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陽也不想這樣的。
公開身份,就相當於把熊氏父女架在火上烤。
熊氏父女是承認也不好,不承認也不好,左右為難。
但,姜陽要的就是這個。
他要讓姚家父子死心!
熊妙雲這隻自己魚塘里聰明的魚王,不容他人染指。
男人有兩樣東西,他人絕對不能碰。
一,女人!
二,私房錢!
但私房錢自己的女人可以動,而且你還不敢說什麼。
你品。
你細品。
「姜掌門可真會開玩笑,日後不許再開玩笑了……」熊無力打哈哈,擺擺手,對姚書海道:「姜掌門平日裡就喜歡開一些玩笑,姚御史可千萬不要當真了,來,喝茶……」
「大侄子也喝。」
姚書海隨手拾起茶杯,鎖眉細細想著,目光時不時落在姜陽身上。
半盞茶後,姚書海看向姜陽,道:「不知道長修行的洞府在哪?改日本官一定登門拜訪!」
姜陽擺擺手,吃著點心,都懶得看這位御史一眼:「不必不必,貧道的洞府只接納誠心的人。」
「道長的意思是說本官不誠心?」姚書海的臉色一變。
這小東西,可真不會說話。
姜陽繼續駁姚書海的面子,又道:「知道就行,還非得說出來,這不是給人找不痛快嘛。」
姜陽看著臉色發黑的姚書海,繼續道:「聽說你是大官?你兒子今年也中了皇榜?」
這些,姜陽還是聽老葉剛才透漏的。
他知道還?
不怕得罪?
姚書海微思,看不懂座下的這個小道士。
姜陽吃完一塊點心,拍了拍手,遞給熊妙雲一塊。
熊妙雲沒接,悶頭不說話。
姜陽自顧自扔進自己嘴裡,含糊不清道:「貧道不才,門下出了一個逆徒,崔儒你可曾聽說過?」
姚書海一愣……崔儒?
當然聽說過,以前日日堵在午門罵街的瞎子,有成為言官的潛力。
後來又聽說他上山學道,學成歸來後。
一人一桿殺進皇宮,千餘禁軍不敵。
當時,姚書海就在當場,親眼看見崔儒和大供奉劍仙荀一劍激戰。
崔儒落敗一招,自此名聲大噪。
嗯?
逆徒?
崔儒是他的弟子?
姚書海看姜陽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貧道那逆徒殺進皇宮,竟然沒斬了皇帝,當真是丟清源觀的臉面……」姜陽語出驚人。
言語中就透露出可惜之意。
「大膽!」
姚書海一拍案桌,怒道。
如此狂悖之言,該斬!
姜陽不屑一顧,繼續道:「姚大人,生這麼大氣做什麼?貧道是武人,是修行者,一向大膽慣了……」
「貧道之所以提起那逆徒,就是給姚大人提個醒。」
「那逆徒都敢殺進皇宮,貧道是他師……自然也敢!」
「如果大人做出讓貧道不高興的事的話……」
姜陽挑釁地看著姚書海,波瀾不驚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絲殺意。
「大膽!」
姚書海又一拍案桌,氣勢洶洶地衝下來。
一巴掌打掉姜陽手中的點心,怒道:「如此狂悖,還出言威脅本官,本官當即就可以判你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姜陽捻了捻指尖的點心渣子,站起來,比姚書海還高一頭,居高臨下地盯著姚書海,一字一句地說道:
「若,貧道此刻出手擊殺大人,想必也沒有人能攔得住,大人何苦自尋死路呢?」
一驚!
姚書海喉嚨滾動,口中發苦!
姜陽,崔儒之師!
崔儒都敢孤身一人殺進皇宮,他師父有何不敢?
事後,皇帝會念在姜陽道行高深,不會為難……
而自己?
咕咚。
姚書海咽了一口唾沫,生生地被震撼住了。
只是下一刻,變故橫生。
姜陽「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他伸手拍了拍姚書海的肩膀,替他捋著衣裳褶皺:「姚大人,貧道跟你開玩笑的,看把大人給嚇得……」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屋中眾人神情不一,面色不一。
剛才,真是玩笑?
至少,熊妙雲不認為這是玩笑!
姜陽真是會殺人!
同時,熊妙雲看著身邊高大的身影,美目中流露出欣喜之意,他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啊。
衝冠為紅顏一怒!
姚書海是個聰明人,官場的老油條,知道順坡下驢。
立馬轉變態度,微微笑道:「姜掌門年紀輕輕,與熊家長女,般配的很,般配的很!」
「多謝吉言!」姜陽拱手。
……
姚家父子走了!
