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撿起從冰面上滑過來的白王聖骸,其上的呼喊讓她不由得一愣。
與此同時,赫爾左格和死侍也逼近了繪梨衣。
在看到繪梨衣的那一刻,赫爾左格被狂喜淹沒了。
現實源稚生,後是繪梨衣。
今天幸運女神一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他收斂內心的興奮,走到繪梨衣身前。
這一次他特意低下了頭,以免被繪梨衣從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什麼。
「上杉大家長,我負王命前來,請將聖骸交給我。」
正當他向伸手去拿聖骸時,繪梨衣卻退後了一步。
「我會帶給她。」繪梨衣在本子上寫道。
「這是。」赫爾左格順從地低下頭,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
沒關係,現在周圍沒有其他人,還有機會。
他殷切地為繪梨衣指路,「上杉大家長,請隨我往這裡走,王在那個方向。」
赫爾左格側開身子,指向一條遠離龍族軍隊的道路。
一但繪梨衣和他一起走,那接下來他總能找到機會奪取聖骸。
可繪梨衣卻搖了搖頭,「我要去找哥哥。」
赫爾左格要裂開了。
現在是找哥哥的時候嗎?你知道你身上帶著的是什麼嗎?
那可是引發了這場戰爭的白王聖骸啊!
繪梨衣撇開赫爾左格向前走去。
她知道白王聖骸的重要性。
但同時,她現在也知道自己的能力。
在龍王死的死,殘的殘的情況下,擁有【審判】的她帶著聖骸遠比夏彌帶著聖骸安全。
而且現在夏彌身邊說不定還會有臥底的白王族裔。
與其將聖骸交給夏彌,暴露在眾人視線中,還不如自己帶著,這樣知道的人少,風險也更小。
就夏彌的實力,說實話她不是很信任。
繪梨衣沿著冰面走走停停,尋覓著源稚生的蹤跡,赫爾左格低著頭,恭順地跟在她身後,逐漸縮小和她的距離。
卡察——
遠處的冰面上突然傳來冰塊被鑿碎的聲音。
繪梨衣轉頭一望,看到了遠處掙扎著的黑影,手中握著的好像是一把日本刀。
會是哥哥嗎?
繪梨衣驚喜地向黑影跑去。
黑影將刀插在地面上,打滑的冰面讓他搖搖晃晃站不起身。
他的臉上帶著面甲,繪梨衣難以看清他的面容。
不過他手中的蜘蛛切讓繪梨衣知曉了他的身份。
畢竟對於武士,刀看的是比命還重的東西。
繪梨衣扶著對方的肩膀向上一抬,讓武士站起身。
「哥哥!」繪梨衣欣喜地小聲叫道。
此時她因戰爭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這場戰爭中,她心中重要的人都沒事,對她而言就是最好的結果。
要不然她回去都不知道怎麼面對櫻。
沙沙——
冰面上傳出風吹過麥浪的聲音。
繪梨衣的欣喜凝固在臉上。
蜘蛛切從她身後鑽出,捅穿了她的腰間。
武士的面甲下金光閃爍,但卻不是源稚生那種威嚴而溫柔的目光,而是透露著瘋狂的亮金色!
面甲破裂,死侍張開血盆大口,向著繪梨衣咬下。
卡——
繪梨衣的手後發先至,直接捏碎了死侍的下顎,然後抓著死侍的脖子,將整條嵴椎抽出,摔在冰面上。
死侍倒下,被抽出的嵴椎在冰面上散發熱氣,形成白色的霧。
繪梨衣拔出插進腰部的蜘蛛切,捂著傷口緩緩蹲下,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這種傷勢對她而言恢復起來並不難,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趁機偷襲者。
呼——
一陣勁風從身後傳來。
繪梨衣勐地回頭,拋出帶血的蜘蛛切。
言靈·審判。
蜘蛛切落在來襲者身上,上面附著的殺意直接將來襲的數隻切成細小的碎塊。
「呼——呼——」繪梨衣撐著冰面大口喘息。
鎧甲下伸出的細密小管將大量「醒酒湯」打入她的體內,安撫她的龍血。
繪梨衣手上的黑色紋路逐漸褪去,恢復白皙。
啪啪啪——
「你成長了啊,繪梨衣。」赫爾左格鼓著掌走向繪梨衣,「曾經最怯弱的孩子,居然成為了戰場上的殺神。」
「哥哥呢?」繪梨衣直視赫爾左格,「他在哪?」
「他啊,當然是被我抓住了。」赫爾左格笑道,「你把聖骸交給我,我就把你哥哥還給你,怎麼樣?」
繪梨衣點點頭,「我要先看哥哥。」
赫爾左格對著死侍做了一個手勢。
死侍走到後方的屍堆里,一陣叮啷哐啷的聲音過後。
頭盔有些歪斜的死侍拎著一個腰帶日本刀的黑甲士兵走了出來。
赫爾左格將頭盔一摘,「你哥哥來了。」
但他卻發現,繪梨衣沒有露出任何擔心或者心痛的表情。
他迅速轉頭一看,發現甲胃下的不是源稚生,而是他剛剛派出去的死侍。
下一刻,冰層突然崩塌。
言靈·王權。
澎湃的重力壓在赫爾左格和死侍身上,清晰的骨骼碎裂的聲音在冰層上響起。
為首的赫爾左格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被壓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年伏桉研究導致的駝背,赫爾左格被按倒冰面上的時候居然都還是弓著背的,就像一隻蝦米。
而且他也沒有發出任何慘叫聲,似乎是在重力抵達的那一刻就死了。
【王權】只維持了短短一瞬就解除了。
源稚生的體力在戰場上已經基本耗空。
他踉蹌兩步,在將要摔倒的時候被一隻手扶住了。
繪梨衣另一隻手則抄起刀捅穿了赫爾左格,將他釘在冰面上。
「繪梨衣,你沒事就好。」源稚生鬆了口氣,「還好那些死侍腦子不好用,會被古龍精血吸引,要不然我估計真沒辦法了。」
現在赫爾左格讓死侍去找源稚生時,源稚生將攜帶的古龍精血丟在旁邊的屍體上。
死侍被本能驅動,去拿精血的時候,一旁的源稚生暴起將其殺死。
然後把刀別在死去的死侍腰間,自己則拉下面甲扮作死侍來到赫爾左格身旁。
「多虧帶了這玩意。」源稚生笑著搖了搖手中的精血。
他從家族中帶出這東西,原本是打算在將死的時候給自己打一針,賭概率看自己能不能活。
沐浴古龍之血去賭十萬分之一的進化機率,也比直接死掉來的好。
而且源稚生身為皇,他成功的概率還是挺大的。
但誰知道在戰場上沒用上這玩意,反而是在戰後用來陰人的時候用上了。
「走吧。」源稚生說道。
繪梨衣點點頭,和源稚生互相扶著向遠處走去。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長。
微風拂過,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可就在這時,源稚生的腳步突然停下。
梆——梆——梆——
他難以執行地轉頭。
梆子聲就像是命運的枷鎖,無論他離開多遠,都會將他拉回無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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