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你一個築基境中期的強者,竟然還輸給了一個剛突破築基境的新人?」
「盧雲,你這些年的修煉是白修煉了嗎?!」
執法殿,偏殿。
梁泉坐在主位上,一臉怒容地咆哮說著,看向殿下低頭匍匐跪地的盧雲,胸中鬱氣不打一處來。
築基境武者被越級挑戰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情。
但柴煊一個新入門的內門弟子,連宗門武技都還沒學上一部,就將築基境中期,即將突破後期的盧雲擊敗,這種事情便是梁泉說出去都覺得有些顏面無光。
「梁師兄,是我輕敵了,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盧雲低頭苦澀的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是真的輸給了柴煊,直到現在,他都還認為自己只是一再地輕視了柴煊。
如果還能和柴煊一戰。
他必定會打上十分的重視,有把握將柴煊擊敗。
可是對此,梁泉根本不相信。
只見,他看向了盧雲冷笑一聲道:「就你?還想有下次?」
「沒有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去做一個執法弟子吧,什麼時候突破了築基境圓滿,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梁師兄,我……」
「我什麼?」梁泉不耐煩地抬頭,陰鷙的目光冷冷凝視著盧雲。
那一刻。
盧雲感覺自己像是被豺狼盯上,渾身發涼的恐懼。
「沒,沒有!」盧雲畏懼地低下頭,道:「盧雲多謝梁師兄的恩賜。」
時至此時此刻。
盧雲已經知道,他在梁泉眼中的價值大大降低了。
至於此前梁泉許諾的執法殿執事的身份,已經作廢。
如今能混得一個執法殿弟子的身份,對盧雲來說,已經是梁泉給予他最大的賞賜了。
再敢要求其他的,恐怕迎來的就是梁泉的怒火了。
「滾吧,沒有的東西!」
梁泉揮揮手,有些不耐煩地道。
「是。」盧雲躬身起身,舉步踉蹌地離開了偏殿。
此前柴煊給他造成的重創,即便是有宗門的靈藥治療,還是留下後遺症。
「柴煊!」
梁泉凝視著盧雲離去的背影,悄聲呢喃起了柴煊的名字,一雙眼神微微綻放寒光,好似要將虛空撕破了一眼,森森然的煞氣瀰漫在大殿內。
「我倒是要看看,下一次你還有機會活著出現在神霄道宗嗎!」
「我看上的位置,不知道你有沒有命拿。」
偏殿內。
梁泉陰惻惻的聲音,仿佛陰風陣陣,繚繞在殿內。
令人不寒而慄。
這一次,盧雲沒能阻止柴煊進入問道塔。
讓梁泉很是惱怒。
問道塔,要是讓柴煊闖過了哪怕一試,都能得到極大的好處提升實力。
這是梁泉不願意,也不希望發生的事。
奈何,盧雲沒用,非但不能阻止柴煊,還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他之所以給盧雲安排一個執法殿弟子的身份,也不過是想要穩住其他跟隨的內門弟子,不然失敗後的盧雲,根本連成為執法殿弟子的資格都不會有。
「蔣明宇,希望你也不會讓我失望了啊!」
梁泉起身,幽幽說道一聲,想起了之前在問道山見過的蔣明宇,心中多了一絲的穩妥。
蔣明宇畢竟是內門核心弟子。
地位與他等同,掌握的武技同樣不可小覷。
能成為核心弟子的,不僅是境界,就是天賦,戰力都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才有資格被名列核心弟子。
而蔣明宇,便是一個天賦極強的核心弟子,曾經還被極為神霄道宗的脈主爭搶收做弟子。
若非是蔣明宇和他一樣,想要成為懸劍長老李浮生的弟子,現在早就已經是宗門的真傳弟子了。
……
雲霧縹緲的山峰之上,一處雲宮矗立,宛若仙境。
徐若瑄靜坐在臥榻上,翻閱著一部經書。
身前,一名侍女上前道:「小姐,你要我查的那人查到了。」
「說說吧!」徐若瑄合上書頁,看向了侍女。
「這人是懸劍長老新收的弟子,前段時間剛收入宗門,那時已經是煉竅境圓滿了。」
「不過被梁泉針對,在前幾日重傷了與他一同進城的朋友。」
「懸劍長老的弟子嗎?」徐若瑄頷首。
「難怪會被人針對,梁泉這些人可是一直想要成為李長老弟子許久了,如今突然出現一個柴煊,他們都怕是按捺不住了。」
徐若瑄淡淡的道。
與梁泉這些核心弟子相比。
徐若瑄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她父親本身就是宗門六脈之一的脈主,執掌著神霄道宗的一脈傳承,雖然比不上掌門和執劍、懸劍長老三脈,卻也同樣是六脈中的佼佼者,因此徐若瑄也不需要想著去爭奪什麼懸劍長老和執劍長老的傳承。
她父親這一脈的傳承,就足夠讓徐若瑄受益無窮的了。
「時刻關注一下樑泉的動作吧,那人我對他感觀還不錯,不希望宗門因此少了一個可塑之才。」徐若瑄對著侍女吩咐一聲道。
「奴婢知道了。」
侍女輕聲回應,退著身子,離開了徐若瑄的房間。
與此同時。
在問道塔內,柴煊狀若瘋魔地揮劍。
他的眼前是漫無邊際的大軍,仿佛是永無止盡的海潮湧來,黑壓壓如雲地壓縮著柴煊的空間。
柴煊也在麻木地揮著劍,像是沒有自我的木頭,只有一顆被仇恨籠罩了的心神。
他是誰?
他在做什麼?
他要往什麼地方去?
柴煊不斷地捫心自問,好似魔怔一樣。
「我為什麼要殺人?」
「不,不該是這樣的!」
柴煊一襲白衣長袍,此刻紅如血墨,黏稠的血煞之氣,如縈繞不散的噩夢直上柴煊的靈台,像是遮蔽了他的眼睛和心神一樣。
眼下,這不斷殺戮的一幕。
好像已經重複了十幾次,每一次他都被滅門,他都在一次次的滅門中成長,然後復仇。
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如同陷進一個永遠不能跳出來的深淵。
「我是誰?」
柴煊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喃,如同鐵匠鋪地燃燒的火爐,如同拉動把手的破風箱,呼呼的沙啞聲。
「柴煊,神霄道宗……我是神霄道宗的弟子,柴煊……」
說著,柴煊的目光漸漸明亮,似乎找回了什麼。
麻木揮劍的動作,此刻顯得靈動,富有了生機的盎然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
柴煊的識海內,一部道書搖曳,仿佛衝破了重重封鎖的阻礙般。
眼前千軍萬馬襲來的畫面,頓如支離破碎的鏡面消失。
繼而下一刻。
他出現在了一處滿是白色雲霧瀰漫的空間內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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