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那個老頭穿過一片片廢墟,蘇文等人很快就到達了一片空地。
看的出來,這裡是人為清理出來的一片空地,與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此時的空地中央有一個帶著高帽的男人,正在演說著什麼,神情激動,表情虔誠。
蘇文等人緩緩靠近了人群,打算聽他這傢伙講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們之所以遭受苦難,皆是因為我等心中沒有信仰,沒有神靈。
高天之上,有著無數的神明正注視著我等。
火山與地震是他甦醒的標誌,颱風是他的呼吸。
他甦醒之日看到人類之醜陋後,降下了無數的懲罰!
隕石是他的末日鐵拳,蟲族是他的降世神通!」
蘇文聽後撇了撇嘴。
這人看樣子應該是讀過一些書的,起碼能謅出一些糊弄人的詞彙。
但他的賣弄似乎是用錯地方了,在這片人均胎教肄業的地方,說出來的東西真的有人懂麼?
蘇文看了一眼身旁的標準文盲林風,看得出來他對於這一段獨白完全沒有概念,張著個大嘴不知道在想什麼,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然而出乎蘇文意料的是,這一套竟然對那些圍著那個神棍的荒原民們無比適用。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就想起了一片禱告之聲。
「萬能的神!」
「神啊保佑我們把。」
「我們是罪人」
「神啊,請賜予我一個女人我保證會獻上我的虔誠」
蘇文瞥了一眼身旁的老頭,剛剛身旁那個求女人的聲音就是他這兒發出的。
「你不怕人家聽見?你在這兒求女人?」蘇文低聲問道。
「我怕什麼,這群人都瘋的差不多了,啥也聽不見。」
「哦?這麼說你沒瘋?」
蘇文帶著一些好奇看著這個老人,在這種環境中能保持獨立思考的人可不多了。
「您說說,這種年景持續多久了?」
老頭神神在在的問了一個問題。
「五十年,準確的說,是五十一年。」
「我今年六十八歲了,災變爆發時我都十七歲了,我可是受過正經教育的人!」
蘇文聞言,非常到位的投去了敬佩的眼神,並說到:「失敬失敬,我叫蘇文,您貴姓?」
這個時代的老頭不多,野生的荒原民老頭更少,略微表達一下敬意是應有之情。
「免貴姓劉,單名一個醒,清醒的醒。」
老人呲著那嘴不剩幾顆的牙笑了笑,對於蘇文的敬佩很是受用。
就在蘇文摸這個老頭的底細時,台上的那位高帽神棍的宣講已經到了高潮部分。
「萬能的神在怪罪世人忘卻了他的名諱!
我等皆是罪人!
禱告吧!贖罪吧!信奉他吧!」
說完,這位高帽祭祀就開始了一系列複雜的動作。
包括但不限於在胸前比劃各種神奇的手勢,口中念著的複雜祈禱詞語,還有一系列繁瑣的行為。
蘇文環繞了一周周圍的愚昧民眾,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是來這兒找能用的勞動力的,而不是一群只知道祈禱的廢人,於是開口問到劉醒:
「這種禱告意識,每天要做多久?」
劉醒看樣子對於這種意識已經非常熟練了,一步一步的動作比那個高帽祭祀看上去還要標準。
「多久?這一套下來每天都要三個小時!我到時無所謂,就當是飯前的廣場舞了,但我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三個小時
聽到這個時間,蘇文就明白了,這種東西其實他那個世界也有,不就是傳·銷麻。
靠著大量繁瑣的儀式跟毫無邏輯的口號,將一種信念根深蒂固的植入在別人的腦海中。
這種方法說白了,就是一個篩選過程。
一套繁瑣的意識和腦殘的口號下來,將那些有著目標的,高知識分子的,以及聰明人篩了個乾淨。
然後逮著那幾個不太聰明的「羊」往死薅羊毛。
這種方法在那種教育普及到騙子比傻子多的時代已經不太好用了,但在這個破敗的時代可真的算得上大殺器了。
艱難的生活現狀,看不清的未來,以及極度貧乏的娛樂生活。
都是這種邪教滋生的土壤。
「要是再來點「神跡」的話,效果肯定爆炸」
就在蘇文這麼想時,上面的那個高帽祭祀突然開口說話了。
「很好,萬能的主已經聽到你們的禱告了!他將賜予你們食物!」
說罷,這個高帽祭祀就高高的舉起了他的雙手,用一種讚美太陽的姿勢走上了一處高台。
看的出來,這齣高台是提前建好的,因為在高台的幫助之下,祭祀的雙手看上去像是在托舉太陽。
然後,在眾人虔誠的目光之中,他的雙手開始向外噴涌小麥與稻穀。
一堆堆糧食湧出,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很快就淹沒了他的腳面。
配合上陽光與一片跪倒的信徒,看上去真的如同一幅末日神跡圖一般。
蘇文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幫人是真他娘的專業,連魔術都給搬出來了。
他踹了兩腳旁邊趴下的林風,這小子真是給自己丟大人了。
林風爬起來以後一臉害怕的說道:「大哥,他們好像真的有法力啊你不怕啊?」
「我怕你算了,你以後真的要多讀讀書了」
「啊?這跟讀書有什麼關係?」
「我說我有預言的能力你信不信?」
林風一臉懷疑的說了個「信」,那種將信將疑的表情看的他想給他兩巴掌。
「我預言,那個高帽子的下一句就會說出一個需要這些信徒們完成的事兒。」
蘇文的話音剛落,那個高帽祭祀就開口了:
「爾等罪人,若死後想到達極樂之地,你們還需要更虔誠的禱告,現在,我問你們誰想去聖城安特林?」
周圍頓時爆發出了一陣猛烈的應答聲。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蘇文看著林風說道。
「大哥!這就是預言啊!教我好不好?」
蘇文忍不住了,狠狠的踹了他一腳,合著這小子壓根不知道預言是個啥意思。
「這個,叫專業算了,你開衝鋒,把那個高帽子的帽子給我摘了,在給他從哪個高台上踹下來。」
「啊?我怕」
「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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