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靜參加的那個集會是由一個叫「無限電子演算協會」的組織所舉辦的。
在那次之後,恩靜因為感染病毒的關係,也被吸收進了組織里,由此改名叫做行者02。
雖然已經被刪除了大部分記憶,但對於那個舉辦集會的老舊霹靂舞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尹秀受身形限制,根本沒辦法進入這裡面,於是就只能讓恩靜背著信號劍進入了舞廳之中。
距離恩靜上次來這裡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似乎在這之後也沒人使用過這裡,所以屋內的陳設都還保持原樣。
這座舞廳只有在被別人租下來搞活動的時候才會有點人氣,平常連一隻蟑螂都沒有。
恩靜小心翼翼地撥開垂到頭頂的彩帶,眼前赫然出現好幾座奇怪的雕像。
「看得到嗎?」
她小聲說著,舉起了手上的微型攝像頭。
「看到了,是無法形容的東西……」
尹秀語氣里也帶著一股深深的不解,眼前的雕像連底座大概一人高,長著一對山羊一般的大角,四隻手通過絲線懸掛在身體兩側,好像是有人特意把它分離開來的。
隨著攝像頭轉動,另外幾座雕像也映入它的視線里,跟剛才那座大同小異,都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是吧,我也感覺很奇怪。」
恩靜說著拿出分析儀對著雕像按了一下,槍身上立刻顯示出紅色的警告字樣。
「是病毒,而且正是【熊貓燒香】的原版。」
她對著話筒小聲說道,面色凝重。
「事實上,我覺得它比我那個改良版要可怕的多,因為只是看了這些雕像一眼,我的系統就已經攔截下了很多次病毒攻擊。」
「還好我們都已經升級過防火牆了。」
這個傳播模式讓尹秀想起了之前在金字塔下見到的那頭麒麟。
「能追查到源頭嗎?」
「沒什麼問題,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加載追蹤程序而已。」
恩靜從腰間掏出一個手持輸入器,將線的一端插入了雕像上的數據埠。
恩靜剛想操作鍵盤,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對方沒有刻意壓制自己的腳步,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恩靜沒有回頭,只是繼續操作,同時捋了一下發尾,背上的信號劍登時亮了起來。
那是專屬於她的啟動手勢。
「【信號劍】充能中,請稍候……」
「臭娘們,你敢耍我!」
李麥克大罵一聲,手上的電刀毫不猶豫地朝著恩靜刺了過去。
「啊!凱撒大人救命啊!」
恩靜在網絡世界是個無情的刀客,並且也不認為有能比她更狠更快,但是在現實里,她就是一個宅女而已,別說廝殺,就是跑幾步都要氣喘吁吁。
要她對付一個久經沙場的傭兵,簡直是痴人說夢。
也許是被干擾了通話,直到信號劍啟動的信號傳到尹秀這裡時,它才發現出事了。
當即也顧不得暴露行蹤,直接用身體撞開一層層在它面前宛如豆腐一樣的牆壁,沖了進來。
塵煙消散,眼前的一幕卻讓它有些費解。
只見李麥克手中的電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地上,他整個人雙手抱頭,蜷曲著身子,顯得極為痛苦。
嘴裡還不停地呢喃著什麼。
「哦,是你啊。」
尹秀這時候才把眼前的人跟幾個月前那個大兵對上。
李麥克本來已經快緩過來了,這時候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身體又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他強扭著脖子轉過頭去,那個日夜出現在他噩夢裡的身影又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了。
之前光是聽到它的名字,李麥克的精神就出現了問題,現在直接見到它,他緊繃的神經終於要崩潰了。
「別這樣,老朋友,我知道久別重逢很激動,但暫時還不需要如此。」
尹秀從嘴裡吐出鎮定劑,精準地注入了他的動脈。
一針下去之後,他才冷靜下來,頹然坐在地上。
「我原以為就算我放你走了,別的異獸也會把你吃掉呢,沒想到你的運氣這麼好,能從密林里逃出來」
尹秀眯起了眼睛,淡淡看著他。
也許是因為鎮定劑的作用,李麥克此時連害怕的情緒都消散了,他的臉上都是懊惱。
「凱撒,我那天還不如就這麼死在你手下,或者在密林中葬身。這樣我的家人和朋友們還能以我為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我當做他們檔案上的污點。」
「可是,為什麼,別人都死了,就我活了下來?」
恩靜不明所以,眼前的男人之前還一臉殺意,十分的自信,轉瞬之間就好像成了一個街邊潦倒的流浪漢,提不起鬥志。
「凱撒,你對他做過什麼可怕的事情嗎?」
尹秀對她搖了搖頭,示意恩靜先不要詢問。
接著它又轉向李麥克,繼續說道:「我以為活下去對你來說會是一件比較高興的事情呢,真是遺憾啊。」
「高興,我的前半生都被你毀掉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應該還在軍隊裡當我的士官,而不是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傭兵!」
李麥克大喊著,反正他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此時就算鎮定劑失效,估計他也還是會這樣說。
「有一句老話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叫做天生我材必有用。」
「什麼意思?」李麥克愣了一愣。
恩靜補充道:「就是說,你天生就是當傭兵的料。」
【不會說可以不說。】
尹秀滿頭黑線,定了定神之後繼續說道:「反正你的前半生也毀掉了,聲名狼藉,一無所有。現在我相信你連這條性命大概也不會在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幫我做件事吧。」
「什麼事?」
李麥克問道,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拒絕。
「一件對你來說並不困難的事情。」
「報酬是什麼?」
「一個挽救你的後半生,讓你從地獄裡爬起來,重新回到巔峰,做回人的機會。」
聽到尹秀這雲裡霧裡的回答,李麥克卻感覺它的話十分可信。
他在地下世界流浪了好幾個月,為的不是錢,而是一個重新振作的機會,他要向所有人證明,失去的東西他一定要親手拿回來。
「好,這個交易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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