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幾秒。

  系統：【這種羞恥度爆表的話他是不會接的。】

  鸞姜：【嗚嗚嗚真的咩你別騙我！】

  系統；【……你對著我假哭也沒用，呵。】

  這一瞬間，從系統身上泛濫出的一些渣男氣息狠狠戳到了鸞姜，讓她另眼相看！（這是系統的想像）

  然而等鸞姜轉過身想從廚房參觀起時，男人以為她得不到回答就要走——

  話隨著他略有些狼狽的動作一起出口：「可以。」

  「……」

  鸞姜眨眨眼，低頭看看那死死拽住自己手腕的大爪子，又看看他情急之下迅速貼過來的身體，故意沒講話。

  系統：太壞了，這壞東西。

  眼前的人一動不動，眼睛盯著門口的方向，似乎他一鬆手就直接抬腿走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不接受，哪怕是她也會厭倦的吧。

  靳尤眸中的光明明滅滅，他的唇幾度欲張，後來又閉上。

  沒有回頭，也沒有偏臉，但鸞姜就是一分不差地想像到了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

  當他的眼眸終歸於沉寂時，鸞姜可不覺得他這就是心如死灰了，就是放手讓自己走了。

  她半眯著眼，翹著唇，在心中哼著歌等待著。

  系統：【等等，什麼東西？】

  它又喊了幾句，然後就沒聲音了。

  ——不出所料，是被保護機制給屏蔽了。

  「你，別走。」

  男人聲音低啞，一個字一個字都像是從血肉里逼出來的，帶著未褪去的血腥氣。

  他的手根本不敢鬆開一點——

  她留給他的背影莫名熟悉，仿佛在上一世或者上上一世他曾見過無數遍。

  被拋棄的無數遍，被冷待的無數遍。

  於是他就著握住她手腕的姿勢，另一隻手臂漸漸收緊，就這樣從後面把她抱住了。

  他拉過她的手，將那細細一截放在唇邊輕輕碰了一下，接著便一直在唇邊碰著——

  再之後，是鼻尖試探性地落在了她的後頸處，像小動物一樣無害且溫順地蹭了兩下。

  *次日*

  別墅兩層半，最上層有個閣樓，堆積了幾個大箱子，到處一點灰塵都沒有。

  臥房和書房都在二樓，一樓大面積是會客廳和餐廳廚房。

  臥房少說也有四個，都收拾得可以當樣品拍成照片掛在某某酒店介紹詳情頁了——

  「我雇了三個阿姨。」

  靳尤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看她只套了個寬大的白襯衫就赤著腳到處走，唇抿得死緊，手也多次想伸出來拽住她，把她拉到自己懷中抱回臥室里去。

