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渡過一個下午,秦木無奈地把大門鎖上,不想再接待任何人。
倒不是因為今天免費經營,而是他可惜這群人沒有抓住機會。
「簡直瞧不起人,要是有個人問我怎麼樣才能發財,我保證他明天就一飛沖天。」
秦木吐槽道,心想這些人把自己大材小用了。
但他還是非常專業的,每一個問題都認真解答,也不知道來的人有沒有聽進去。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還在熟睡的秦木便被郭銘拽醒了。
「別睡了,我手機都快被人炸爛了,全是催你回社團的。」
「啊?」
秦木不以為然,吃過午飯才慢悠悠地回到占卜社,才發現門外已經排起了長龍。
除了幾個昨天來過的同學,還有一些沒有見過的學生。
「秦社長你終於來了,我考試真的掛了,到底是為什麼?!」
「昨天我不信你的話,找劉凱麗表白了,結果她直接拒絕我了!」
「我信了我全都信了,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秦木對於這個結果既淡定又高興,得意道:
「大家別急,按順序一個個進來諮詢。」
「但我得說明白,今天的占卜可不是免費了,一人二百!」
「而且對外還得說這是入團費,而不是諮詢費,謝謝合作。」
區區二百,對江城大學的學生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很快人們就一個個擠進了占卜社。
眼鏡女又是第一個,上來就問道:
「本來我以為你是猜的,但看到這麼多同學都被你算中了,我才相信你。」
「現在才知道晚了,成績已經出了,我也無能為力,你這次來是?」秦木迷惑道。
眼睛女直接掏出四百塊放在桌子上:「兩百是上一次的,另外兩百是這次的。」
「呵呵,說出你想問的……」
這天下午,占卜社的門口幾乎被擠破,來占卜的學生絡繹不絕。
秦木收錢也收到了手軟,對於這些「小兒科」問題,他甚至解答起來有些無聊。
「沒意思,不是情愛就是學習,現在的學生真是一點遠見都沒有。」
天色漸晚,秦木吐槽正要鎖門離開,一個身影卻擠了起來。
「不好意思,能算上我一個嗎?」對方問道。
「這聲音這麼耳熟,好像是……嗯?二狗你怎麼來了?」
把燈打開,秦木這才認出眼前之人,正是他舍友二狗。
「我聽郭銘師兄說你占卜很準,我有很重要的問題想要知道,只是我……付不起錢。」
二狗從鄉下出來大城市上大學,出身跟秦木非常相似。
秦木對此非常感慨,也知道地方的條件,笑道:
「都是舍友,談什麼錢,我吃你燒餅的人情還沒還呢,說吧,想知道什麼?」
他心裡清楚,二狗平日自立自強,有什麼事都愛放心裡自己解決。
如今找上門來,怕是有重要事需要幫助。
殊不知,二狗說出一個讓秦木預料不到的問題。
「秦木,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我自己。」
「……」
秦木以為是自己耳朵聽錯了,打趣道:「二狗啊,哲學這玩意我可不擅長啊。」
「我意思是,我記憶里記得我不叫二狗,好像又覺得我不屬於這副身體。」
二狗努力地描述著那種感覺,外人可能聽得雲裡霧裡,反觀秦木卻突然嚴肅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從什麼時候感覺到的?」秦木詢問道。
「似乎懂事以來就有這種感覺,老家的人叫我名字,我經常聽不到,而且身體會不自覺地亂動。」
說到這裡二狗又強調了一點:「我腦子裡還會出現一些我沒見過的場景,好像進入了別人的大腦。」
「我猜你去檢查過身體了吧?」秦木問道。
二狗點了點頭:「聽力正常,身體各方面也健康。」
「客觀沒問題,那說明這些異常全是主觀意識造成的。」
「什麼意思?秦哥難道我得了精神病嗎?」
「你既然會這樣問,顯然不是。對了,你有經歷過什麼怪事嗎?」秦木問道。
「似乎沒有,我在老家長大,一直都很快樂無憂,是家裡的肚子,家人非常疼我,只是……」
「只是什麼?」
「十歲大年我大病了一場,說是昏迷了三個月才醒來。」
「昏迷了三個月?」秦木突然有些不安。
看到秦木臉上的表情,二狗也有些慌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二狗,把你八字寫一下。」秦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鄉下人最看重的就是八字,很快二狗就麻利地寫下。
秦木拿過八字演算起來,神情那是越發凝重。
唯恐失算,他又重算了幾遍,不想結果還是一樣。
二狗的八字,對不上!
這跟二狗自身的感覺一樣,就是自己感覺不是自己。
終於來了個有難度的題,連秦木自己也少遇見。
「你這個八字,對應的姓氏,並不姓黃。」秦木沉聲道。
二狗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在這個時間出生的人,沒有姓黃的,你可曾改過名?」
二狗顫巍巍地掏出身份證,堅定道:「我一直就叫黃二狗,上面的生日也是真的……」
「我不會算錯的,問題出在你身上,你方才說你是山省人?」
秦木問道。
「是的,山省河東市人。」
「山省河東?道相布衣派發源地……」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秦木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起身把門反鎖,唯恐有人進來,隨後清理掉辦公桌。
「二狗,你信得過我嗎?」他突然問道。
被這一問,二狗只覺如臨大敵。
「信!秦哥人那麼好,還替我出過頭,我把你當親哥了都。」他憨厚道。
「好,那你聽我的,脫了衣服躺到桌上。」
「這……」
二狗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一點心眼都不帶。
脫剩下一條內褲,二狗趴在了辦公桌上,抬頭便看見秦木騰出了雙手。
「我接下來要給你摸骨,可能有些痛,你可以叫出來。」
二狗老實點頭,把頭垂了下去。
秦木壓抑著心中的不安,從二狗腦袋開始摸起。
在這之前,他就摸過陸山的骨,一摸就摸出對方身患絕症。
而這次不同,困擾二狗的並不是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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