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過得很快。
承受了關夫子為期一月的補償教導,六人的學業都有了明顯的進益,恰逢小清歌生辰,關夫子大手一揮,放假!
「走走走!聽說縣城來了一批好馬,我們去看看唄。」
小清歌一身紅色勁裝,撒嬌地搖著趙靈的胳膊,討好道:「靈姐,靈姐,走嘛,你不是也喜歡馬嗎?」
趙靈懶洋洋地癱在貴妃榻上,眼皮都沒掀道:「不想去。」
那有什麼好看的?一群被馴服得沒有一點生機和活力的馬,去看它們還不如在家裡補覺。
「啊——」趙靈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這一個月以來真是一天懶覺都沒睡過啊,「你不困嗎?」
小清歌搖搖頭,她現在只想去騎馬。
吳家兄妹去隔壁鎮上的外婆家了,周震被拘在家裡背書,林志遠剛起床,說要收拾一下,讓她先來找趙靈。
不過現在看來,只有她和林志遠去縣城了。
「那靈姐,你睡覺吧,我先走了啊,你有什麼想吃的糕點嗎?我回來可以幫你帶。」
趙靈在小清歌心目中是不一樣的,她是她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能說到一起的朋友,也是可以說私密話的小姐妹。
現在見趙靈癱在那裡不起來,小清歌內心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迅速從這樣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她知道這一個月把靈姐熬得眼眶都發黑,不像她,嘻嘻,有系統的小黑屋可以幫忙,睡得還算不錯。
小清歌自認為自己偷偷占了便宜,打算帶點糕點給趙靈彌補一下只有自己知道的小愧疚。
「不用,我自己去買。」趙靈從貴妃榻上坐起來,「別買哈,我自己去買。」
小清歌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她看著趙靈確認問道:「你、自、己、去、買?」
「對啊。」趙靈再次打了個哈欠,邊回答邊點頭。
好呀!
不陪她去縣城看馬就算了,拒絕自己幫她帶糕點也算了,現在居然這麼囂張說要去縣城買糕點,就是不陪她看馬!
小清歌「噌」一下衝到趙靈身邊,雙手掐著趙靈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沒有良心,你沒有良心,我們打一架吧!」
趙靈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陣迷茫,慌忙中逮住小清歌的雙手,無奈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去縣城。」
還敢重複!
小清歌再次咬牙切齒。
「哎哎哎啊,你聽我說!我去縣城買完糕點,我就帶你們去趙家的跑馬場。」趙靈覺得自己再不把話說清楚,她的小命就要終結在此刻,「只看馬有什麼意思?騎在馬上才是最快活的!」
小清歌停下動作,掐著趙靈脖子的手指慢慢鬆開,哼了一聲,「靈姐,你這個毛病得改一改。」
「什麼毛病?」趙靈撓撓脖子,被掐得有點癢。
「說話只說一半,剩下的讓別人猜。」
「呵。」小清歌高冷地翻了個白眼,小辮子一甩,「走吧。」
那姿態,傲嬌地不得了。
趙靈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起身跟上。
趙靈的父親是郡城人,家資豐厚,為了女兒特地在縣城置辦了一所三進大宅子,甚至買了縣城東邊的一大片荒地,花了大價錢改成了跑馬場。
小清歌看著馬廄里數十匹好馬,咋舌道:「靈姐,你爹對你真好。」
趙靈昂著下巴,驕傲又勉強道:「哼,也就一般般吧。」
小清歌卻無心在乎她彆扭的得意,她撞撞身邊的林志遠,「志遠兄,我覺得你很適合那匹黑馬。」
林志遠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頭高大的馬正打著響鼻,毛色純黑,沒有一絲雜色,非常精神。
重點是,林志遠今日穿的也是一身純黑色勁裝,加上他最近又長高不少,站在那裡就像一匹小黑馬。
「我覺得他像你哥。」小清歌口直心快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林志遠默默嘆了口氣,他是不是應該慶幸面前是馬廄,不是豬圈。
為了避免小清歌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話,林志遠果斷轉移話題道:「你呢,你要挑哪一匹?」
「我要那一匹。」小清歌指著最裡面的一頭紅色的馬,她的身子是紅色的,脊背上的毛髮卻是白色的,像一條小溪停駐在它的背上。
「靈姐,你呢,你是不是有專屬的馬?」
趙靈伸長脖子看了半天,搖搖頭道:「我平時經常騎的那匹馬不在這兒,我去問問管事,你們先學著騎吧。」
馬廄旁的趙家下人把林志遠和小清歌選的馬牽了出來,又一步步教他們如何上馬、下馬、騎馬。
小清歌學得極為認真,但可能認真會帶來緊張,她在翻身上馬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馬身,下一刻,她身子往後一仰,身下的馬往前肆無忌憚地飛奔出去。
「楊清歌!」
林志遠之前騎過馬,但也只停留在讓人牽著小跑而已,他趕忙翻身下馬,拽住一邊的下人,問道:「怎麼回事,你沒有牽著馬嗎?」
下人此時也被嚇得六神無主,他嘴唇顫抖,除了急促的呼吸,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沒牽住馬,可能是剛才走神了?
林志遠卻也顧不了那麼多,他一面追在小清歌后面跑。,一面大聲吩咐道:「快去找管事來,讓他派人騎馬去救!」
而在馬背上的小清歌,已經快被顛得肝腸寸斷,風吹亂她的頭髮,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
她盡力克制住想要嘔吐的衝動,她覺得如果她吐了,那些嘔吐物會被風吹回自己的臉上。
咦——好噁心。
小清歌將韁繩繞了兩圈,緊緊纏在手腕上,她趴在馬背上,小聲地說道:「不怕,不要怕。」也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身下的馬,還是在安慰自己。
只是馬匹聽不懂人話,它依然跑得很快,似乎是得意於終於能不被困在馬廄里,它還越跑越快,完全忘記自己背上還有一個第一次騎馬的人。
小清歌抬頭看了一眼前方,咽了咽口水,拼命扯著韁繩道:「馬,馬,前面是柵欄啊,再不換方向你我都得沒啊!」
那柵欄修得大約有兩個成年男子那樣高,頂端更是被修理得十分尖銳。
但這匹馬很倔強,絲毫沒有轉彎的意思。
「系統,系統,你在不在。」她現在很危險啊,不打算救一下她嘛?
面對沉默的系統和越來越近的柵欄,小清歌深吸一口氣,慢慢放鬆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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