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褐東南隱,相傳繼謝敷。高譚夫子道,靜看海山圖。」
李鶴早有準備,同樣大聲誦道:
「事免傷心否,棋逢敵手無。關中花數內,獨不見菖蒲。」
聖學決鬥,挑戰方朗誦前兩聯,意為發起挑戰,被挑戰者朗誦後兩聯,意為接受挑戰。
詩成則代表著聖學決鬥開始。
一道金光閃過二人頭頂,照亮了整個花閣,有聖文翩飛入閣樓,學子朗誦之聲此起彼伏。
花閣外有看熱鬧的百姓驚呼出聲,「快看,那是什麼。」
一道水屏波紋浮現在蒼穹之上,有視力好的人從屏幕中看到了李鶴與萬霧二人。
「原來聖學決鬥是這樣的……」
有百家學院的學子喃喃自語,他們雖然是百家學院的學子,但是也是第一次見到聖學決鬥。
聖學門生本來就少,鬧矛盾的雖然也有,但是一般不會通過聖學決鬥來解決矛盾,京城已經太久沒出現過聖學決鬥了。
「聖學決鬥會出現水鏡嗎?」
有學子提問,他在書籍上可沒有這樣的描述。
「我也不知道,看來古籍也並非全對,不能盡信。」
只有申琉璃死死地盯著天上的水鏡,她敢肯定,聖學決鬥不是這樣的。
她望向京城西南方向,那裡是百家學院的藏書室。
遠在藏書室里的孔明燈似乎感應到了申琉璃的目光,回以淡然的微笑,仿佛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老東西為什麼要那麼做?
申琉璃疑惑,她想不明白這樣對百家學院有什麼好處。
只有孔明燈知道,這天上的水鏡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打開桌上擺放整齊的古籍,翻到第一千三百五十六頁閱讀起來。
『吾觀月輪角斗場頗為熱血激情,遂創造聖學決鬥一法,甚叼。』
『聖學決鬥一法不如月輪角斗,無觀眾驚呼與掌聲過於無趣,遂取黃昏谷幻術師幻化之法,於天穹幻化明鏡,衍化決鬥場景,甚叼。』
『今日(強行)與劍閣劍仙論道,以聖學決鬥方式衍化,贏得無數喝彩,甚叼。』
只有聖人的聖學決鬥會有水鏡出現,其他人的聖學爭鬥可沒這種異象。
是君子劍嗎?孔明燈疑惑,看來君子劍所持有的聖人權柄比他知道的還要更多。
忽略掉聖人開創聖學決鬥的真正原因,孔明燈合上書,再次把眸子投向東城的花閣。
李鶴睜開了眸子,發現此時的自己站在了一座高山面前,腳下是一層層台階,台階綿長,不知通往何處。
聖學決鬥第一關,詩山。
一眼看不到頂的高山與腳下望不到邊的石階讓李鶴心頭髮顫。
聖人不虧是聖人,此等偉力恐怕只有他所能展露。
李鶴抬腳踏入第一層台階,在踏上的瞬間有聖文飛出,其上寫道:
『家國』
意思是要寫家國有關的詩詞嗎?
李鶴捏著下巴,一邊想一邊以手為筆寫下一首詩句。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寫下了,然後呢?
李鶴四處張望,發現無事發生,只好抬腳走向下一階。
就在腳底踩在第二階時,異變發生。
只見有聖文從階梯處飛來,組成一個個字詞,晃得人頭暈目眩。
『詩成』
『首創』
『揚名』
李鶴眼睛一黑,再次睜開眼時已過千階高梯。
百家學子驚呼出聲:「快看,李公子怎麼寫了一首詩就登上萬層階梯了?」
「只有一個解釋,李公子作下了自己的原創詩詞,要不然不可能得到詩山垂青。」
原創詩詞?
一眾百家學子眼睛裡冒著星星,要知道詩山出題可是隨機的,李公子能在那麼短時間作下一篇詩,這得要有多厲害。
只是原創詩詞?
遠在天上人間的申琉璃撇撇嘴,原創詩詞可沒辦法讓人登上萬層階梯,這首詩怕是能達到揚名的行列了。
詩的好壞程度,原創與否都影響了登山的速度?
李鶴明悟,再次抬腳踏向階梯。
依舊有聖文飄出,組成字詞。
『邊塞』
邊塞?
李鶴思考起來,邊塞詩他知道不少,但是有一些不適合這個世界,所以要好好思考。
有百姓疑惑道:「李公子怎麼不動了?」
百家學子眼神凝重,語氣帶著敬意:「李公子不動只有一種可能……」
「怎麼說」
「他想繼續寫原創詩詞。」
李鶴思索良久,以指為筆寫下詩詞。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有沒有看得清的,說說李公子到底寫了什麼。」
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拍了拍旁邊背負黑劍的少年。
少年點點頭,真氣運使:「單車……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聽不懂的百姓只是心裡疑惑,不知道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只有百家學院的學子們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
『詩成』
『首創』
『鎮國』
『傳千古』
就在李鶴思考鎮國與揚名的區別時,異變再次發生。
腳下台階晃動,帶著他往前方移動十萬階,達到山腰。
就那麼簡單?
李鶴疑惑,這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他感覺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登頂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李公子一下子就到山腰了,你們倒是說說呀。」
百家學院的學子們齊齊吞咽了一口唾沫,唯一冷靜下來的學子顫顫巍巍道:
「詩成鎮國,名詩千古。」
遠在百家學院的孔明燈筆尖停頓,將寫到一半的紙張揉搓成圓球丟入紙簍,再重新拿出一張紙開始書寫。
天上人間高閣上的申琉璃朱唇微張,瞪大了一雙好看的眸子,眼中只剩下不可思議。
鎮國傳千古?
縱觀無極帝國千年帝國史,鎮國詩不超過二十首,傳千古更是少的可憐,而如今卻有傳世詩詞出現,就在自己的眼前。
這是不是太輕鬆了?
申琉璃隔這水鏡看著臉上一點汗都沒流的李鶴,只覺得心中有一股難言的鬱悶之氣無處發泄。
真的,我真傻,我單知道李鶴沒有文氣比不上自己,卻不知道他在文采上遠超自己,真的,我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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