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好像整個過程好像驚險刺激如風馳電掣一般,然而實際上萊昂等人並沒有在黑暗中跑出多遠。
僅僅過去了一分鐘多一些——也有可能是兩分鐘——萊昂並發現前方那屬於渡鴉的幽藍色光芒突然在空中停了下來。
他心中一緊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趕忙腳下發力強行提速,來到了他的下方。
渡鴉的高度已經下降了許多,此時也就是堪堪懸浮在萊昂的面前,還不等萊昂徹底來到他的身邊輕輕落在地上蹦跳了兩下,一臉茫然的左顧右盼著。
萊昂嘴裡喘著粗氣,短時間內劇烈運動後的輕微缺氧讓他腦袋微微有些發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愣了兩秒,他這才突然之間醒悟過來:
「人呢?」
是的,此時在場只剩下了萊昂和渡鴉的身影,一直在前方瘋狂領跑的詭異人影突然不見了。
萊昂在原地轉了幾個身,目光快速的在四周掃動著,然而除了一如既往的巨大書架和微弱燈光以外,絲毫不見那詭異人影。
什麼情況?
萊昂一臉懵逼,他再次看向周圍,這一次他看的十分的緩慢和仔細,那目光似乎是想要把周圍的黑暗全部撕開,竭力尋找著周圍所有可能有人的地方。
然而不論他如何去尋找,甚至連自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也依然絲毫沒有任何發現。
人呢?
萊昂一臉詫異的在原地喘著粗氣,腦子裡一萬個問號。
他看了看腳下那隻渡鴉,對方也正用無辜的眼神盯著他看個不停。看到萊昂的眼神,渡鴉張嘴,衝著他嘎嘎的叫了兩聲。似乎在說自己也很無奈,它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知道了,這不怪你…」萊昂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對著它說道。
渡鴉身上的幽藍色光芒此時已經完全隱去,它又啼叫了一聲,撲扇著翅膀從地上一躍而起,伴著羽毛划過空氣的啪嗒聲,十分輕盈的落在了萊昂的肩頭。
萊昂此時的呼吸已經平緩了不少,他沒有去理會這隻渡鴉的行為——對於肩膀上這隻附屬掛件,他現在也已經習慣了不少——而是皺著眉頭思索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現在想想這整個事件都充滿了古怪的意味。
從最開始發現那詭異的身影,到他尾隨、堵截萊昂,到後來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轉身就跑、渡鴉不由分說的追了上去,從而導致萊昂也不得不跟了過來。
那詭異的人影從頭到尾的動作似乎多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目的性。或者說對方本來的目的似乎便是想要改變萊昂行進的方向。
不由得仔細打量一下周圍,是除了千篇一律的黑暗油燈和龐大的書架以外,看不出這裡有什麼特殊。
肩膀上這隻渡鴉應該是不會害自己的,他和那詭異的身影也完全沒有存在聯繫的可能性,那麼當時就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吸引了那隻渡鴉,從而才導致他選擇了立即追出去。
那麼是什麼東西吸引了這隻渡鴉呢?它平時喜歡什麼東西?
萊昂撇了它一眼。那渡鴉正兀自梳理著自己的羽毛,看到萊昂的目光注視了過來,僅僅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萊昂:「……」
正常的烏鴉喜歡什麼東西呢?
如果說是物品的話,烏鴉似乎喜歡收集亮晶晶的東西。我們會把所有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的物品,叼回自己的巢穴,收藏起來。
嗯,這樣看來其實和西方傳說中的巨龍是同樣的喜好…
可是這黑暗的環境中,除了那些微弱的油燈以外,並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反射光芒啊,能夠吸引烏鴉注意力的光芒,自己應該也是看得到的吧?
然而萊昂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並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聯想到這隻渡鴉的特殊性,萊昂非常的懷疑他到底還具不具備這種習性……
食物的話就比較複雜了。烏鴉這種生物屬於雜食性生物,食譜相當的複雜。穀物、漿果、昆蟲、腐肉、包括其他鳥類的蛋盡皆存在於其食譜之內。
但是這也說不通呀。
自從這隻渡鴉從幻境之中莫名其妙來到現實世界之後,藍瑤就沒有見到過他吃過任何東西,也沒有離開自己去外出狩獵過。每天唯一會做的事情要麼就是蹲在那裡梳理羽毛,要麼就是吱吱嘎嘎的衝著萊昂叫喚。
並且就算長時間沒有進食,也沒有從這傢伙身上看到任何飢餓的表現,估計他可能並不需要像正常生物一樣進食。
想到這裡,萊昂突然心中一動,聯想到了當夜在第三醫院時,這隻渡鴉和那隻幽魂的屍體一同摔在地上變成了一坨肉塊兒,隨後又扭曲晃動著重新組成了渡鴉的形狀。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覺得這可能才是對方的進食方式。
讓人毛骨悚然的進食方式。就像它之前施展過的血肉魔法一般。這也是為什麼,這隻渡鴉雖然是出現在和光輝女神有關的幻境中,卻讓萊昂覺得這兩者之間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任誰也沒法把光輝女神這四個字和那一坨扭曲晃動,血脈噴張的黑紅色肉塊聯想到一起。
那麼這件事情應該和渡鴉沒有什麼關係,至於它為什麼會突然追上去的原因暫且不提,這處地點是不是本身也存在著什麼特殊性?
可是剛剛已經查看過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呀。
萊昂的目光在周圍畫了個圈兒,不由自主的盯上了離他最近的書架。
難道是書架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他借著那油燈的燈光,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標牌。那上面是模糊不清的幾個字:
「埃法隆尼亞的傳說與異聞」
「埃法隆尼亞的傳說與異聞…?大書庫里還存放著這種資料?」
萊昂不由自主的輕聲嘟囔著,語氣之中是滿滿的好奇與驚異。
這幾個字我已經書寫上去很久,時間和空氣的作用讓其已經有些氧化磨損,個別的筆畫已經模糊不清,甚至讓他盯了很長時間才分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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