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面的話聽在眾人耳朵里無異於蚊子叫。

  他帶著總部的命令下來，一句話就撤下了一個能讓am贏的首發隊員——理由什麼的重要嗎？重要是他是老闆，他負擔他們所有人的工資。

  鸞姜簡單擁抱了包括徐楠在內的幾位隊員，在主教練歉意的目光中跟隨陳易衫和他的保鏢離開了比賽場地。

  「……不……」

  望著她的背影，青焰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小呆摁住了。

  他指了指大屏幕：「要上場了，至少撐到最後一場比賽結束。」

  青焰卻盯著安靜下來的走廊，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原本充滿了激情與戰意的眸光漸漸沉冷下來。

  成了一片黑暗。

  *

  徐楠很後悔，她後悔自己那天不該去找陳易衫——也許他不會對姜神做得這麼絕。

  明明上場是很開心的事情，可這樣的開心她寧願不要。

  這場比賽的指揮換成了小呆，主教練之前做得功課幾乎全都白費，他現場的bp已經足夠優秀，但徐楠仍是壓力很大。

  台下粉絲的躁動他們分不出心神去理會，對於am的換人，解說顯然也是驚訝且不理解的，但現場得靠他們鎮下來，於是找了個聽起來不像是臨時編的理由打趣幾句糊弄過去了。

  *

  系統：【宿主好勇哦，竟然敢坐這種人的車。】

  鸞姜：【免費的嘛，還很舒服～】

  系統：【……】宿主的理由總是如此清新脫俗又強大。

  上車後陳易衫不緊不慢給鸞姜倒了杯水，車內基本感覺不到在行駛的顛簸感，平穩得像是就坐在辦公大樓里往外看風景。

  陳總手腕上戴著名表，遞給鸞姜水杯的時候不經意露了整個真面目。

  他似乎嫌表礙事，毫不猶豫取下來放在自己水杯附近，交疊著的大長腿看起來有些隨意。

  「年輕人有追求是好事，但得照顧身體嘛。」

  陳易衫斜睨著眼看她：「姜神不會在心裡偷偷怪我吧？」

  鸞姜抿了口水就放下了，輕輕一笑：「陳總為我爭取到一天休息時間，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

  狐疑的目光在那張臉上反覆搜尋著，卻就是找不到一絲裂痕。

  陳易衫嘴角扯了扯，突然說：「其實你長得不錯。」

  鸞姜眨眨眼，禮貌的誇了回去：「陳總也長得不錯。」

  陳易衫：「……」

  陳易衫：「有沒有考慮換一份職業？」

  系統：【？】

  鸞姜：【然後順便幫我換一套房子，換一輛車子，再換個生活階層ovo】

  系統；【噁心的傢伙。】

  鸞姜：「考慮過呀，感覺外面擺攤也挺賺錢的，我朋友一天能賺一千塊呢！」

  陳易衫：「……」

  男人嗤笑了聲，不知是在嘲諷這少少的一千塊還是在笑她的裝糊塗。

  話說到這個份上，傻子都知道他的意思，他不至於認為姜神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這麼久什麼也不懂。

  鸞姜將頭偏過去，眯了眯眼：「不知道陳總喜不喜歡吃螺螄粉？那家店裡的炸蛋味道還不錯哦。」

  *兩分鐘後*

  鸞姜一個人站在了螺螄粉店鋪面前，身後那輛黑色豪車『嗖』地一下沒影。看書喇

  系統：【……】

  *

  儘管第一局領先了一分，但一換了替補上場，彈幕上就全是讓一追四這種話。

  很多老粉絲再度跑到am俱樂部官博和am各個隊員微博下面詢問到底咋回事，為什麼忽然換人——

  官博還是沒有對這件事做出解釋，這種不把粉絲放在心上的態度徹底惹惱了他們，一晚上官博掉了十幾萬的關注，連帶著隊員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

  句號後面越打越猛，在比分1:3的時候還選了個本賽季被削過的打野出來，結果把徐楠拿著亂殺。

  最後一場是句號單方面炫技了，各種離譜英雄接連上陣，偏偏獲勝的還是句號。

  下了場的五個人一句話也懶得說，賽後採訪也讓主教練上去。

  *

  穆柏坐在現場看完了全程，他面無表情地給陳易衫打電話，對方竟然不接。

  ——徐楠跟am融合得並不好，那些換了姜神絕對不會掉的點她掉了，不該出現的失誤她也出了，是妥妥的要被罵到哭的節奏。看書溂

  官博接二連三地裝死在一次次消耗粉絲的感情，現場的粉絲們極少數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好幾位在中途就離了場。

  只剩下孤零零的燈牌落在座位上閃著。

  主教練身心俱疲地離開採訪後台，很頹廢地坐在穆柏身邊。

  一向以成熟男人自居的他第一次在人前抓亂了自己的頭髮——

  「小穆總，我很不理解，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整個股東會都是陳易衫說了算嗎？這種決策簡直是把我一手帶出來的戰隊往火坑裡推啊。」

  主教練苦笑著：「這次的比賽可沒有勝者組敗者組，輸了一局就得回家。」

  「你看見了嗎？am的隊員剛剛狀態是怎樣的？」

  ——離開的姜神，臨時替補的徐楠，她們都不是沒能力。

  但就是在不合適的時機離開了合適自己的位置。

  徐楠在比賽中是拼勁了全力，她缺的是大賽經驗，也欠缺一點火候。

  在車禍發生之前，姜神的位置是沒有替補的。

  她跟戰隊簽了長約，又是am一手捧起來的明星選手，幾乎所有涉及到am的比賽都會優先考慮她。

  「……我沒有參加那場股東會，是我父親主持的。」

  穆柏定定望著那個金獎盃，扯了下嘴角：「否則我會在會議舉行中途就讓陳易衫滾蛋。」

  臨時換姜神，這不純純便宜了句號戰隊的決策？怎麼敢說是股東會上下那麼多腦子能做出來的事情？

  陳易衫一個人不要臉，拉扯著整個am墜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