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也問了這個問題。
鸞姜眨眨眼無辜道:【為什麼笑不出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系統:【你不擔心嗎?】
鸞姜:【擔心有用的話我就擔ovo】
系統:【……】很好,很強大。
「大人找到上九重天的辦法了麼。」
放下碗筷,又換回白衣的她矜持地用早已備好的絲帕擦擦嘴,兩隻手托在下巴處,含笑望過去。
「……不曾。」
魔王面上妖異的妝容全部卸下,露出那張略有些女氣的臉。
他的五官屬於很耐看的類型,該好看的地方都好看,皮膚常年在厚重的妝面底下竟也能保養得非常好,看起來自帶一層柔光。
約莫是平日裡血氣沾染得多了,他的眉眼中流竄著一股拭不去的煞氣,眼波流轉之間很像是在掂量著今天殺誰比較好。
聽見她的問話,男人輕輕地看過來,眼中暗含警告,似乎在讓她死了某種不該有的心思。
可惜鸞姜體重九十九,傲骨足有九十斤——
哪怕秒懂他的眼色,她也要湊上前巴巴問:「那大人要不要考慮放我出去呢?」
「不。」
這次就沒有半分猶豫了,想也不想、斬釘截鐵。
「我不懂大人關我的意義在哪兒呀,」她哼笑著,「又不碰我,又不理我,像是多跟我呆一會就會變成滿腦子只有我的笨蛋呢。」
「……」魔王不說話了。
鸞姜盯了他半晌,慢慢站起來,走到魔王給她搬來的簡易書架前,隨意抽了本晦澀難懂的古書。
「那我們來聊聊風花雪月吧?您能念出這本書的一行字,我就親您一下。」
白衣如一團雲從天邊盈盈飄來,帶著點點清冷香氣——她若不說話光是在站在那裡淺笑,立刻入畫成了仙也沒所謂的。
偏偏長了一張嘴,成天不是撩撥他就是說些不中聽的話,活生生驅散了那股子仙氣,成了妖里妖氣的妖女了。
比他們正經的魔還要『瘋癲』。
——不過一行字而已。
他只是想證明自己不是沒文化,什麼親不親的,他不像她那般不正經。
魔王端坐在桌邊,紆尊降貴地接過那本厚厚的古籍。
書皮面子上那三個字,他只認得一個『傳』字。
魔王:「……」
沒事,他想,有些人就喜歡取些雲裡霧裡的書名,內里卻通俗易懂。
依照這人的性子,不是講情情愛愛的話本兒估計也看不進去。
翻開第一頁,魔王看了兩秒,即刻合上——他面無表情地丟到地上,面無表情地起身,冷冷瞪了靠著書架笑的女子,甩袖走了。
系統:【啊?】
鸞姜:【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認字連親親都沒有ovo】
系統:【……你自己都看不懂吧。】畢竟它好像也不能認全了。
結果。
宿主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聲情並茂地朗誦了第一頁,還給系統解釋啥意思、用了啥典故。
系統:【6】
*
楊曼修為不夠高,御劍根本飛不起來,只能依靠低級的飛行法寶。
她望著男人踩在劍上負手而立,雖面上有瑕疵但絲毫不影響其風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光看背影,這人其實也蠻好看的,就是太冷了,感覺什麼都不在乎。
楊曼漫不經心坐在法寶上,看著前方那道白色身影發愣。
——撫上曾被他弄傷的側臉,楊曼發現自己心底居然也沒那麼怪他了。
果然是顏值即正義麼?她默默地唾棄了一會自己。
啞女仍在之前那個城鎮裡,小甜把她放下後跟周圍的魔族交代不能打擾她們一家,所以日子比先前好過太多,弟弟妹妹也沒有再死掉了。
楊曼讓啞女的母親『翻譯』出她的手語,一字一句:我看見白衣女子被很兇的魔族殺死了,留下一個大坑。當時還有另外一個魔族,但誰都阻擋不了。
啞女清澈動人的眼眸直直對上戚逐,誰也無法把她與謊言扯到一塊去。
「你看,我沒、沒說假話吧。」
楊曼話音有點委屈:「我就說鸞姜不可能不去!除非是有意外!不過她死了,我也可以把要說的話告訴你,其實——」
誰知白衣青年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楊曼心底低低罵了一聲,追了兩步就不追了,扯著嗓子喊:「你要去魔族找魔王算帳的嗎?沒用的!你,你沒有……燭龍……打不過……」
後面的話因他走得太快,也無心去聽,懶得分辨聽不清的地方是什麼。
他確實要去魔界,他不相信那個人就這樣死了。
*
系統嘆了口氣,像是很失望:【你還真的等到了。】
鸞姜哈哈哈:【是不是小師弟來啦~】
系統:【……是的呢。】
鸞姜之前只是猜測楊曼會不會主動跟戚逐接觸,想不到這穿越者野心還挺大,在戚逐修為這樣高深的情況下仍想讓他拿到燭龍神丹——或許是借戚逐找到燭龍神丹也未可知。
畢竟修道講究的是一個機緣,劇情中神丹屬於戚逐,若今生戚逐得不到,其他人也多半拿不到。
不過對方確實是準備黑鸞姜的,如果她出現在了崑崙山,楊曼有一大套連環招等著給鸞姜甩黑鍋。
系統給鸞姜報告進度:【小師弟去看那個大坑了,他發現你沒死了。】
魔王當著小甜的面『擊殺』鸞姜,小甜作為他的屬下,是不可能也沒膽子去坑裡查探,這是一種背叛。
但戚逐就不同了。
他提刀純粹是為了殺魔王。
*
「小白。」
戚逐剛起身,肩上的小糰子就『吧唧』一聲跳下去,四肢極快地朝前方魔宮狂奔去。
白衣青年並不畏懼魔王,看見眼前的龐然大物,他本就雪白的臉越發冷凝,手中幻變出冰劍,腳步輕點地面,跟在了小白團身後。
白狐狸跑得極快,視線中生生動成一道殘影——虧得白衣青年能追上。
不多時,停在一處暗門前面。
白狐狸伸出兩隻前爪刨了刨門,耳朵尖尖不住顫著。
「……裡面有東西麼。」
戚逐自言自語了一句,手中冰劍驀地長了好長一截。
他猛地朝門砍去——砍斷了好些冰塊『嘩嘩』往下掉,他眼也不眨。
反正冰劍一直在延長、延長。
直至把門徹底砍開。
白狐狸反應比他還快,拔腿就往裡面跑,戚逐抓都抓不住那長而蓬鬆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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