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富商體型富態,加上董夫人常年念叨保重身體,董富商便成了醫館的常客。
今日,他處理完手邊的一些雜事,坐著馬車就來到最常去的一家醫館——濟仁醫館。
馬車停在醫館門前,董富商還未起身下去,就聽到醫館裡有著不同於往日的嘈雜。
他掀開帘子的一角,眉毛抖了抖。
這不是知府家的公子嗎?
還有那個楊清歌。
怎麼回事?
蘇展白冷笑一聲,揮揮手,「還不趕緊把人捆了?」
他身後的一隊衙役平日裡就喜歡敲詐勒索百姓心中,完全沒有為百姓著想的想法。
現在有知府公子為他們撐腰,這隊衙役的囂張氣焰更是達到了頂峰,他們看著楊青歌姣好的面龐、纖細的腰肢互相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公子莫不是瞧上了這位女子?
其實在他們看來,追女人,哪能這樣粗魯呢?
但是那是公子的事兒,說不定眼前這個女子就喜歡這一套呢?
不再多想,衙役們氣勢洶洶地沖了上去,手中的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音。
剛剛報案的跑堂此時心跳如鼓。
來的怎麼是這幫人?
他明明特意沒有找這群人報案,怎麼來的還是他們?
汗水從跑堂的額頭上滴下來,他往前上了兩步,又往後退了兩步。
不行,雖然說是他報的案,但是是大夫的讓他去報案的。
今日這個女子若是被折騰出什麼好歹來,也……也與他無關。
大夫,此時也覺得大事不妙,雖然心中懷疑楊清歌有問題,但不代表他能眼睜睜見著這群衙役如此行事。
大夫擋在楊清歌身前,衝著衙役呵斥道:「你們辦案怎能如此粗魯?也不詢問前因後果上來就捆人?」
衙役見醫館的老大夫擋在楊清歌身前,有些為難地回頭看向蘇展白。
畢竟人不是鐵打的,總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對待這位老大夫,衙役還是有點忌憚的。
但也僅限於有點而已。
這不,只聽蘇展白嗤笑一聲,「報案的是你們醫館,如今擋在楊清歌身前的又是你們醫館。
怎麼,你們濟仁醫館是存心拿衙門裡的老爺當猴耍呢!」
衙役們的那點忌憚立刻消失殆盡。
管他們老大夫,惹到了知府家的公子,還指望在這兒江南郡存活下去?
做夢!
衙役們一把將老大夫推開,就要伸手去抓楊清歌的胳膊。
楊清歌冷笑一聲,這群人膽子倒不小!
因為小時候身體有些虛弱,加上決心走科舉這條道路,她便一直都十分看重身體的鍛鍊。
除了基本的跑步、騎馬之外,她還跟著二芬、大虎學了不少東西。
加上在小黑屋裡面看的各種武功招式,楊清歌自認身手還是可以的。
雖然說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招式,但貴在好用。
以手為刃,砍向為首衙役的手腕。
鐵鏈隨之掉落在地,砸在那人的腳上,他的呼痛聲響徹醫館。
而楊清歌的動作還未停下。
抬腳,踹臉,踹胸口,踹腹部。
眾人還在吃驚之中,衙役們已經紛紛倒地,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只敢捂著傷處低聲咒罵。
董富商想要下車的腿又收了回來。
比起這些只聽過些許傳聞的老百姓,他對這些衙役們的手段可是清楚多了。
鐵鏈捆人算什麼?
等到你被捆到了牢房裡,那才叫真正的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不知道多少沒錢的沒勢的人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過。
即使他吩咐一雙兒女針對楊清歌,也從未想過自己動手把楊清歌怎麼樣。
該有的底線和分寸,董富商還是有的。
只是,楊清歌的實力似乎很不一般啊。
董富商升起了看好戲的心情。
他肥嘟嘟的手扯著帘子,整個頭都快要伸出馬車車窗了,一雙不大的眼睛死死盯著這邊。
蘇展白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震驚到了,他是知道這對衙役的恐怖的,不然也不會帶他們來。
但是,向來以恐怖、出手狠辣而聞名的這對衙役,竟然被楊清歌三下五除二干趴下了?
蘇展白咽了咽口水,身子有些顫抖,咬著牙才沒有轉身就跑。
他打算隨便說點什麼挽回一下顏面再走。
但楊清歌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邁開長腿,精準無誤地跨過衙役們的胳膊和腿,走到蘇展白面前。
伸手,掐住他的肩膀。
一用力,便把蘇展白按到牆上不能動彈。
要擱以往,這麼個容色上佳的美人湊近,蘇展白不洋洋得意也要調笑幾句。
但現在,他只覺得好危險!
楊清歌現在已經是比那群衙役還要恐怖的存在。
但輸人不輸陣,蘇展白瞪著眼睛,不知死活地繼續挑釁。
「我爹是知府,你還不趕緊放開我!小心我爹來找你算帳!」
楊清歌聞言,不僅沒有鬆手,用的勁反倒更大了。
踢起腳邊的一柄刀,楊清歌將它放在蘇展白嘴邊,看著對方面如死灰的樣子,笑道:「你嘴太臭,含著,閉嘴。」
蘇展白緊緊抿著嘴,卻抵不過楊清歌在他下巴上一掐。
看著含著刀不敢有任何動彈的蘇展白,楊清歌滿意地笑了笑。
「蘇展白,你今日但凡是個舉人,我楊清歌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但你不過是個秀才,還是個吊車尾不知道怎麼考上的秀才,竟然敢帶著衙役來抓我?」
楊清歌勾勾嘴角,毫不畏懼地點出蘇展白秀才功名很有水分的事情。
「你爹是知府,你也是知府?仟千仦哾
你爹有命令衙役捕人的權利,你也有?
你爹為官多年才敢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你連個官身都沒有,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了?」
楊清歌聲音很大,連馬車上的董富商都清楚地聽到了她所說的話。
「從你帶衙役來這裡已經過去最少半個時辰,此時既非清晨,也非深夜,堂堂知府竟然到現在都毫不知情?」
楊清歌猛然拽起蘇展白的頭髮,直視著對方充滿畏懼的眼睛,問道——
「你們蘇家,莫不是以為成了知府就能隻手遮天、做這江南的土皇帝了?!」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地不敢呼吸。
蘇展白更是瞳孔一縮,囁嚅半天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董富商的眼眸中此時寫滿認真。
蘇家,狂妄至此,是該如皇上所言,動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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