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覺得麗塔女士的死很有可能是和殺死奧黛拉小姐他們的是同樣一個人？同一個兇手？」

  萊昂皺著眉頭，在老摩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中還捏著那份報告，費解的說道。

  老摩根用力把手中燃盡的菸頭暗滅在了那已經快要裝不下的菸灰缸里。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濁氣連帶著他肺腔里那濃重的煙霧一起隨著他的嘆息消融在空氣里。

  「不是現在覺得，而是我一直都覺得,麗塔絕對不可能是意外…她也絕對不可能自殺！」

  萊昂轉頭看向了老摩根，等待著他的下文。

  「至於是不是同樣一個兇手…這一點我不能確定。但是至少…他們之中還是有一定關聯的。」

  老摩根伸手從萊昂手中拿過那一張帶著圖片的報告，平放在桌面上，用手指點了點那張麗塔女士面部的特寫。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仔細觀察過，萊昂。你知道這樣一個形狀的傷口，是怎樣才會形成的嗎？」

  萊昂一愣,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的眼神不由得順著老摩根的手指看了過去，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這個傷口的形狀有些類似於三角形,但是因為邊緣不整齊的原因看上去又有些近似於圓形。因為時間久遠再加上當時的拍照技術問題，基本上看不出什麼細節。

  萊昂搖了搖頭，攤開手無辜的看向老摩根，表示自己盡力了，但是真的不明白。

  「這個傷口的樣子一直留存在我的腦袋裡，就像是用燒紅的烙鐵直接燙在了我的大腦上一樣，」

  老摩根語氣悵然的說道。

  他其實也根本沒有在意萊昂的答案，他的眼神一直怔怔的盯在那張圖片上，動都不曾動過一下。

  「如果你仔細觀察過奧黛拉小姐等人臉上的傷痕的話，你就會很清楚的發現，要想形成這樣一個傷痕，最起碼要經過前後三次的傷害行為才能做到。」

  他的手在身上摸了摸，最後又伸進抽屜里找了找，似乎並沒有發現他想要的。

  隨後老摩根又站起了身，左右看了看，徑直走向一邊的床頭櫃，從上面拿起了一塊已經有些干硬的麵包——那似乎是來自於他沒有吃完的早餐,亦或者也有可能是昨天的晚餐…

  他把這半個麵包拿在手裡，展示在萊昂的面前，

  「那整個傷痕看上去有些類似於三角形，但是那三個邊實際上是一層壓著一層的。」

  老茅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抵在那麵包上，隨即手下輕輕用力，在上面摳出了一條短短的直線。

  麵包已經有些發硬，被他這麼一摳，頓時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著渣滓，紛紛揚揚的散落於桌面。

  他隨後又重複了兩遍這一動作，盾是一個類似於三角的痕跡便浮現在其上。

  萊昂起初還有些費解，老摩根這是要幹什麼。結果沒想到他居然是用這塊麵包當成了教具來模擬那個傷口的形成，頓時來了些興趣，目不轉睛地看著。

  他發現老摩根第一次下手的時候用力較重，扣出的痕跡比較深。而隨後的兩次一次比一次輕，縱而使這三道痕跡產生了層次，有了一道壓一道的感覺。

  「看到了嗎？你要先後三次對自己下手能形成這樣的傷口。我試問，如果奧黛拉小姐等幾人、包括我的妻子麗塔，如果不是瘋了或者被人脅迫，誰能夠對自己下這樣的毒手？」

  「……關於這一點你說的倒是沒錯…」萊昂沉默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這也正是之前為什麼案發現場全部都是死者自己動手的痕跡，總局還會認定發生在西區和東區的幾起案件並非自殺的原因不是嗎？」他看著老摩根道。

  「是的，我並沒有否認這一點。」老摩根點了點頭，

  萊昂跟著點了點頭，隨後又道：

  「那麼還有一點就是：麗塔小姐全身上下除了這個傷口以外，並沒有任何一點和其他幾人是相同的……最起碼沒有…臉上的雜亂符號、自己剖出的雙眼…以及散落一地的臟器…」

  「其實還有一個共同點，」老摩根打斷了萊昂的話，伸手就從懷中取出了一份皺皺巴巴的紙張，

  這引起了萊昂的好奇，他閉上了嘴，用探究的目光盯著老摩根的動作。

  後者把這份紙張擺在了桌面上，萊陽看到上面只簡單的寫了兩個日期：

  「1195年1月11日」、「1195年9月13日」、「1197年5月19日」

  隨後，他又把手指指向了報告中麗塔女士的出生日期上，面無表情地對萊昂說道：

  「他們的出生年份和日期，全部都是黑時！」

  萊昂被他的話搞得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呆呆的看著那幾個日期永久，這才緩緩睜大了眼睛。

  埃法隆尼亞帝國除了在命名方式、日常行為方式、生活方式等等和藍星上的西方比較相似以外，其他的很多方面其實都和然而夢中的家鄉很像。

  你就比如老摩根此時所說的「黑時」，其所代表的意義指的是「黑暗之時」，基本上和萊昂上一世所聽說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是一個意思。

  同樣也是依據年份、月份、日期的最後一位數字來確定，雙數的為陽，單數的為陰，也被稱為黑時。

  所有黑時出生的人，據老人們說天生體質上就會比正常人稍弱一些。並且更容易碰上一些古怪靈異的事情。平時的吃喝飲食上也要注意，涼的生的要少吃。

  這些東西似乎就是市井傳言，又沒有任何可以支持的理論依據。萊昂屬實是沒想到，老摩根居然會從這上面找相似點。

  他用一種驚詫而又怪異的眼神看像老摩根，闡述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市井傳言？」

  老摩根嗤了一聲，

  「我不否認，有些東西確實是在坊間廣為流傳，但是並沒有任何依據。但是你也不能否認，還有些東西它並不是空穴來風。

  「更何況…你我現在即將處理的，和面對過的那些東西，在某些程度上來說其實也是在市井裡面流傳過的所謂鬼怪、魔物、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