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毀的地點！」

  聽到此話，小光並未第一時間給出回復，

  而是在哪裡默默的閃爍著，

  楊猛見此也沒有催促，

  只是等著他的回答。

  在之前的意識虛擬世界中，

  他便向小光詢問過，自己飛船的墜毀地點，

  那時小光並未給出準確的回覆，

  只是提及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整個庇護所處於某種維護程序的維護下，而他正這個維護程序送入庇護所的，

  而小光沒有維護系統的權限，

  因此楊猛飛船墜毀的地點，它並不知曉。

  而如今，

  小光已經恢復了記憶，

  他想著也許這一次能得到一些不一樣的答案，

  畢竟，對於這樣一個資源稀缺的星球上，

  飛船的殘骸，開始變得極為重要，

  他必須要找打飛船的殘骸。

  小光似乎也明白這一點，

  因此，沒讓楊猛久等，它便回答道：

  「我確實沒有維護系統的權限，

  但根據我已經恢復的記憶來看，

  我知道維護中心在哪裡，

  只要找到維護中心，便能通過那裡存放的數據，確定飛船殘骸的位置！」

  聽到這樣的回答，

  楊猛並未第一時間做出回應，

  而是與他體內的小伊交流著什麼：

  「如何？是否檢測到飛船殘骸信號！」

  「已經過兩輪檢測，未發現任何信號！」

  「還沒有發現？」

  楊猛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

  在過去飛機墜毀還能找到黑匣子，

  更何況是在這個星際時代，

  只要飛船不撞入恆星中，

  就算沖入木星那樣的氣體巨行星中，總也能傳遞出一些信息，

  「這顆星球只不過是比地球稍大一點罷了，

  怎麼可能一點信息也傳不出來？」

  「小伊，中微子坐標是否恢復正常？」

  「依舊處於干擾的異常狀態！」

  「還不正常嗎？」

  楊猛暗自嘀咕了一聲，

  抬頭看向了面前的光點，

  剛才小光所說的話他也都聽到了，

  回想當前的情況，楊猛吟了一下點頭到：

  「既然如此，我們先到維護中心，找到飛船墜毀的地點！」

  ……

  就這樣，一個光點與一個人，向著冰雪城市中行進。

  伴隨著，清脆的腳步聲，

  楊猛在這一路上，見到了魯坦b行星上的奇特景象。

  藍綠色的冰、青色的天空、當空的紅日。

  在普通人看來，

  這樣的景色也許會讓人難以忘懷，

  但作為航天員的楊猛來說，

  這樣的星球並不是他見過最奇特的星球，

  僅在太陽系中，他便見識過：

  下著酸雨、雷暴不停，地表溫度超過400攝氏度的金星。

  也見識過擁有冰下海洋。

  像是三明治一樣特殊結構的木衛三，

  他還曾在土衛六這顆除地球外，唯一有擁有地表液態海洋的衛星上，烴海泛舟。

  而離開太陽系這百年的時間裡，

  他也曾遇到過一些有趣的天體，

  可不論那些星球的景色如何奇特，

  相較於這顆星球，它們都缺了一種東西，

  那便是文明的遺蹟，

  在前往維護中心路上，

  楊猛遇到了各種非自然造物的建築，

  這些建築被冰雪覆蓋，

  相較於在地下遇到的那些建築，

  地表上的這些建築雖與之相似，

  但也明顯看出這些建築有些殘破。

  「對了！小光，你們之前是以何種生命形態存在於這個星球上？」

  「何種形態！」

  聽到楊猛的問題，

  正在前面帶路的小光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只是光點的緣故，

  楊猛也不清楚，小光此刻是何種心情，

  但從它身上閃動的頻率來看，小光的內心似乎有些波動。

  這時楊猛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看著小光，回想起了先前向小光詢問的一個問題：

  「你究竟是以何種形態存在於這個星球上？」

  楊猛原本以為，

  小光和小伊一樣，

  是類似人工智慧的產物，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

  小光竟然就是這個星球上的原住民。

  「一個光點！」

  楊猛怎麼也無法想像，

  光是怎麼形成文明的。

  所幸，小光還近一步解釋了一下他的存在狀態，

  他是一種脫離生命體，

  以弦論為基礎，意識和能量結合的意識能量體。

  至於他為何會成為這樣的能量體，

  根據他新獲得的記憶，

  這也是他們的族人為了應對資源枯竭想出的辦法。

  ……

  而對於這種應對辦法，

  楊猛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

  但仔細想一想，

  若是將這種情況換做人類，

  當出現生命危機時，人類拋棄自己的軀體，

  進入意識網絡世界裡，何嘗不是如此。

  只不過人類當前的意識虛擬技術，

  還只能做到搭建意識虛擬世界的程度，

  像是小光這樣，

  脫離計算機伺服器，

  形成可以自由飄蕩的能量體，以人類當前的技術還難以做到。

  至於，

  身為能量體，該如何運轉，小光沒有說，楊猛也沒有問。

  以他與小光當前的關係，

  還無法交流如此至關重要的問題。

  雖然這個問題暫時還無法得到答案，

  但楊猛對小光之前的身體十分感興趣，

  因此才有了這樣的問題。

  此刻，

  小光已經從遠久的記憶中回過神來，

  它身上的閃爍頻率也趨於正常：

  「以前的形態嗎？」

  「那真的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我們早在數億年前便拋棄了生命體，

  這樣的問題，

  並沒有什麼意義！」

  小光最終還是沒有告訴楊猛，

  以前的他們是什麼樣子。

  不過此時，楊猛也不在糾結這件事情，

  因為隨著小光的回答，

  他注意到，眼前這個光點可能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你們從數億年前，便成為了能量體！」

  「是啊！

  正因為如此漫長的時間間隔，

  我們才需要剝離記憶，

  將其儲存於數據中心，

  不然光是讀取記憶所需的能量損耗，便難以承受！」

  「原來如此！」

  楊猛感慨了一聲，不知為何沉默了下來，

  而小光，見楊猛不再詢問什麼，則在繼續飄在前面帶路，

  又走了一段距離後，

  楊猛突然開口問道：

  「既然你已經恢復了記憶，

  應該有自己的名字吧？」

  「不知我該如何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