甩甩衣袖走了!
走的倉促,走的匆忙!
熊無力站起來,目光看向門外,久久不能平靜……
姜陽站起來,推著熊妙雲的輪椅離開。
回到庭院,熊妙雲遣退下人,只留下月奴一個人伺候。
「月奴,過來。」姜陽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手裡把玩桌上玉石做的茶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月奴嘟著小嘴,秒懂,然後小跑來到姜陽身後,左捏捏右捶捶。
熊妙雲坐在輪椅上,慢慢斟茶,不經意間開口:「你怎麼來了?」
姜陽抬眼,望著對面美人的臉,唇角一翹:「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熊妙雲一拍光滑的額頭,確實是自己叫他來的,只不過他來的時間,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不少。
「怎麼現在才來?」熊妙雲有些嗔怪。這幾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月奴可是知道,自己茶飯不思,連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自從上一次那偷偷一吻,變相確定二人關係後。
熊妙雲巴不得日日看見小道士。
「當然是有原因的。」姜陽當著月奴的面,抓住熊妙雲的手揉了揉,解釋道:「這幾日啊,事情繁多,老黃前輩你也曉得,是一位高人大能,我這幾日為他釀酒……」
「你還會釀酒?」熊妙雲眼前一亮。
「當然。」姜陽把椅子拉進了些,道:「我會的可多了,以後你慢慢品嘗,保證樂不思蜀……」
「?」
月奴腦門出現一個問號。
總感覺姑爺這話裡有話。
「對了,今天那對父子怎麼回事?」姜陽轉移話題。老葉說的不清不楚,他想聽熊妙雲親口說。
「還說呢。」熊妙雲嗔怪地打了姜陽一拳,委屈道:「現在可好了,算是徹底把人家給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了唄。」姜陽不在意道。
「你有所不知,姚家父子都是官府的人,姚書海更是朝廷四品大員。」
姜陽眉頭一跳……四品?
靠,老葉不是說小官嗎?
老葉誤我!
「害怕了?」熊妙雲看姜陽表情不對勁,嗤笑道。
姜陽擺擺手,拍拍胸脯:「怕?我姜陽就不知道這個字怎麼寫。」
「對了,娃娃親是這麼一回事?」姜陽眼睛微眯。
熊妙雲拘謹起來,不好意思笑笑,「是父親很早以前的糊塗帳,不作數,不作數。」
「這麼急於撇清做什麼?」姜陽看著熊妙雲慢慢變紅的臉蛋,故意這麼多。
熊妙雲又欲「打」姜陽,誰知姜陽握住熊妙雲的手掌,貼在自己胸口,柔聲道:「急於撇清,是不是怕我不要你啊?」
「哎呀,你討厭……」熊妙雲羞得說不出話來。
月奴見情況不對,慢慢撤出「戰場」。
剛走出庭院,她就遇見站在門口,仰頭看天的葉長老。
「葉長老,你站在這做什麼呢?」月奴奇怪道。
葉長老仰頭看天,伸手指著天空中一朵白雲,張口就來:「月奴,你就不覺得那朵白雲真白嗎?」
月奴:「……」
片刻,葉長老猴急,瞥了小丫頭一眼:「你就說,你想不想知道裡面孤男寡女,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事情吧?」
月奴點點頭。
然後,葉長老和月奴就心照不宣地趴在門縫上,使勁地往裡瞅著。
「呦呦呦,親上了……」
「小姐真不知羞恥……」
……
……
與此同時。
姚家父子在巨熊門的住處。
姚書海剛進入院子,一腳踢在石桌上,發泄胸中的惡氣。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那個道士真是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竟敢威脅本官!」
「本官要誅他九族!」
姚悟站在一側,安靜地侯著,有些吃驚地看著父親這樣,似乎記憶中,父親從未如此生氣。
片刻後,姚書海狠狠地一揮袖子:「好啊,好……熊無力既然不想嫁女,那本官還偏不遂他的願。」
「悟兒!」
姚悟趕緊上前,不知道父親要做什麼:「父親。」
姚書海惡狠狠道:「去,將與我們同行的那位大人請來一聚。」
姚家父子這次回老家省親,路上碰巧隨行一位大人,由於都要來聚仙鎮,所以都一路同行。
「父親的意思是,請那位束仙門的紅衣束仙使幫忙?」
姚悟問道。
「正是!」
姚書海眼神發狠:「不是武夫嗎?不是修行者嗎?」
「正好,這位大人就是管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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