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平發現的是一處機關,類似於在屋中造間暗室一樣。因為書桌一角有個花瓶,花瓶底端有常常旋轉留下來的劃痕。在實木桌子上,倒是極為顯眼。
「這屋中好像有隔間,花瓶便是開關,只是不確定開啟時的動靜大小以及會不會引來他人」
何念平將場面一一分析之後,權衡利弊,決定不動這個花瓶。二人此行能收穫地形圖已然是幸運,若是太過貪心引來禍端,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快畫完了,準備準備走吧」
溫如意小聲提醒,重新將手塞進何念平掌中。
不過這時,屋外兀地響起一陣說話聲和腳步踏踏聲。離得近了,能依稀分辨出蹩腳的大乾官話,意外地能聽懂。
「你們在外面待著吧」
來人說話聲音極為粗獷低沉,吩咐完後,推門便要進來。與此同時,溫如意迅速將地形圖物歸原處,何念平見狀,手上用力將人拉入懷中而後一轉身隱了蹤跡。
吱嘎!
寨主推門入內,不過在進來的一瞬間便將木門合上,斷絕兩人想要混出去的念頭。
在書桌旁,何念平將溫如意緊緊摁在懷中,心臟不爭氣的狂跳,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寨主從二人身旁經過,寨主腰間的菸斗差一絲就要碰到何念平的手臂,於是又下意識縮緊身體。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趁機對上司揩油,小道士學壞了」
溫如意窩在他懷裡,揚起一張俏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哪有?我把你當兄弟,你卻以為我想揩油,不像話」
何念平理不直氣也壯,
「這不是擔心被人給發現了,誰讓你那麼磨蹭,畫個圖畫那麼久」
「我哪裡磨蹭?只是對先遣圖的質量要求比較高罷了,這是對任務負責」
「再說,發現就發現,大不了一劍殺了便是」
兩人鬥嘴的時候,寨主卻很仔細的將書架、書桌上的東西翻了一邊,喃喃說道:「地形圖在,重要資料也在,不過少了件什麼」
說罷,還又去書架上翻了翻,找的正是何念平先前順手拿的避火圖。
這一幕讓何念平心中一驚,溫如意也注意到寨主的異常,轉眼一瞧何念平鼓囊囊的胸口,便伸出手掌,掌心向上。
「拿來吧」
何念平臉色悶紅,回道:「不給」
溫如意卻突然伸手摸向何念平胸口,一下便將避火圖抽了出來,粗略一翻,給何念平一個大大的白眼。
「小道士不學好」
「我這不是沒看過嘛」
說到這,何念平委屈的很。對於這方世界畫技的完美展現還沒欣賞兩眼,便被溫如意奪走了,真是讓人傷心。
溫如意抱臂上下打量他幾眼,說道:「逛紅煙巷跟逛自家後花園一樣,居然沒看過這種東西」
「我那是為了道觀」
「行吧,等回到盛京,本姑娘帶你好好玩玩去」
這一下痛擊讓何念平無言以對,想想溫如意灑脫的性子,也就不足為怪。
這邊談天談地,寨主那邊卻警惕起來。
「難道有人進來了?壞了」
只見他伸手一轉桌上花瓶,便見一側書架上登時飛出兩道飛箭,直直射在書桌之上,箭矢頂端還粘著粘稠的毒液。
這一聲動靜倒是引來屋外的守衛,「寨主,發生什麼事了?」
寨主高喝一聲「無礙」,便低聲自言自語。
「機關也沒啟動的跡象,難道是那幾個小子偷去看了」
隨後他來到書架旁的一處牆角,極為小心的抽出一塊石磚,而後從中掏出一張由油布包裹著的物什,查驗一番後,鬆了口氣,便放心的又給塞了回去。
這一幕讓身後的二人瞧的清清楚楚,何念平心中慶幸之前沒有動那個花瓶。這些山民實在狡詐,以及那個油布中又放著什麼的東西?
待寨主風風火火跑了出去,屋中又恢復安靜。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一個意思——搞不搞?
何念平身先士卒,重複寨主的步驟將油布包裹的物什抽了出來,為了以防萬一,他很機敏的在手上施展玄武水坎橫練,包裹一層血氣,以免中了暗算。
打開包裹後,何念平的呼吸驟然一滯。溫如意也湊過頭來,兩人並排瞧著油布中的物什。
一枚玉佩,準確的說是與溫如意脖子上類似的玉佩,只不過溫如意的是鸞形玉佩,他手上這枚卻是虎形。
「怎麼會?」
溫如意驚異出聲,下意識便要拿來仔細對比一番,卻半道讓何念平截住。
「不要動,萬事小心為上上策」
溫如意便又伸了回去,只不過還是掏出自己戴著得玉佩比較一番,
「為什麼與世隔絕的山民村寨會有這種東西?而且這枚虎形玉佩的氣很雜,我看不透」
為了比對清楚,她拿著玉佩又靠近一點,只不過這次出了點意外。
虎形玉佩兀地幽光一閃,接著衝出一股幽暗的霧團直直衝進兩人體內。
二人皆被這等異變驚得不輕,溫如意目中金光閃過,施展望氣術在二人身上勘探一番。
「怎樣,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咱倆身上看不到這股幽氣,真是奇怪」
以防萬一,何念平將這枚玉佩物歸原處,並沒有選擇帶走。雖然能瞧出這枚玉佩是個寶物,但再好的寶物也得有命拿才對,這東西分明會和溫如意佩戴的鸞形玉佩犯沖。
二人心情頗為沉重的出了村寨,此時天色已經微微放明。
「行了,找個高地吃點東西,順便將這處村寨畫下來,驗證一下地形圖畫的是否準確」
何念平見溫如意魂不守舍,便出言勸慰道。
「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枚虎形玉佩讓我有種直覺,這次任務好似不像表面那樣單純」
溫如意回首看了眼逐漸活過來的村寨,目光迷茫的說道。
「直覺都是錯誤的,別瞎想了,既然望氣術看不出來,擔憂也沒用,以後小心一點就好了」
何念平屈指一彈她的額頭,玩笑道。
「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準的」
溫如意摸摸微紅的額頭,不服氣的反駁道。
「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女子,不是說到了京城帶我勾欄聽曲嗎?花花風流的性子,像是個浪蕩公子」
「胡說」
二人經過昨晚第一次行動,發覺彼此之間頗有默契,心中為找對隊友而慶幸。
兩人在村寨附近找了將近兩個時辰,才來到一片山嶺的最高點,不僅能將這方地形一覽眼底,又有岩石阻隔,即便生活做飯也無礙。
將昨夜搜刮來的東西一股腦倒進陶鍋中,又倒進去半鍋清水,再用上兩張火靈符,便稀里糊塗做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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