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關我的事吧?」
李應銘不斷在心裡回想著自己這一生犯過的事,想到應該沒有跟誰提起過這事後,他的心才落了下來。
他又哪裡知道,曾經的那個用自己名義的熱心市民李先生,竟然是自己的死黨許玉行呢。
許玉行面不改色,面對著沈健平的怒斥抱怨,心裡沒有一點動容,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容。
「沈叔你先別激動,我聽說你已經出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吧?」
沈健平聽到這話,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許玉行,剛剛的那副嘴臉收了起來。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沈叔你這段時間都是在楊姨家裡過的嗎?」
許玉行的先禮後兵,問的沈健平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他煩悶的皺了皺眉頭,大聲說道:「什麼楊姨家,這他媽就是我家!你要是不會說話就滾!」
「沈叔你先別激動,作為晚輩我沒有任何要冒犯你這個長輩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楊姨怎麼了?」
許玉行還在廣城的時候,其實還試探過肖玉芳的口風。
因為許玉行和沈書瑜是青梅竹馬的緣故,再加上兩家距離很近,所以肖玉芳和楊蘭兩人,很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中年閨蜜。
平時像是兩人中一個人有什麼苦沒辦法對身邊人說的話,她們都會選擇去找另一個人訴說。
可根據肖玉芳的意思是,楊蘭每天都很正常,除了腰有時候似乎直不起來,聲音有些沙啞外。
許玉行憑這幾點就能斷定,估計是是沈健平回來之後,對楊蘭做了些什麼。
在知道這些消息後,許玉行沒有選擇跟沈書瑜講。
當時還在廣城,如果貿然出口的話,可能沈書瑜連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怎麼說都要趕回家。
顯然沈健平不想交代這一切,不過接下來,樓上卻傳來了母女倆淅淅瀝瀝的哭聲。
大概這就是作為一個無依無靠的母親,終於見到了自己女兒,對感情的表達。
只是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就對了。
聽到這陣哭聲,沈健平更加煩悶的,從口袋裡拿出了幾塊錢一包的煙,剛想拿出一根來抽,卻被許玉行擋住了。
「我抽根煙你都他媽不給?」
沈健平的聲音已經沉了下來,但許玉行搖搖頭,從口袋裡拿出了中華:「抽我的。」
沈健平接過了這根中華煙,狐疑的看了一眼許玉行,沒想太多,還是點燃抽了起來。
許玉行多給了一根李應銘,叼著菸嘴點著煙後,活像個二世祖般,翹著二郎腿吞雲吐霧起來。
李應銘接過煙,第一時間把玩了起來,以此來緩解自己的緊張,好說歹說,那沈健平還是長輩,當著長輩抽菸,李應銘沒有那個膽。
除此之外,其實他對煙略懂一二,眼下手裡拿的中華,李應銘倒很想知道,這玩意為什麼賣這麼貴。
「怪不得你爸媽都說你有出息呢。」
沈健平深深地吸了一口,發現這幾十塊錢一包的煙就是比他這幾塊錢的煙好抽,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只要給我三萬塊錢,我馬上跟她去辦理離婚手續,這輩子都不會再打擾她們母女二人一次。」
把自己真正心中所想的話給說了出來,沈健平呵呵一笑。
「三萬?」
許玉行挑挑眉,像沈健平這種純賭徒的話必然是不能信的。
這種情況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說什麼給了就不會再來打擾,屁話許玉行聽多了,這錢說什麼都不會給。
「沈叔你要這麼多錢來做什麼,三萬塊錢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你管我要來做什麼,總而言之三萬塊錢我就消失,沒有三萬我就死這。」
要論無賴,沈健平還真把這個詞的真諦發揮上了,只可惜許玉行要比他更懂怎麼做。
就在這時,沈書瑜一步步緩慢的走了下來,楊蘭沒有跟在後邊,應該是還在房間裡。
走到沈健平旁邊的時候,沈書瑜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徑直走到了許玉行的身邊。
「楊姨怎麼樣了?」
許玉行能看見沈書瑜泛紅的眼眶和臉上還清晰的淚痕,這都是剛哭完的痕跡。
因為沈書瑜不是很喜歡聞到煙味,許玉行還有些心疼的把煙給掐滅了。
坐在後面還在把玩中華煙的李應銘也站了起來。
如果說有誰需要幫助,李應銘能義不容辭的站出來的話,無非就是許玉行和沈書瑜了。
許玉行現在什麼都做起來了,已經不需要他再做什麼了,但沈書瑜也是他的好朋友,還有可能是他未來的的嫂子,說什麼這個事李應銘都一定要出面。
可能這就是懵懵懂懂大學生,一文不值但又價值連城的情誼。
「我媽被打了,腿上,手臂內側,還有腰,現在都還有淤血,她被沈健平家暴了。」
沈書瑜極力壓低聲音,可說起這段話來,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著。
楊蘭是她這一輩子最重視的人,從小沈書瑜就已經跟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步履蹣跚的一起度過了這麼多年。
可以說楊蘭是沈書瑜的避風港,也是沈書瑜的天。
真正見到楊蘭受傷的時候,沈書瑜的心除了滴血就是滴血。
平日裡沈書瑜還會客客氣氣的稱呼一聲沈健平叫「爸爸」,但現在卻直呼其名,足以見她現在心裡有多不忿。
「沒關係,交給我來就好了。」
許玉行輕輕拍了拍沈書瑜的肩膀,後邊的沈健平見到許玉行對沈書瑜動手動腳,眉宇間不由得有些厭惡。
不管怎麼說,沈書瑜始終還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對沈書瑜還是很有感情的。
「沈叔,三萬還是太多了,你也知道,楊姨這一天到晚幹了那麼多份活,在你進去的時候不知道替你還了多少債,對於三萬塊錢這筆數目,肯定是拿不出來的了。」
考慮到從法律上來講,沈健平還算是自己的未來老丈人,許玉行克制住了那股勁,依舊是想心平氣和的洽談。
要真談不攏了,再用硬的那也不遲。
「我才不管這麼多,總而言之我就是需要這三萬塊錢,沒這三萬塊錢什麼都不好使。」
依舊是那無賴的嘴臉,不過估計是因為沈書瑜在場的緣故,沈健平還收斂了點脾性。
可能他還想在自己女兒面前維持維持自己的形象,這是每個父親都所想的。
只是沈健平不知道的是,他的形象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爛的不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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