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摸了摸肚子,只覺得胃裡空空的很難受。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昭獄,唯一能聽到的聲音就只有隔壁一些房間傳來的哀嚎。
昭獄隔音做的非常好,避免了很多犯人私下交流,但偶爾還是能聽到犯人痛苦的嚎叫,沒有人能在昭獄過上好日子。
當然不包括李鶴。
李鶴吃起了放在桌子上還算熱乎的胡辣湯和幾個小湯包,不用想也知道是申雲惜帶的。
熱乎的胡辣湯,流汁的湯包勉強驅散了在地下牢房的寒意。
這比前世地下室還難捱,至少前世地下室沒有那麼潮濕陰寒。
吃飽喝足的李鶴照常修煉,中午申雲惜又給李鶴帶了午飯陪李鶴一起吃。
下午陳守易帶了一壺黃酒陪李鶴一起聊天喝酒。
李鶴抿了一口剛熱好的黃酒,表情直接變成痛苦面具。
這盅黃酒的味道在李鶴看來不是很好,但是陳守易卻喝得很開心。
李鶴的老家也是愛做黃酒的,但是味道做的真的很好,也不知前世的家中長輩是否還有制釀黃酒的習慣。
晚上的李鶴繼續挑燈苦讀,不過這次的李鶴不讀那些令人頭疼的之乎者也了,而是專挑那些無極帝國的歷史和這個世界的奇聞趣事。
原身對這個世界的大致了解還不一定有李鶴這個永劫無間玩家多,李鶴知道這個世界的很多秘辛,就是不知道真假。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穿越到這個世界,但是前世遊戲很多的東西都是完全重合的,李鶴認為這些都是有用的情報。
除了這個世界的人文志趣之外,李鶴還了解了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傳說。
流傳說法最廣的就是古時候兩大古神爭鋒,不斷毀世創世。
當兩大古神甦醒之日,便是這個世界再次毀滅之時。
這是這個世界最出名的傳說,李鶴知道這不是傳說,若不是隱族人,其中一位古神早已復甦並再次毀滅這個世界。
李鶴合上書,危機感再次席捲全身。
沒有實力,自己誰都保護不了。
李鶴已經漸漸習慣了在昭獄裡的生活,有申雲惜和其他錦衣衛的陪護,日子倒不算無趣。
今天的陳守易又帶著一壺黃酒來陪李鶴聊天,聽著隔壁牢房不斷傳來的哀嚎,陳守易忍不住向李鶴抱怨:
「隔壁那些傢伙真是群賤骨頭,無論怎麼折磨都不肯說,上頭已經開始催了。」
李鶴端起酒杯的手微微頓住:
「他們犯了什麼事。」
這不算是什麼大事,所以陳守易沒有遮掩:
「那幾人為了錢財搶劫了一個姓方的富戶人家,那富戶人家是遠近聞名、樂善好施的善人,周圍百姓都對他很愛戴。」
陳守易講到一半,抿了一口燒酒繼續道:
「那個村子很多百姓都受過方員外幫助,都很關注這個案子。」
李鶴沉默,這件案子處理不好的話很容易降低百姓對朝廷的公信力,等等,方員外?
李鶴端起酒杯,漫不經心道:「那個方員外是哪個村子的?我之前好像也聽說過他。」
陳守易沒有多想,直接道:
「石崖村的,離京城有點距離,你聽過他的名號?」
李鶴眼睛一咪,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他在心中迅速回憶,想起了小冊子中的一條情報。
石崖村富戶方長瞞為三皇子手下暗子,是吏部侍郎在民間買賣官位的交頭人。
就在前幾天,也是方員外死後沒幾天,朝堂上就有人遞上奏摺彈劾吏部侍郎買賣官位。
永泰帝得知後大怒,直接將吏部侍郎斬首,將其家屬流放。
在進牢獄之前李鶴就看到了官府的告示,當時只是當成個樂子,現在看來絕不簡單。
「陳總旗,在這裡偷懶不好吧。」
門外傳來清冷動聽的聲音。
李鶴愣住,申雲惜這個點一般是不會來的。
陳守易急忙起身朝著門外看去,只見一個青年男子掛著一絲賤笑看著牢房二人。
陳守易一臉無語,楊達則自顧自的給自己倒酒。
李鶴跟楊達還算熟,之前在酒席上二人就相談甚歡,這幾日也是有事沒事來找李鶴喝酒。
楊達和肖田一樣實力都不強,但是有著特殊的技藝,一嘴口技耍得人不知真假,就連李鶴剛剛都以為是申雲惜來了。
「李公子覺得申大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面對楊達的問題,李鶴猶豫道:
「申大人人挺好的。」
最後,他選擇了一個最保命的說法。
「我覺得申大人是真的無情,我就納悶了,我認真工作的時候她沒看見,一偷懶准被她抓住。」
陳守易看著楊達愁眉苦臉的樣子憋笑道:
「又被教訓了?誰讓你天天偷懶,以前的頭兒還好,現在的頭兒眼裡可揉不得沙子。」
「只要她不扣我俸祿就行,我還要拿錢去給鶯鶯買首飾呢。」
鶯鶯是楚緣樓的一個歌妓,曾經的楊達流連於各種各樣的秦樓楚館,最後迷戀上了楚緣閣的一個歌妓。
楚緣樓是內京城最大的消金窟之一,即使是一個歌妓都不是楊達消費得起的,索性錦衣衛其他不正經的收入有很多,勉強支撐得起他去找那位歌妓玩樂。
李鶴很不看好楊達,他總感覺楊達被釣了。
同樣不看好楊達的還有陳守易,在他看來這種風塵女子不適合成家。
每每聊到這裡,揚達總會嗤之以鼻,說兩人不懂得愛情。
「你還是管好你懶散的性子吧,再這樣下去頭兒肯定得扣你俸祿。」
「其他同僚忙的熱火朝天,二位倒是挺清閒。」一個清冷動聽的聲音傳來。
陳守易瞪大了眼睛:「楊達,鬧夠了沒。」
揚達朝門外看去,李鶴順著楊達的視線往門外看去,只見一個身材窈窕的錦衣衛站立門前,冷冰冰的盯著三人。
她什麼時候來的?
這個問題浮現於三人腦海中。
申雲惜視線從三個人的臉上一一略過,特別是在李鶴的臉上停留許久。
李鶴心有餘悸,還好自己沒有說什麼太過分的話,其他兩位就好自為之了。
看著氣氛有點尷尬,李鶴率先開口緩和氣氛:
「申大人,我聽陳大人說審訊一事到現在還沒有進展,我想去試一試。」
旁邊的楊達聞言很是開心:「好呀,好呀。」
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發現申雲惜正盯著自己,又立馬低下了頭。
旁邊的陳守易就乖多了,全程頭都不抬的看著地板。
他的心裡早就把揚達罵了一百遍了,以往摸魚都沒被抓到,揚達一來好死不死就出事了,這絕對是楊達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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