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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後,鸞姜在眾人各種提示下走到了靳尤身邊。
她還未開口,靳尤便輕輕抬眼——
不太友善。
系統:【委婉了,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鸞姜:【人家又沒做什麼!】
系統:【等你做了他也就動手了。】
鸞姜:【寧願動別的地方qaq】
系統:【……】
我不想聽懂好嗎!你也別跟一個莫得感情的系統開這種玩笑啊魂淡!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我又沒背著你去找男朋友ovo」
鸞姜拿出手機,翻啊翻,翻到照片遞到他面前:「看!我跟你麻麻多和諧呀!我見了她才知道你為什麼長得這麼好看了,你爸爸也是帥哥嗎?」
靳尤:「……」
聽見合照二字,他是不信的。
靳夫人不喜歡照相,因為她不喜歡笑,照片裡總是看起來兇巴巴。
但這個人是鸞姜,又另當別論。
——照片中的靳女士和鸞姜都沒有大笑。
靳夫人抿著嘴,唇線抿成一條直線,乍一看是有些不近人情,那眼神更別說了,亮得人心發慌。
鸞姜則笑彎了眼睛,一點也不怕把自己的臉蛋子拍大了,幾乎是懟著鏡頭的。
靳夫人離她有些距離,且沒有肢體接觸,在她側邊偏後一點的地方。
兩人位置在落地窗邊,外面的小廣場上有一座天使噴泉,噴灑出來的水珠在空中閃著光,像一堆碎金子。
擺放著的綠籮枝繁葉茂,綠得很是可愛——
在這樣的背景下,哪怕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流淚,也會忍不住幻想等下會不會有人給她遞紙巾。
總體來說,靳夫人的這張照片拍得很好,是有溫度的。
不知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母親,還是被別的什麼吸引——鸞姜的手沒拿開,靳尤也就一直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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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你說什麼。」
靳尤嘴角很輕微地往下撇了撇,有點不耐的樣子。
鸞姜趴在桌上,手指慢悠悠在手機屏幕上劃著名照片。
一連好幾張都是貓貓在賣萌,她也發出嘿嘿的笑聲,嘴裡熟練說:「她給我一張八千萬的支票,讓我把你娶回家~還說我如果一年之內能生一個寶寶,就把你名下的所有財產都給我!」
——這瞎話編的系統都不信。
系統:為什麼拿我做參照物?
靳尤:「……」
他終於明白這女人的腦子裡裝著另一個世界。
逗人時說得天花亂墜,笑眯眯還不能讓人打她臉;安撫人時一口一個暖心小故事,認真的表情比電視劇里的演員還有演技。
系統:你這個對比辱鸞姜了,說實話。
——這樣一個人,到底什麼東西能治她?
「沒說什麼啦,」鸞姜笑嘻嘻到處找貓,然後在靠近靳尤的一個椅子上抱到了它,「她想關心你,又不知道怎麼關心,明明很喜歡我,又非說不喜歡。」
「原來你們家裡人都是這樣的呀~不過一點也不討厭就對了,你麻麻很尊重我,從頭到尾沒翻白眼、沒用錢砸我、沒攻擊我的職業……」
她當真一口氣說了好多個『沒有』,小貓仰著毛絨絨的腦袋看她,尾巴輕掃著她的手背。
最後她說:「靳夫人是個很不錯的人,我下次也願意陪她去咖啡廳喝咖啡,如果她邀請的話~」
「不會有下一次。」
靳尤短暫地眯了下眼——
鸞姜卻是看向了他,眼睛裡仍帶著笑。
她紅唇輕啟:「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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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周末聚餐結束後,A+的隊員就經常看見在靳尤附近有隻貓在徘徊。
起司喜歡趴在靳尤面前的桌子上睡覺,哪怕別人把它抱走了,它過一會又慢吞吞踩著貓步回來。
仿佛某個人的一半魂魄融入到了貓貓身體裡,令它做出這些舉動。
因為起司很安靜,很少主動跳到他身上,靳尤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
他的情緒向來不怎麼起伏,恐怕眼前忽然發生了爆炸他也只是動一動眼皮子而已。
比賽在年後,他們日常就是訓練,和其他隊伍打訓練賽,再偶爾碰到個什麼什麼節出去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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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貓貓剛吃飽喝足在陽台曬了會太陽,它回頭看見靳尤坐在電競椅上垂眸專心打排位,側臉好看到爆炸。
貓貓舔了下爪子,直接借著一旁的小矮凳跳下來,又扒拉到桌上。
它身體看起來還是有點瘦巴巴的,像根貓條,姜神說度過了這段尷尬期就好啦——
貓貓的大眼睛看了靳尤一會,忽然跳到了他的身上!
「……」
貓貓再輕也有重量,靳尤的手指不設防一歪,名刀沒有換出來。
「喵。」
別人家的貓主子高貴冷艷,偏偏這只不知道隨了誰,逮著靳尤就要跟他撒嬌。
若是他的手不放到它腦袋上摸一會,貓貓必定與他槓上,在他面前轉圈圈。
長長的睫羽顫了下,靳尤毫不憐惜拎起貓貓的後頸,要將它丟到地板上——
然後他的罪魁禍『手』就被另一隻更細更秀氣的爪子給攔住了。
「……」靳尤。
這個人,他真是不抬頭就能猜到她來了。
「抓住了哦,」她哼唧著把貓貓抱懷裡在臉頰上貼貼蹭蹭,「說好不摸貓貓要寫檢討的,你欠我多少字啦?」
緊接著,鸞姜看見他屏幕里的黑暗。
——噢,小壞貓做壞事了!
鸞姜眼睛一轉,又用手指勾勾小貓貓的下巴,很親昵很寵溺的說:「下次不能再這樣了啊,喜歡他也要有個度嘛~」
靳尤木著臉繼續打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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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這局結束了,那隻細細白白的手又橫了過來。
這次是把他的手機拿到了桌上放著。
他聽見那人用一種罕見的嚴肅語氣說:「貓貓是我們隊伍里的吉祥物,你得經常觸摸它,讓它把好運分給你。」
那貓也恰到好處地等她說完後『喵』了聲,像是在附和。
靳尤:「……」
鸞姜歪著腦袋問:「或者你不想摸貓,想摸點別的東西?」
靳尤:「……」
他垂下去的睫毛再度顫了顫。
然後他掀起眼皮,先在鸞姜倔強的小臉上看了看,又落到貓貓的毛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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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拍拍手一臉歡樂仿佛大功告成的自家宿主,系統把心裡頭憋了許久的不解問了出來:【你為什麼一定要他摸貓?】
雖然用排除法來看,靳尤能接受的寵物大概率是貓。
鸞姜不大正經的笑:【我對他有企圖呀,只有他接受了貓貓,我們才像一家人嘛~】
系統:【……】
看她這個蕩漾的樣子,系統就知道她沒有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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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原因很簡單。
鸞姜發現,身為目標的靳尤天生比別人少點東西,或許是從小到大能得到的東西太多了,或許是天性使然。
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太淡漠了,無論是家人、同學還是隊友,他連基本的反應也沒有。
貓身上是柔軟的,它會撒嬌,會賴在你懷中讓你感受到被需要。
這種小小的溫暖是簡單的兩句話或幾首歌帶來不了的。
因為它是真實的,有溫度的。
——當然,如果靳尤能接受她靠近的話,鸞姜已經穿著可愛的貓貓裙坐到他腿上了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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