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天遠的笑容僵在臉上,神情恍惚。
敗了?
竟然敗了?
怎麼可能會敗?
不可能。
鐵天遠瘋狂的搖頭,不相信親眼看見的畫面。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可嵌入石壁的兩位長老正在痛苦哀嚎著,這做不了假。
鐵天遠目光再次轉向姜陽身上,面帶恐懼。
他,他難道真是神丹境強者?
————
不知過了多久,谷中戰鬥慢慢平息。
鐵拳宗幾位長老相繼敗下陣來,身上多多少少掛彩。
最慘的還要屬那兩位嵌在石壁里,摳都摳不下的。
鐵拳宗長老境界雖然出眾,比眾人要高上不少。
但巨熊門弟子也不是吃素的,打不過,還不能使用車輪戰嗎?
累也累死他們了。
除此之外,姜陽展現出的超高戰力,已經徹底擊碎鐵拳宗的心氣。
心氣沒了,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趙雋持劍走向鐵天遠,面色鐵青:「鐵天遠,你,還有何話要說!」
癱坐在地上的鐵天遠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咳嗽兩聲,身子跟著一陣顫抖,最後從嘴裡咳出一大口污血。
顯然是姜陽剛才的那一拳,已經傷到他的根基!
鐵天遠微眯眼睛,沒理趙雋,而是看向遠方身穿道袍的姜陽,對他只有無盡的仇恨,聲音低沉道:「姜掌門,殺人償命,自古的道理……你殺我兒子……」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
趙雋沒有給他說完話的機會,寒光一閃,將長劍架在鐵天遠的脖子上。
就算趙雋現在一劍殺了鐵天遠!
也沒人會說什麼。
截殺朝廷命官,本就是死罪。
「本官問,你答,本官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趙雋瞪圓眼睛,厲聲喝道。
鐵天遠抬起高貴的頭顱,冷笑不已,「趙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下一刻,趙雋手上一用力,鮮艷的血液滲出柔軟的皮膚,順著長劍血槽往下流……
他真的會殺了鐵天遠,如果鐵天遠再廢話的話。
「為何在此地埋伏?」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沒有其他原因?」
「沒有。」
「殺人之後呢?」
「當然是毀屍滅跡,當作無事發生!」
「除了你們這些人,還有誰參與此次截殺?亦或者上面還藏著誰?」趙雋目光一凜,瞅了上方一線天一眼。
鐵天遠哈哈一笑,笑聲瘮人,他用兩根手指撥掉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然後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眾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鐵天遠呼出一口濁氣,抬頭望著天空,「前輩,該你出手了!」
還有敵人?
趙雋眼中寒芒一閃,立馬用劍挾持重傷的鐵天遠。
有鐵天遠這個人質在手,不怕對方不顧慮。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紛紛握緊手中兵器,抬頭望著上方一線天的峭壁,等待未知的敵人。
一秒,兩秒……
一刻鐘後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怎麼還不下來?」
鐵天遠臉色有些掛不住,雖然他現在命在趙雋手中,只要趙雋手輕輕一抖,他就會立馬去見閻王。
但他並不害怕,因為袁野可以輕而易舉地救下自己。
「前輩,該你出手了。」鐵天遠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人下來。
趙雋手上用力,問道,「鐵宗主,裝神弄鬼可不好。」
鐵天遠喉嚨滾動,聲音不由加大幾分,「前輩!」
「前輩!」
「前輩,你下來啊!」
「……」
「姓袁的,我草你大爺!」最後,鐵天遠破口大罵道。
聽著下方不停地呼喊,上方觀戰兩人面色不一。
老黃靠在一塊石頭上,抿了一口小酒,餘光瞄了身邊的袁野一眼,「嘿,叫你呢。」
袁野表情十分凝重,對著老黃恭敬一揖:「前輩言重了,其實袁野並不是晚輩的真名,只是化名。鐵天遠叫的,應該不是晚輩。」
「一定不是!」袁野最後鄭重地補充道。
老黃聽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袁野對谷中的叫喊充耳不聞,又道:
「前輩,剛才我們二人打了一個賭,眼下姜陽已經獲勝,是否可以兌現承諾?」
老黃手一抖,酒葫蘆的酒灑出來不少,「小袁啊,你剛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見了……啊,我聾了。」
袁野一愣,欲哭無淚……前輩,不帶你這樣玩的。
聽著鐵天遠破口大罵,上方依舊不見人影。
趙雋便收回長劍,插回鞘中。
應該已經瘋魔了……趙雋心裡想到,決定不在理這個神經病,他來到姜陽面前,平靜說道:「姜掌門,看來鐵天遠此行真是沖你來的。」
姜陽點點頭,表示同意。
「可貧道真的沒有殺……」
「趙某知道,動手的是劍仙,劍仙前輩動手力道大了點,誰知鐵山那麼不抗揍,不關姜掌門的事。」
趙雋又道:「姜掌門不必愧疚……人我會帶回束仙門處置,定會給姜掌門一個滿意的交待。」
「也好。」
姜陽巴不得擺脫掉這個麻煩。送去束仙門處理,大概率會判個斬刑,再不濟就是牢底坐穿了,反正,他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經過此役,姜陽也是後怕的很。
萬一。
萬一沒有符篆相助,可就……
「你做什麼?你做什麼?放下,放下!」
正在二人交談之際,那邊又鬧出動靜。
只見被巨熊門弟子看管的鐵天遠,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玉瓶。
他攥住玉瓶,指著巨熊門弟子威脅道:
「滾開!滾開!」
「敢過來,炸死你們!」
說罷,鐵天遠便攥住玉瓶,目標明確,直奔不遠處的姜陽。
看樣子是要同歸於盡。
由於事發突然,又不知道鐵天遠的話是真是假,更不知道他手中的白玉瓶裝的是什麼東西,眾人都不敢靠近。
這給了鐵天遠靠近的機會。
「找死!」
還沒等姜陽有所反應,趙雋眼中寒光一閃,長劍出鞘,伴隨一聲轟鳴聲,直刺鐵天遠胸口。
鐵天遠獰笑一聲,眼看趙雋襲來,知道無論如何也碰不到姜陽。
下一刻,他方向突變。
目標不再是姜陽,而是臨近的馬車。
他一邊跑著,一邊扭頭看向姜陽,瘋狂地大笑著:
「姜陽,姜掌門……今日,本宗主便讓你也嘗嘗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
「哈哈哈!」
噗嗤!
一劍貫穿,血液冒著熱氣順著血槽緩緩流出。
滴答——
血滴從劍尖滴落,綻放出一朵血色小花。
鐵天遠看著胸口的長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白玉瓶拋出,扔向馬車。
轟——
一團白光持續耀眼,眾人下意識地抬起袖子,遮擋這刺眼的白光。
在白光中,姜陽保持奔向馬車的姿勢不動,他身子飛撲向前,一隻手努力地往前夠著,想要抓住那隻白玉瓶。
可距離實在太遠。
「不!」
姜陽竭盡全力,大聲喊道。
話音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中,威力巨大的爆炸從鐵天遠手中的白玉瓶引燃。
先是耀眼的白光,而後便是巨大的聲響,伴隨著著滔天的火光,大地一陣顫抖,巨石紛紛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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