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教書先生被李鶴的眼神嚇到,就連說話都帶著點結巴。
「這是怎麼回事,我家少爺呢?」
一名家丁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看到了滿目瘡痍的學堂和橫七豎八的孩童。
看見教書先生,家丁紅著眼睛抓住了他的衣領,「我家少爺呢?」
教書先生顫顫巍巍的指向那個生死不知的孩童,家丁趕忙湊近那個男孩。
還好,還有呼吸。
家丁長舒一口氣,要是少爺死了他也就不用活了。
他家少爺雖是還有呼吸,但是已經看不出原先的模樣,整張臉部被一個碗口大的包占據,讓人難以想像昏迷前受到過何等的衝擊。
「這是怎麼回事?」
家丁怒視教書先生,教書先生見有人撐腰不再隱瞞,一股腦的傾倒而出。
「就是這兩人,打傷了所有的孩童。」
家丁順著教書先生的手指看見了完好無損的火芊芊,他怒道:「為何我家少爺和其他家的公子小姐都沒事,就你好端端的?」
話音剛落,家丁的手化鷹爪,朝火芊芊擒來。
火芊芊自然不懼,第一時間擋在李鶴面前,卻被李鶴抓了回來。
將火芊芊保護在身後,李鶴迎擊惡奴,抬起一腳擋住了家丁的攻勢。
家丁一見情況大感不妙,他沒想到對面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居然也是一個練家子。
李鶴嘴角輕蔑一笑,對面也就是個小小的九品,他一拳就能把他打死。
不過李鶴並沒有那麼做,他要先從這個人討回點利息。
家丁抽回拳頭,轉身再轟出一拳。
這一拳被李鶴牢牢抓在手裡,任憑家丁如何使勁都抽不回來。
自知大難臨頭的家丁迅速向後倒退,李鶴哪裡會讓他如願,腳步似生蓮花,一拳打在了家丁的臉上。
家丁吃痛捂臉,李鶴乘勝追擊再次轟出一拳。
「嘭!」
這一拳硬生生將家丁打倒在地,這還是李鶴特意鎖住了力氣,不讓家丁被自己失手打死。
一拳!
兩拳!
三拳!
「呼!」
李鶴長長呼了口濁氣,雖然這只是利息,但是架不住他爽呀。
這拳拳到肉的感覺讓李鶴想起了昔日揍邱力庸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也是拳拳到肉打得邱力庸他媽媽來了都認不得他。
「嗚嗚嗚,混蛋,我家老爺可是工部的五品員外郎,他不會放過你的!」
家丁的牙都快被李鶴打光了,說話都漏著風,若不是李鶴耳力強他都有點聽不明白。
「黃捕頭,就是這個傢伙。」
李鶴順著聲音來源朝門外看去,發現是教書先生帶著一個中年男子回來了。
黃捕頭與李鶴目光對視,一個呼吸間便交換完了眼神。
「先生,這犯人在哪呢?」
教書先生手指發抖的指著渾身是血的李鶴,「就是他!就是他!」
李鶴疑惑的望著左右兩邊,好像在找尋著什麼。
「黃捕頭,黃捕頭,你怎麼還不抓住他!」
黃捕頭只是抬著頭看著天上的烈日道:「今日京城的太陽真是烈呀,烈的我都有點睜不開眼睛了,怎麼回事呢這是。」
安慰完火芊芊的李鶴回到了書房,拿出熟悉的紙張在上面寫起了東西。
一刻鐘後,李鶴將紙張折好,匆匆走出院門,在接近一個小巷口時偷偷丟下細小的紙張,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僅僅過了半刻鐘,一個老乞丐走進巷子,隨著他的經過,那張小摺紙也被他踩在了腳底板,順帶著進了巷子。
孟肆已經好多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他沒想到那殺千刀的上頭竟是要自己繼續留守,看那神秘人還會不會給自己遞送消息。
這不是要自己命嗎?
