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頓感掉入了一個大火坑。

  這輩子爬不出來這種——

  鸞姜：【但我會給你一具漂亮的身體ovo】

  系統：【真的沒有工資啊混蛋！！】

  鸞姜：【嘻嘻～】

  *

  當鸞姜帶著難得在外人面前顯出實體的殘魂去某家餐廳吃最後一餐時——

  意外碰見原身公司里的小老闆。

  他們這些人可真好，長得又帥又高，保養又好，三十多接近四十歲的人了，歲月的痕跡看不出，只看得出歲月的魅力。

  他的身材標誌著此人一個星期至少去兩次健身房，西裝下不是軟趴趴的肥肉，而是精裝好看的肌肉。

  行走帶風，眼眸流轉時會不經意間滲出些許精明與尖銳，獨屬於某種階層的氣質揮灑得淋漓盡致。

  他一進門就看見了鸞姜，當即抬腿過來打招呼，看了眼低頭不語的殘魂，笑：「這是你男朋友啊？年紀小真好呢。」

  「是呀。」鸞姜眨眨眼，沒再說別的話題。

  小老闆卻像是不懂一般直接拉開了椅子坐下，甚至要拿過殘魂手裡的菜單——被殘魂偏了一下手躲過去，他撲哧樂了：「小朋友氣性還挺大。」

  鸞姜微笑點頭：「我的氣性也不小哦，這樣才相配嘛～」

  「……」

  雖然明知她是說給小老闆聽的，話的本意與她的本意不一致，但殘魂的手指仍是顫了下，嘴角細微地提了提。

  「鸞姜，我知道你拒絕了幾個人，但我跟他們不一樣。」男人拉開了領帶，面上帶點皮笑肉不笑的自傲感，「我給你的東西是你無法想像的。」

  他翹著腿，懶懶散散靠在椅背上，當著人家男朋友的面說著糟踐人的話。

  「啊，」鸞姜敷衍著附和，「小老闆的能力有目共睹誒。」

  男人不覺得她沒聽懂自己的意思，所以眼眸炙熱地注視著她——

  越近距離看，越是能瞧出她確實比平台的絕大多數女主播都有氣質，始終遊刃有餘的淡然，渾然天成的脫俗感。

  「你的事業正是上升期，我可以幫你在年收入後面添三個零。」

  他耐性很好地繼續開口，說著能讓普通人瘋癲的話：「得罪過你的奴家阿草，我可以立馬撤下她的所有推薦，對她進行冷處理，要不了多久就會自動違約滾蛋的。」

  「……」一旁的殘魂一動不動，他並未流露出一絲壓迫感，故而小老闆看不起他、覺得他是個想吃軟飯的小白臉，更加無所畏懼。

  殘魂慢慢翻著菜單，心裡想著她喜歡吃的菜，還想著回去路上要給她買老酸奶和布丁，她很喜歡吃這些東西，不過不能吃多了。

  殘魂不會把一個自命不凡的凡人放在眼中——更何況，他已不是動不動就狂怒的小孩子了。

  系統：【……】這位先生，您昨晚上還在吃奶油的醋記得嗎？？

  變了，但沒完全變，說得就是這個半神！

  撲面而來的霸總氣息一點也沒嚇到小主播，乃至她嘴角的弧度也不曾變過。

  鸞姜慢悠悠捏著吸管在顏色亮麗的液體中晃蕩，眼裡的笑漂亮又真誠：「抱歉小老闆，我只想賺我能賺到的錢。」

  「……成，」男人看了殘魂一眼，還是以為鸞姜是因為男友在場才如此『放不開』，他一臉『我懂』地起身，笑道，「不打擾你們兩個吃飯了，有想法隨時聯繫。」

  說著，留下一張名片後他理了理衣服，瀟灑地轉身就走。

  秀美的手指捻起這張薄薄的名片，看著上面簡單的名字和電話號碼，鸞姜挑了下眉。

  她托著下巴問殘魂：「你以前當人類的時候，心情是怎樣的呢？」

  ——她撿到的小白眼狼，那時很狼狽，差一點點就要死了。

  鸞姜以神的身份出現，帶他去了只有她一個神所在的世外桃源，從此他脫離了人類的身份，成為神的左右手。

  她並不是高冷到不會與人類對話的低級神，她喜愛一切純粹的事物——特別是小孩子，她喜歡他們的眼睛，喜歡他們的笑，感覺他們笑起來比她用手指放一個煙花都好看。

  但也只是喜歡。

  她不會費盡心思去養一個小孩子，繼承自己血脈什麼的，她更不會這樣做。

  她是唯一的神，也是永遠的神，世間因她而存在，也因她而消亡——她懷有悲憫之心，又有任何人也無法比得上的殘忍。

  小白眼狼多半是自己一個人成長，她時不時出現是為了逗弄他，看他從氣惱臉紅到面不改色，樂趣一點點減少，直至完全失去興趣。

  她可以將一切都給予這個在自己身邊呆過的小孩兒，卻不會給予他神格。

  後來發生的那件事，確實令她許久沒有波動的心弦被狠狠觸動——但她當神當的時間太長，學不會軟弱。

  無論去到哪個位面，見到怎樣的灰暗，她的心態都很平和，她早就見過這些景象，用肉身去體會一遭更不算差。

  她有點好奇別人眼中的人間——儘管看過一樣的風景，心情總是不同的吧。

  「想成為強大的人。」頓了頓，殘魂聲音低了一點，「保護想保護的人。」

  但他沒有做到。

  他遇見生命中第一次喜歡的對象，給予對方的是羞辱，是折磨。若非她本就完美，結局只會比現在糟千倍萬倍。

  他不能仗著她的強大為所欲為，曾經在心裡默念一萬遍的話該用生命履行才是。

  殘魂點了菜之後，看見她漫不經心喝著飲品看窗外的馬路，不由得再次輕聲開口，把那些她知道的、可觀看角度不一樣的過去重複一遍。

  他將自己的誓言融化在與她的每一次對話中，每一次視線交錯里，他應該按照她想要的方式喜歡她，而不是自己想要的未來。

  因為最初心動的願望明明很簡單啊……

  能逗她笑就好了。

  *

  系統：【宿主？】

  這是它喊的第1278遍。

  自從離開上個位面之後，宿主就詭異地失聯了！

  ……難道那些把它提升為主系統、讓它吃香喝辣走上統生巔峰並獲得高富帥身體的話只是吹來的一陣西北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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