經被野獸廢棄了。

    雨一時半會兒也挺不了,由於是在樹洞里,我們也不能生火。現在正是十月份的天氣,又是在四川,寒氣逼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我們將衣服褲子脫了,擰乾水掛在樹洞壁上,圍坐在樹洞里等雨停。

    其中一個山民只脫了上衣,扭扭捏捏不肯脫褲子,胖子調侃道:「我說兄弟,都是大男人你怕什麼?」那山民臉紅脖子粗,擠出一句:「沒穿褲衩。」

    我忍不住笑出聲,笑完又覺得不禮貌,連忙噤聲憋著,瞟眼一看,小花似笑非笑的盯著我,一臉挪揄的神情。

    胖子瞪了我一眼,道:「沒禮貌,人家不穿褲衩怎麼了?你當初穿著半個月沒洗的黑褲衩,不也滿世界跑,胖爺笑話過你嗎?」

    我立刻就衝上去掐他脖子,他娘的死胖子,這件事情你怎麼還沒忘。

    悶油瓶就坐在胖子旁邊,背靠著樹洞,閉著眼睛睡覺,樹洞比較小,我朝胖子一撲過去,他立刻睜開眼,漆黑的眼睛睜開的瞬間,彷彿在發光,但這種光芒僅僅一閃就消失無蹤,又變成了那種無波無瀾的平靜目光,淡淡看了我一眼,又閉著眼睛睡覺。

    我被悶油瓶搞懵了,總覺得他剛才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又想起他這次突然冒出來的事情,便覺得心煩意亂,也沒心情跟胖子扯皮,開始靠著樹洞假寐。

    這一天一直在走山路,要是普通人,估計已經兩腿打顫了,但我們一群土夫子外加一群山民,體力都比普通人好,因此到可以活動自如。

    樹洞里很安靜,不時有風夾雜著雨吹進來,胖子哆嗦的打了個噴嚏,在裝備包里翻了翻,居然翻出了一把雨傘。我驚道:「你還帶這個?」

    胖子看了我一眼,道:「就允許你下海帶花露水,不允許我帶雨傘?胖爺沒想到小哥回來,敵敵畏都帶好了。」說完,真的掏出了一瓶白色裝的噴霧式敵敵畏。

    我剛想罵胖子不靠譜,卻突然看到,悶油瓶似乎笑了一下,大概也是被胖子不靠譜的個性逗笑了。

    胖子將雨傘撐到洞口,擋了大部分風雨,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大伙兒都抓緊時間休息,一時沒人說話。

    我覺得冷,閉著眼睛也不舒服,便拿出了那具屍體上的相機。

    相機已經沒電,但我們這次帶的相機剛好品牌相同,於是我拆了電池安上去,相機啟動后,我開始去翻看裡面的照片。

    如山民所說,這個人在阿鼓山寨停留過一段時間,拍了不少『生活照』,就在我翻開這些照片時,下一張蹦出來的照片卻嚇了我一跳。

    照片的景色在瞬間改變了,不是山裡的風景,也不是阿鼓寨里的山民,而是滿地的腐敗樹葉和參天的古木。

    照片中的景象十分模糊,是在夜晚拍的,而且霧氣極大,幾乎看不真切,但拍攝照片的人明顯帶了照明工具,大約是熒光手電筒一類的,使得周圍的景緻,都處於一總陰暗慘綠的色調中國。

    照相機一直對著前方,似乎是在拍什麼東西,那一片地方是灰濛濛的霧氣,但就在那霧氣中,卻有一個站立的人影,最詭異的是,人影沒有頭。

    一具無頭的人影,在往前走。

    從照片的角度來看,那個人影是側身對著照相的人,在往前走,我打了個寒顫,難道這地方真有鬼?緊接著,我繼續往後翻,後面的照片背景幾乎一模一樣,拍攝的目標也始終是那個無頭人影。

    但真正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照片中的人影,一直在往前走,方位在不停的變化。

    從照相者的左手邊,走到正前方,在走到右邊,似乎就要消失在古木里。

    我以為照片已經到了盡頭,因為那具無頭人影,已經已經快要走出拍攝者的視線範圍,但我看了眼右下角,發現數字顯示,還剩下最後一張照片。

    我心中一動,按了下一張。

    這張照片完全花了,可以看出,拍照的人當時手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但上面的內容依舊模糊可辨,我看著上面的東西,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因為那個無頭人影,原本側著的身體,竟然轉過來了。

    也就是說,它開始向拍攝者走過去了。

    我腦海里瞬間想起那具死屍扭曲的臉,難道……他是被這具無頭人影嚇死的?

    就在我看這些照片時,老吳也湊了過來,他臉色一變,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道:「朝雲幕雨,咱們今晚看來是沒法走了。」他又看了我手中的相機一眼,道:「得安排人守夜。」

    我沉重的點點頭,看了看還在睡覺的悶油瓶,心中一動,道:「咱們人多,可以好好休息,我和小哥守第一班。」胖子立刻道:「那我和老胡守第二班。」

    我又看向小花,他笑了笑,收起手機,摸了摸窩在一旁的黑皮,道:「我和它守第三班。」我頓時被噎了一下。

    多邦達他們守下半夜,累了一天,再加上現在風雨都被阻擋在外面,一行人橫七豎八的擠在狹窄的樹洞里,很快響起了呼嚕,山民的呼嚕和胖子的呼嚕交織在一起,聽的人心煩意亂。

    我和悶油瓶為了方便守夜,挪到了樹洞口,我將相機遞過去,悶油瓶隨手翻了翻,看到那具無頭人影時,他眉頭一皺,沒吭聲。

    我一直盯著悶油瓶,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睡下,我在等他的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一直在跟蹤我?

    我不開口,悶油瓶更加不會主動開口,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準備解釋的動作,轉頭看著樹洞外,臉部線條柔和而沉寂,完全不打算開口的樣子。

    我苦笑一聲,知道沒辦法等到他的主動,便道:「小哥……」話才起了個頭,悶油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他不知從何處,取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玩意是黑色,像mp3,上面還連接著一條耳線。

    我愣了愣,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悶油瓶這樣的人,和mp3聯繫到一起。

    最後我發現,那東西不是mp3,因為市場上,我還沒見過這種類型的,關鍵是,它雖然只有一隻鋼筆大,但它頂部,有一小段塑膠圓頭,如果我沒有猜錯,那裡面應該裝著強信號的天線。

    接著,悶油瓶動了動手指,似乎調了一下,然後他將東西遞給我,指了指耳朵。

    他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顯然是在忌諱樹洞里的人。我明白悶油瓶的意思,他是讓我帶上耳線。

    將耳線帶上之後,裡面穿來了沙沙聲,彷彿信號不太穩定,片刻后,我又聽到了汽車鳴笛的聲音,接著,一個陌生的,冰冷的男聲響起:「他已經走了。」

    接著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他去了北京。」

    兩句話過後,又是一片沙沙聲,緊接著,聲音又響了起來。

    男:「還要繼續嗎?」

    女:「他們的車票去了四川昌平縣,你繼續跟蹤。」

    整個過程,只有四句話,但我聽完,卻覺得如墜冰窖。

    原來,我們這一行人的行程,早已經被人監視。這對男女是誰?確切的說,他們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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