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約的是萊昂先生啊…」萊妮聞聽此言,順著薩倫娜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由得有些驚訝的說道。
薩倫娜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沒有問題,我這就去給您準備!」萊妮有些尷尬而又慌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連忙對著薩倫娜再次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快步離開,去到櫃檯後面備餐去了。
薩倫娜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把目光又放回了萊昂的方向,腳下邁開步子衝著那邊走了過去。
萊昂的目光閃爍著,表情相當的古怪。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薩倫娜的身上,隨著對方的動作而非常同步的旋轉著自己的腦袋,在這個過程之中上上下下將其打量了好幾遍,似乎是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花來。
「沒人告訴過你,用這樣的眼神盯著一位女士看個不停,是一件十分失禮的事情嗎。」
薩倫娜一邊拉開萊昂對面的椅子做了下來,一邊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
萊昂張了張嘴巴,一時間沒想到薩倫娜會以這個話題作為開場,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回應。
「…夏琪雅·雷德菲爾德?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名字,還成為了這家店的店長?」
愣了兩秒,他選擇直接越過剛才的話題,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出門在外的,總要有個假名不是嗎。」薩倫娜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將其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露出的裡面穿著的羊毛小坎肩和泡泡袖高領上衣,顯得精緻而又幹練。
「至於這家店,很早的時候手裡有點閒錢,就買過來當做投資了。這些年一直沒怎麼管過,竟然意外的生意還不錯。」
萊昂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何止是還不錯呀,總局但凡開什麼大型會議都是從你們家訂咖啡和下午茶,靠著這種大型機構生意怎麼可能差得了。
話是這麼說,但怎麼總感覺薩倫娜這話聽上去頗有幾分炫耀的意思?這傢伙也會炫耀?
想到了這一點之後,萊昂這才猛然發現對方身上終於出現了那麼一點屬於這個年紀的女生該有的情緒。此前在幽影教堂之中,薩倫娜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高冷、幹練、雷厲風行且控制欲極強,與她目前的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萊昂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還不等他再開口說些什麼,兩人的餐點便全部被端了上來。
萊昂口中所說的老樣子就是他一貫以來早上經常會點的那一套。一杯現磨的達拉諾鎮黑咖啡,配上一份培根煎蛋,以及吐司三明治。單份菜品的量不是特別大,那是吐司之中夾著的火腿蔬菜以及濃郁的芝士,再配合上培根和煎蛋完全足以提供給他支撐整個上午工作的能量,再搭配一杯黑咖啡提神醒腦,絕對是一份誠意滿滿的早餐。
順帶值得一提的是,可能是得益於「薩倫娜·夏琪雅·雷德菲爾德·理察」尊貴的店長身份,這一次的餐點是萊昂有史以來見到過的上餐最快的一次。
萊妮將餐點快速而又整齊的碼放在兩人的面前,隨後又對著兩人鞠躬行禮到了句請慢用,便匆匆忙忙的返回櫃檯那邊去了。
薩倫娜拿著叉子稍稍撥動了一下盤子裡的食物,隨後頗為意外的抬眼看了看對面的萊昂,
「你平時就吃這些東西當做早餐?」
萊昂剛剛拿起面前的三明治,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咬上一口,就被薩倫娜的話打斷了。他愣了一下,隨即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食物,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是啊,我一直都是這麼吃的。有什麼問題嗎?」
薩倫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嘴角似乎帶上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拿著刀叉切下來一小塊培根放進嘴裡嚼了嚼,露出了一副頗為意外的神情,然後將其咽下了肚,這才開口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看這些食物的規格與你的身份有些不符。我原本以為你會和那些貴族少爺們一樣呢。」
萊昂眨了眨眼,隨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張嘴咬下了一口在手裡捏了半天的三明治,
「我什麼身份啊?我可從來沒有把自己當貴族少爺看過。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對孩子們一直是放養狀態,但也不驕奢放縱,家教相當嚴格,鋪張浪費從來是不被允許的。而且我本身也更習慣於吃這些東西。」
「不過我倒是十分好奇,你口中的那些貴族少爺們,平時早上都吃些什麼。」萊昂咽下了嘴裡嚼著的三明治,看了看對面的薩倫娜,「不過就是一頓早餐而已,還能吃出什麼花樣來?」
這一次,薩倫娜的臉上露出了肉眼可見的笑意,
「說實話也沒什麼心意。每天就吃一些新鮮的小牛排,配上魚子醬、松露、可能會再來點鵝肝,倒上一杯埃法隆尼亞陳釀的美酒,開啟自己驕奢放縱的一天。」
萊昂十分意外薩倫娜居然還引用了自己口中說出去的詞,要知道驕奢放縱、鋪張浪費這些個詞彙本身在埃法隆尼亞的詞典里是不存在的,薩倫娜能這麼快便理解了其中的含義並將其使用出來,這一點是萊昂所沒想到的。
「好吧,這頓飯聽上去沒有二十枚叮噹作響的金庫魯應該是下不來,這些傢伙吃的也太奢侈了。」萊昂翻了個白眼,淡淡的說道,
「不過是一頓早飯而已,吃的這麼奢侈又不能比人多活個十幾二十年,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浪費。」
薩倫娜眼中的玩味之色更甚了一些,
「那我倒是十分好奇。以你們家族的情況來說,你所能調用的資產以及你本身的身份比起他們來說更加的龐大以及尊貴,為什麼你偏偏能夠心安理得的做一些與你的身份並不相符的事情呢?」
萊昂將手中最後一口三明治放進了嘴裡,胡亂的嚼了嚼,然後就著咖啡順了下去。
他看了看眼前的薩倫娜,在確保自己嘴裡沒有殘留著一些食物殘渣有礙觀瞻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我覺得你這個問題本身就很有歧義。為什麼具有一定身份的人,就一定要做和自己身份相匹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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