  屋內是有暖氣，他只是不希望她落下這樣的習慣。

  與他住就算了，若是來了旁的客人看見她這個樣子——？

  光是想想，靳尤的拳頭就能硬了，表情就能瞬間陰沉下來，像是要吃兔兔的壞蛋。

  「昨晚沒有參觀完嘛～」

  鸞姜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乾脆靠在門框邊懶得動了。

  白襯衫也沒好好穿，皺皺巴巴地好幾個扣子沒扣上，露出一大片慘不忍睹的皮膚，活像是被食人魔啃過。

  帶著點墨藍的中長發散在肩頭，越發襯得她臉頰白膩可人。

  昨晚睡得很晚，運動一番後她完全沒睡意，靠在靳尤懷中把春晚重播看完了。

  手機上來了好多消息，甚至還有卡點給她發的，加徐楠在內隨便數數都有十來個。

  當時鸞姜不禁感慨：「原來我人緣兒這麼好呀。」

  等她看見靳夫人也卡點給她發新年快樂時，她馬上樂開了，用肩膀頂了頂身後趴在她肩頭看她手機屏幕的男人，笑著問：「喏，吃醋嗎？你媽媽更愛我誒。」

  靳尤：「……」

  從床頭柜上摸到靳尤的手機打開，靳夫人果然沒給他發。

  鸞姜笑到不能自已——其實也懂。多半是靳夫人不好意思單獨發給靳尤，這下能用鸞姜當藉口發過來，知道靳尤肯定能看見。

  不知是她笑得太好看了還是靳尤真的吃醋了，反正春晚看完了他們還是沒睡，又打了好幾架，一直胡混到天亮。

  大概是新的一年真的來了，能把去年的疲憊一掃而空，分明一晚上沒咋合眼，鸞姜也沒覺得頭疼，一大早還興沖衝起床說要繼續參觀他的房子。

  不等靳尤把手臂收緊拉著她睡覺，這廝就同泥鰍一般從被子裡溜出來，衣服不穿，頭不梳，大咧咧在他的領域裡走來走去。

  靳尤只能黑著臉起床跟上。

  *幾天後*

  「主播怎麼不講話？啞巴了嗎？」

  「連跪了五把被演了三把是你你也這樣好嗎？彈幕安靜一點，不想看直接出去」

  「心疼列哥但我想笑啊哈哈哈」

  「剛剛那把真的好可惜，一個人拖三個隊友居然守不住家」

  「蕭哥的操作確實沒有以前犀利了，但打這種地分局綽綽有餘誒」

  「笑死了，上局射手還點蕭哥呢，哪來的臉啊」

  「坑死了，這都不罵隊友？脾氣太好了吧」

  …

  蕭列看了眼彈幕，費勁吧啦才挑出一句「想看主播玩法師」念了出來。

  他的法師玩得一般，不過意識還在，再怎麼樣也不會掉點或太坑——

  一進遊戲，蕭列就注意到了對面中路的id。

  『姜躺贏』

  且玩得正好是這兩年姜神極度偏愛的法師，周瑜。

  蕭列怔了怔，直到遊戲提示小兵多少秒抵達戰場，他才回過神來。

  ——不可能吧，他玩得是低星小號，姜神不應該在這個段位。

  結果他操縱著英雄還沒走到一塔，就看見左邊空蕩蕩的屏幕上忽然飄了一行紅字：

  姜躺贏：好久不見啊蕭哥^-^

  「大家有沒有覺得這個id眼熟」

  「哈哈哈眼熟個屁這他喵的就是姜神！！哈哈哈她在xx直播！」

  「姜神在跟新男朋友雙排～沒錯～就那個叫『不帶飛』的～」

  「什麼鬼id啊哈哈哈兩個可恥的躺王！」

  「哈哈哈蕭哥好慘，這波分又要被姜神吃掉了」

  「六分點了吧，對面兩個大佬打啥啊\/狗頭」

  …

  蕭列直播間的人氣飆升、彈幕爆炸，一下子上了主頁推薦位。

  各種各樣顏色的禮物彈幕刷到飛起，可蕭列已經沒時間來看了——對面的中野聯動，瘋狂進攻自家野區，偷了豬還想偷紅buff。

  沒穿皮膚的都督一襲紅衣如天神降世定在那，腳下踩著火，蔓延出一片火海。

  對面打野飛檐走壁從龍坑飛到紅buff附近，瞬間收下被紅衣都督打到只剩半血的紅。

  兩人沿路把鳥也給打了，直接抓下路。

  打到中途，紅衣都督血條旁出現了一個小國標。

  「我現在確定是姜神了，這個賽季的周瑜也只有她們這種絕活哥絕活姐能玩」

  「哈哈哈哈萬場周瑜跟你開玩笑？？」

  「蕭哥好慘啊哈哈哈慘到我笑得停不下來」

  「等下跟姜神雙排吧蕭哥，再跪兩把心態就徹底炸了」

  …

  輸了之後，對面周瑜把他拉進了組隊裡。

  令蕭列沒那麼尷尬的是，另一個人沒開麥，也沒有跟鸞姜用情侶頭像。

  他心裡想，也許彈幕說什麼男朋友也不過是網上看來的八卦？沒證實的那種。

  「哈嘍，直播間的小夥伴們大家好～」

  鸞姜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忽然想到什麼笑著說：「我這邊有人說你在連跪，怎麼樣，要不要來一局？」

  蕭列的手指下意識要把麥克風點開——目光又在那個沉默著不講話的頭像上盯了幾秒，他最終還是選擇打字：

  xiaolie：好。

  「那我開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