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話呢,別給我裝聾!」
來者不善,李鶴正要起身,卻被安少艾拉住。
「這位公子是我帶進來的,文會有規定可以帶一位親朋進來。」安少艾一掃之前的靦腆,語氣強硬。
申沃小眼睛眯起,「你是誰?」
「我是《神醫女帝》的作者,家父南國公,不知這位殿下是有什麼事嗎?」
安少艾難得的承認自己是《神醫女帝》的作者,還將南國公府搬上檯面。
「她就是《神醫女帝》的作者?怎的這般年輕。」
有人不可思議,大家都以為能寫出神醫女帝的人肯定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醫師,不然也不可能寫得出那麼多新奇的醫學知識。
「她說她是南國公府的千金?南國公府什麼時候有個千金了?」有人疑惑。
南國公府?
申沃冷笑,他爹可是齊王,還怕一個區區南國公?
「區區南國公府還壓不了我。」
站在遠處的許不意扶額無奈,這申沃是真的蠢呀,什麼話都敢說,南國公可不比其他國公,就算是齊王也要給足了面子的。
葛城腿已經開始打顫了,李鶴背後居然還站著南國公的人,本以為寧王世子不在,有申沃撐腰絕對能扳回一城,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肯站出來為李鶴撐腰。
千萬不要把我說出來!千萬不要把我說出來!
葛城內心發抖,他現在很想給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慫恿申沃了,要是讓齊王世子知道我慫恿申沃這個蠢貨侮辱南國公府,他會殺了我的!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他能做的只有祈禱,祈禱申沃不會提到自己。
「看在國公府的份上我允許你留在這裡,至於這個傢伙,你已經可以滾了。」
李鶴面無表情,就這點事情讓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產生不了一絲憤怒。
安少艾很少見的生氣了,「李鶴是我請來的,我看誰敢把他趕出去。」
安少艾氣勢雖然很足,但是她太瘦弱了,病嬌嬌的模樣只會惹人憐愛,給不了人任何壓力。
面對這種情況,文會主辦方犯了難。
一邊是最有權勢的王子,一邊是曾經風光無二的頂級權貴,還好這不難選。
曾經畢竟只是曾經,比起南國公,齊王才是最應該討好的對象。
有幾位才子才女在暗中交流,他們都是這次文會的舉辦人,最後他們一致通過,將李鶴請出去。
在決定好的下一刻,有天上人間的守衛上樓包圍李鶴,李鶴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來「請」自己出去的。
安少艾坐著輪椅將李鶴護在身後,守衛們一時犯難,看向幾位才子才女。
他們幾位也是頭疼,畢竟這可是國公府的千金,挨著碰著了可是很危險的。
看著沉默的李鶴,申沃覺得是他已經臣服在自己的威壓之下了,大聲道:「看你還敢不敢不請自來,還欺負我的葛城兄,現在知道錯了吧。」
葛城?
聽到這個名字的李鶴向著一個人看去,正巧看見了滿頭大汗的葛城。
我不是,我沒有,你瞎說。
葛城欲哭無淚,他沒想到最後自己還是被說出來了,齊王世子和寧王世子都不會放過他的。
站在旁邊的許不意沒有帶著任何同情,仿佛一開始不是他設計鼓動葛城的一般。
他死死的盯著李鶴,想從李鶴臉上看見一絲狼狽與不堪,可惜他失敗了,李鶴的臉上依舊是那麼的平靜。
看著申沃,李鶴很疑惑,齊王那麼厲害的人是怎麼生出那麼個蠢貨的。
「你真的是八皇子的兒子?」
申沃得意洋洋:「現在知道怕了?」
許不意無語,是個正常人都聽得出李鶴這是在嘲諷申沃蠢,蠢到不像是齊王的兒子。
此時的葛城已經癱坐在地上,李鶴僅僅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他,因為他看到了躲在葛城背後的許不意。
李鶴嘴角帶笑,卻是冷的讓人害怕。
怎麼又是你呀,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葛城昔日被寧王世子戲耍,有可能懷恨在心才做了這些事,但是要說裡面沒有許不意推波助瀾,他是不信的。
李鶴把一臉堅定的安少艾擋在身後,像是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把扇子,只聽「啪」的一聲,摺扇被他打開。
他將簽子高高舉起喊道:「今日抽籤,僥倖中了華裳,既然文會有規矩,拿簽者必誦詩文,那麼我便誦詩一首。」
申沃愣住,他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為什麼這李鶴不僅沒出去還要作詩一首,難道是不怕自己嗎。
什麼?李鶴又要作詩了?
有人豎起耳朵傾聽,很多人不喜歡李鶴,但是不得不承認,他作的詩確實是好。
李鶴清了清嗓子,大聲誦道:「
錦衣鮮華手擎鶻,閒行氣貌多輕忽。
稼穡艱難總不知,五帝三皇是何物。」
有人動容,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鶴。
這是真敢罵呀,要知道對面可是八皇子的兒子,若是八皇子真的登基,申沃怎麼說也是個王爺。
遠處的申沃一眼不明所以:「這傢伙誦的什麼?」
葛城顫抖,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這首詩的意思是有些人穿著華美的衣裳,心安理得,趾高氣昂,可是,卻連莊稼的事也不清楚,更不知道三皇五帝為何物,真是愚昧無知。
三皇五帝,指的是申氏皇族出現過最傑出的五位帝皇,他是各代帝王的榜樣,也是申沃的祖宗。
這是在罵申沃不認祖宗呀,罵的可真是狠。
不出意外,這首詩會隨著這場詩會傳遍整個京城,申沃也會因為這首詩遺臭萬年。
這打的不僅是申沃的臉,也是八皇子的臉,所有人都會知道八皇子有一個多麼廢物的兒子。
李鶴完了,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許不意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恨不得現在就大笑出聲。
安少艾拉住李鶴的袖子,眼中滿是自責,她的心裡充滿了後悔。
我不應該來的,李鶴危險了,八皇子不會放過他的,不行,要快點回去找阿爹。
李鶴輕輕握住了安少艾得手,投去溫柔的眸光。
安少艾知道,他是在讓自己不要擔心。
李鶴有恃無恐不是沒有原因的,他連無常司的屁股都摸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無常司還沒對自己出手,但是虱子多了不怕債愁,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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