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是受害人，自己用…指甲？在臉上刻成的？」

  薩倫娜的表情有些古怪，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又用他那纖細手指上的精緻指甲試探著戳了戳臉上的皮膚。

  「除非她們都瘋了，要不然這種猜測基本毫無可能。」

  薩倫娜收回了手，她緩緩搖了搖頭，斷言道。

  「任何一個神智正常的人都不太可能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為。這不僅僅是忍受疼痛的問題,這還涉及到對於自我的認知，以及人體對自身的下意識保護。」

  「是的，我也認為他們不大可能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對自己做了這些事情。」

  萊昂點了點頭，對薩倫娜的話表示贊同。

  「我認為他們可能是受到了某些教唆，或者說是…蠱惑？這好像深淵能夠引人墮落一樣，是不是也有某種能力能夠讓這些無辜的受害者對自己痛下狠手？」

  薩倫娜微微一愣，隨即她的眼神開始閃爍了起來,在心中認真的思索著萊昂所說的情況有多大的可能性會出現。

  「在我們的調查過程中，我們發現凱西小姐似乎和奧黛拉小姐的死亡有著很大的關係，」

  萊昂沒有繼續糾結上一個問題，而是給了薩倫娜一些時間思考，隨後又繼續開始說道。

  「我們曾經了解到，奧黛拉小姐在遇害的前一天曾經去見過凱西小姐。而凱西小姐本來早就應該離開了法斯汀才對，他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折返回來，並且直接約見了奧黛拉小姐。而也就是在那之後不久，奧黛拉小姐便失蹤在了她的生活圈裡，直至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的房間中，形象極為的詭異。」

  萊昂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關於「詭譎聖母」案的保密問題。但是隨即他就釋然了。

  有關保密的命令是從總局下達的，但是此時這起案件已經因為確認了與深淵關係密切而禁止普通警員進行調查。也就是說，明面上說是由特別小組進行跟進，其實暗地裡已經轉入了幽影教堂之內，由巡獵者小隊進行調查。那麼這所謂的保密其實也就是對於執行任務的小隊和除他們之外的其他獵人之間而已。

  薩倫娜作為整個幽影教堂的行動小組之中位格能排得進前列的人之一，如果她想要知道與之相關的情形的話，其實也只不過是開口一問的事情。所以萊昂此時也沒有刻意對案件相關的情況進行遮掩,而是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這些受害人都是表情安詳，雙手合十跪坐在地上，就如同正在虔誠祈禱的修女一般。

  「但是她們的臉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刻痕，從眼睛的下緣一直蔓延到脖子的部位；她們的雙目乾癟，有鮮血流淌的痕跡；她們的腹部都有撕裂傷口，那些內容物就堆積在他們的腳邊。」

  萊昂稍稍模仿了一下那些受害人當時的動作，以期望能讓薩倫娜和約翰兩人有一個直觀的感受。

  即使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有一段時間，但此時再回憶起那情景，萊昂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不舒服。那種詭異而又神聖、邪惡而又虔誠的場景真的非常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造成一定的心理陰影。

  薩倫娜輕輕蹙著好看的眉頭毛，緩緩點了點頭，

  「我對這些案件有所耳聞，但是一直未曾知曉其中的細節。光從你描述的這些場景來看，這起案件就絕對和那些信奉深淵的邪教脫不了關係。密文、儀式、充滿邪惡氣息的血祭，順帶著還在諷刺教會，任何與這幫傢伙有關的事情上都能清楚的發現這些特點，這麼多年的追蹤調查中我見過的真是太多了。」

  約翰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一邊做著記錄，一邊忍不住抬頭插嘴道：

  「可是，這似乎與咱們以往所追殺過的所有邪教都不太一樣吧？那些人所謂的血祭儀式最多也不過就是綁架幾個流浪漢或者孤男寡女,到一個偏僻安靜的地方扎著堆的給殺了，然後點一堆火背著跳舞。而萊昂說的這種…這種場景，似乎有點太過於邪性了，受害人全部都是自殺！這…難道他們全部都被洗腦了不成？哪個邪教能有這樣的本事？」

  「這就涉及到我要說的另外一點了，」

  萊昂接過了約翰的話頭，其實說到，

  「基於老摩根的猜測，我們認為麗塔夫人的死亡或許和奧黛拉等人有著某些共通點。而奧黛拉的死亡看樣子又和凱西小姐脫不了干係，所以我們決定前往凱西小姐的住所進行調查，或許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隨後，萊昂又將自己和老摩根到達凱西小姐的公寓以後發生的事情都敘述了一遍，著重說了說那符文陣盤，以及萊昂在老摩根的幫助下，從那符文陣盤的殘餘氣息中感知到的畫面。

  「等等，你是說，你在那符文陣盤中感知到了一種類似於預言的視界？」

  薩倫娜聽到這裡眉毛一挑，忍不住出聲打斷了萊昂的訴說。

  「…準確的說不是類似於預言，而是我看到的那個畫面…在後續我們的行動中被證實了，確實是當時還未發生過的事情…我不知道具體該怎麼給他歸類，但事實就是這樣。」

  萊昂皺著眉頭，極力的想要找一種說法來把自己經歷的事情說的簡單明了。但最終他還是聳了聳肩，表示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薩倫娜垂下了自己的眼皮，目光似乎在微微的閃動，不知道她具體在想些什麼事情。

  「我記得…我聽說你…似乎是一名受感召者是吧？」

  她突然抬起頭，沒頭沒尾地對著萊昂問了一句。

  「…按照你們的定義來說，是這樣的。」

  萊昂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當時在會議室，老摩根看他的那個眼神。但是出於對自己父親的信任，他還是選擇對薩倫娜點頭承認，說了實話。

  一旁正在用筆刷刷記錄的約翰聞聽此言，忍不住瞪大眼睛抬起了頭，驚訝的看向面前坐著的萊昂。

  他張了張嘴巴，看樣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動，一時間阿巴阿巴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似乎也不是全無可能…」

  薩倫娜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萊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