孟肆害怕到頭都要禿了,誰知道那神秘人是好是壞,萬一真對他有想法那就是命不久矣了。
要不是不知道上頭具體身份,孟肆早就提刀去會了。
擔心是擔心,但生活還要繼續,他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家酒肆的小老闆,每日都會出攤賣酒,今天也不例外。
忙活了一天的他正打算收攤,卻發現自己身上莫名又多了一張紙條。
孟肆叫苦不迭,他懊悔自己的小心大意,竟是又被那神秘人得了手。
回到家的他把自己鎖在房間,借著微弱的燭光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紙條,迎面看見的情報讓他臉色一黑。
1663年,工部營繕清吏司員外郎偷工減料,貪污材料……
1663年,工部營繕清吏司員外雇用車馬虛報數量,累計貪污白銀一千兩。
……
你就不能換個部門咬嗎?盯上工部了唄!還更高級了!
孟肆額頭髮黑,他有點不理解為什麼這傢伙就是愛追著工部的官員咬,是對工部有什麼意見嗎。
要知道工部可是六部里地位最低的部門,鮮少有人會頻繁對工部下手,因為實在不重要。
不管了,還是先報給上頭吧。
孟肆披上黑衣,重新行走在黑夜中,遞出了自己的珍貴情報。
第二天的朝堂上,督察院御史出列:「陛下,微臣彈劾工部員外郎唯利是圖,貪污無數……」
另一位督察御史出列:「陛下,微臣要彈劾工部員外郎偷工減料,禍害民眾……」
那位員外郎是八皇子的人。
三皇子站在角落偷笑,他望向仍舊氣定神閒的八皇子撇了撇嘴。
瞧瞧,丟了一個五品還那麼神氣,看你還能高興到什麼時候。
皇帝從來不是一個寬容的人,皇族是一個很容易生氣的種族,他們一不高興就愛抄家流放和砍頭,那位五品的工部員外郎就很不幸,今天砍的是他的頭。
同樣不幸的還有李鶴,現在有一個皇族要砍他的頭。
「你聽我解釋,那話本真不是我寫的。」
顧清寒:「呵呵,你看我會信你嗎?」
李鶴老臉一紅,這還真是他寫的。
在幫安少艾投稿後李鶴覺得這是一個不小的商機,索性晚上空閒時間就寫一點小話本賺錢,這還沒寫多少呢就被顧清寒發現了。
李鶴靈機一動:「是真的,是一個叫陳守易的錦衣衛托我看看文風對不對,我這也才剛拿到手。」
對不起了我的守易。
「真的?」
李鶴使勁點頭。
「諒你也不敢寫這種東西。」
「咳咳,我怎麼會寫那種東西呢,公主殿下是了解我的,我可是正經人。」
顧清寒想起了話本里的東西俏臉微紅:「呸,就你還正經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的很開心。」
李鶴訕笑,「那殿下,這話本能還給我了嗎?」
顧清寒冷著眸子道:「這種東西你還留著做什麼,我替你毀了它。」
「殿下不……」
隨著顧清寒手中寒冰真氣涌動,小話本瞬間化為冰渣,最後融化成水。
「你剛剛說不什麼?」
「殿下不愧是殿下,此舉做的好哇,下次遇到陳守易那小子我一定好生教育他!」
顧清寒滿意點頭,「早點休息,不准再熬夜了。」
李鶴點頭,乖巧應下,心裡卻是一陣哀嚎。
他老淚縱橫的收拾著地上的冰渣子,這話本寫得雖是不怎麼樣,但始終都是自己的心血,有好幾次寫到睡著了。
如今算是功虧一簣嘍。
「你上次的那個小話本還有嗎?寫得雖是不怎麼樣,但是也有值得借鑑的地方。」
李鶴搖頭,「那已經是全部了。」
顧清寒點頭,心裡暗道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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