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有讀書人張大了嘴巴,這一句寫的屬實妙哉。
這是在夸女子婀娜的身姿如鴻雁,如蛟龍。
「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這句是在誇耀著賦中那名叫做洛神的女子之美麗。
「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璫。」
這是在寫男子對洛神的愛慕,眾人不由地看向歌台中間的花魁。
此時的花魁望著李鶴雙眼失焦,看不出來在想著什麼。
舔狗兄內心嘲笑還在關注花魁的人,他的手到現在都沒停過,有了上次的經驗,在李鶴開口時他就知道這篇文章絕不簡單。
到時候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有全篇,其他人還不得爭相巴結自己?
哈哈哈,我真是個天才。
若是讓李鶴知道了舔狗哥的想法一定會向他豎起大拇指。
屬實是舔明白了。
「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最後留下遺憾,讓在場眾人為之悵然。
李鶴吟誦完《洛神賦》後頭腦更不清醒了,他只感覺眼前的花魁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又變成了三個。
舔狗兄寫下最後一句賦文大聲道:「李公子,此賦可有名?」
李鶴隨口答道:「賦名……洛神。」
洛神賦?
眾人點頭,開始回味起了賦中的內容。
再次回味完才驚覺此賦之精彩。
「恬苟兄,剛剛看你不斷動筆,想必是寫下了李公子的《洛神賦》吧。」
這時已經有人靠近舔狗兄希望能第一個抄閱《洛神賦》。
舔狗兄帶著高深的微笑沒有說話,直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舔他,他才略微鬆了一點口。
「我確實是寫了。」
眾人一喜,更加瘋狂討好他。
舔狗兄一臉享受,他現在才發現被人舔的感覺原來是那麼的好。
在聽到洛神二字後,花魁表情凝固。
李鶴嘲笑道:「姑娘說的對,我寫的賦確實***不得姑娘之竹樂。」
花魁沒再反駁,她款款走下舞台,退居幕後。
李鶴漏出一絲譏笑,京城最出名的花魁,不過如此。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灌入腹中。
申秋看的頭皮發麻,立馬制止了李鶴再次倒酒的動作。
「李鶴,別再喝了,你喝多了。」
「我真沒醉,你聽我說……」
申秋扶額。
正當李鶴拽著申秋吹牛弊時,一個侍女走到李鶴旁邊:
「李公子,我家小姐想與您一度春宵,不知公子可否賞臉?」
李鶴紅著臉「一度春宵?好呀。」
申秋很想攔著他,但又有點猶豫,畢竟在京城的人誰不想嘗嘗楚緣樓花魁的味道?
申秋最後還是沒攔下李鶴,萬一李鶴喜歡呢?
李鶴跟在那個侍女背後,只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的。
「李公子,到小姐閨房了,您可以進去了。」
李鶴打了個酒嗝點了點頭,隨即推門而入。
那位花魁果然就坐在床上,李鶴看不清表情,只覺得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姑娘叫我來有何目的?」
花魁笑吟吟道:「公子覺得呢?」
李鶴暗罵花魁腦子有坑,又把自己叫來又當謎語人。
「公子覺得我美嗎?」
李鶴搖了搖頭。
「現在呢?」
李鶴努力地睜開上下打架的眼皮,這一眼便讓他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那花魁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窗邊,窗邊的帘子早已被拉開,露出了外面皎潔的滿月。
今天十五?
李鶴疑惑?
不對,關注點好像不是這個。
「公子覺得我美嗎?」
李鶴這時才將目光聚焦於窗邊有著絕世之容的女子。
一襲青絲垂於腦後,眸子似帶星辰,毫無瑕疵的臉上掛著一點輕巧的朱唇,朱唇微微上揚示意著女子心情很是不錯。
她美的不像凡間女子,在她的面前,就連那潔白無瑕的月亮都為之黯然失色,李鶴一時間竟是看痴了。
他沒來由的又想起了洛神賦,若世上真有洛神,當像面前女子這般美麗吧。
「公子覺得我美嗎?」
又聽到這個問題,李鶴忍不住脫口而出:「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絕色女子聽痴了,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美的賦了。
她再次將眸子投向李鶴,發現此時的李鶴已經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絕色女子眸子微咪,輕輕一笑身形一轉竟是消失不見。
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李鶴的呼嚕聲響徹在女子閨房的角落。
此時的李家院子。
火芊芊看著顧清寒,眼神裡帶著乞求。
「李鶴那麼大人了自己會照顧好自己,你還怕他會丟了不成?」
「你站住,那麼晚了你出門做什麼?」
「好好好,我去把李鶴找回來。」
顧清寒不情不願的出了院子,她這裡有李鶴留下的一縷真氣,憑此真氣可以找到李鶴。
靠著李鶴的那一縷真氣,顧清寒能感應到李鶴就在眼前樓里。
楚緣樓?
顧清寒微皺眉頭,她知道這裡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樓。
李鶴大半夜不回家跑這來鬼混?
顧清寒握著冷香的左手微微顫抖,她現在恨不得一劍穿死李鶴。
左腳凌空一點,便翩然躍進楚緣樓二樓。
通過李鶴留下的真氣,她能感應到李鶴就在這個房間裡。
幸運的是窗戶沒關,顧清寒很輕鬆就跳了進去。
她環顧四周,找到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李鶴。
看著李鶴那搞笑的睡姿顧清寒沒來由的想笑,索性是沒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不然顧清寒不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劍刺死他。
顧清寒扶起李鶴本是要走,結果聽見「咯吱」一聲。
房間的門打開了。
申雲惜愣愣的看著扶著李鶴的顧清寒,急忙把手中的繡春刀藏至身後。
顧清寒朝她點了點頭,背起李鶴跳出窗外。
夜色寧靜,顧清寒背著李鶴走在回家的路上,要不是火芊芊還在家等著,她真想把李鶴丟在大街上。
「寒寒,寒寒,我們是冠軍。」
李鶴又在說夢話了。
顧清寒聽得臉色泛紅,她不知道李鶴在胡言亂語什麼,但她總覺得李鶴說的寒寒是她。
李鶴在睡夢中嗅著身下傳來的陣陣梅花香,「今天吃梅花香餅嗎,感覺味道不錯呀。」
梅花香餅?
顧清寒聽得咽了一口口水,她對於甜品這種東西最是沒有抵抗力。
李鶴還在不停的說夢話,說著說著他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顧清寒的臉。
「嘿嘿嘿,甜甜的,香香的。」
顧清寒:「……」
還是讓他睡大街吧。
內城一個無名別院裡。
「為什麼不殺了李鶴?他可壞了我們無常司的大事。」
男子皺眉看著臉遮面紗的女子,他實在是想不通眼前女子為什麼不按計劃行事。
如果不出意外,李鶴本應該慘死於楚緣樓的。
「那是你們無常司,你還命令不了我。」
男子頭疼,別說他,恐怕就連八皇子來了都使喚不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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