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來十分可笑，在花憐月脫衣之後，鸞姜都沒意識到自己會被怎樣。

  畢竟花憐月再怎麼兇惡再怎麼令人膽寒，他也是個太監——哪怕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她都不會擔心。

  她甚至還在疑惑系統被馬賽克系統屏蔽的原因。

  結果下一秒，花憐月朝她撲了過來。

  然後，鸞姜就傻了。

  她覺得自己在做夢，但是做夢也不至於有這種詭異的場景啊！

  花憐月是沒有被淨身嗎？這，這不可能啊。

  鸞姜不是第一次在金籠子裡被這樣對待了，可花憐月跟那個小崽子不同，她以為花憐月永遠不會有……擁有自己的資格。

  *

  再次醒來，她還在籠子裡面，只是身下被鋪了厚厚一層絨毯，身上也蓋著薄被。

  身上肯定被清理過了，那種令她厭惡透頂的黏膩感消失殆盡，髮絲上還能嗅到一點香氣。

  鸞姜癱在地上沒起來。

  一個是確實沒力氣，一個是她心態有點崩。

  ——怎麼就這樣了？他不是個太監？

  系統：【我也不理解，唉。】

  見宿主沒說話，系統又說：【沒關係的宿主，這不是你的身體。等你以後凝聚神格了，這些都……】

  鸞姜：【氪金商店裡也找不到讓他xx長出來的藥，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系統，我很確定我沒有設定過這種功法。】

  系統：【……】所以宿主你沉思許久就是在想這個？？

  不愧是你啊前任主神！

  系統：【宿主實在想知道答案的話，為什麼不問問他呢？】

  鸞姜：【這種事問他會回答嗎？】

  系統;【感覺他挺喜歡你的，就是不知道為啥送個東西也能變成這樣……】

  系統不說鸞姜都忘了。

  鸞姜：【你說有沒有可能，咱們已經被盯上了？】

  系統：【……】

  系統：【非常有可能。】

  這樣想的話，就解釋的通了。

  因為花憐月身體裡靈魂根本有一半屬於那個小白眼狼啊，看見她送氪金商店裡的貴重物品，自然而然想到她迫不及待地在做任務、想離開。

  不管是什麼原因，提及『離開』二字，那小崽子是極有可能發瘋的。

  鸞姜先前還沒綁定系統的時候就屢試不爽了。

  再說他的身體問題……也許小崽子另有辦法吧，他也算是『神』了。

  系統：【宿主，他來了！】

  幾乎確認花憐月就是小白眼狼，鸞姜反應比自己想像中要平淡。

  或許心中早就有猜測，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認而已。

  *

  看見渾身酸軟的她努力撐著身體站起來的模樣，花憐月一改前三個月的溫柔體貼，硬是釘在門口沒動。

  鸞姜也不需要他來，她不覺得自己脆弱到這種地步。

  不就是身體沒勁兒麼？又不是腿殘了手斷了。

  「……」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個人只用眼神看著對方，彼此一句話不說。

  本就陰森的地牢中仿佛又塞進來幾隻鬼似的，氣溫直線下降。

  特別是花憐月的臉——也一寸寸黑到不能看了。

  他死死望著這女人的眼，哪怕她透露出一絲絲脆弱，或是支撐不住的軟弱，他都會想也不想上前去。

  可她沒有。

  像記憶中無數次那樣，她明明單薄到一推就倒的身影始終倔強地挺著，要麼坐在又高又冷的神座上，要麼是站在雲端俯視眾生。

  她從來不會讓他幫她，不會讓他太多插手她的生活。

  「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鸞姜如先前那般的語氣，聽得花憐月扯了下唇角：「不是所有劇情都得按照你的設定去推動。」

  「……哦，」鸞姜頓了頓，「你別告訴我，你是用了神力修復了這具身體。」

  她當主神的時候比較有底線，去到小世界巡查基本上都把自己神力封印了，不會讓自己的存在影響到小世界。

  但小白眼狼顯然沒有這種覺悟，他連讓太監長xx這種事也做得出來——就為了在這個世界得到她？或是成為皇帝？

  前者比較有可能。

  主神跟小世界的皇帝相比，實在是差距太遠。

  「是又如何？」花憐月定定望著她，「現在我是神，我說了算。」

  系統：【……】

  忽然感覺濾鏡碎了一地！

  人家主神又是逆天又是弒神，結果你就用神力讓自己長出了xx？？

  系統不能接受——它覺得眼前這隻主神是如此的，接地氣！

  鸞姜：【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呀，畢竟是來路不正的神呢，你指望他有什麼職業操守？】

  系統也是第一次聽見宿主的語氣這樣陰陽怪氣。

  它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正如人魚那個位面一樣，眼前的主神很有可能也聽得到它說話！

  它不想得罪這麼厲害的存在。

  「這是你成為神的目的嗎。」

  穿著一件薄衫的女人墨發披散，她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肯丟下那點似是而非的驕傲，抱著臂嘲諷他：「你的心智跟人有什麼區別？你為什麼不能好好的當你的人？」

  這句話沒有太多怨念，單純是為了刺痛他，說他不配他現在的位置。

  但她忘記了——

  在乎神位的鸞姜若是聽見有人這麼說自己，定然是會先殺了那人再心裡難受一陣。

  可沒那麼在乎神位而在乎別的東西的花憐月，他聽再多句類似的話也只覺得聒噪，不會覺得被冒犯到。

  他笑了下：「你知道我最喜歡看什麼嗎？」

  鸞姜直覺下面這句不是好話。

  花憐月果然說：「我最喜歡看你迫不及待要殺了我，又沒辦法逃出籠子的樣子。」

  「……」

  最要命的是，鸞姜不由自主順著他這句話回想了一下以前的事情。

  確實，她掙扎的越厲害，他臉上的笑越興奮。

  鸞姜抽了抽嘴角，給出結論：「你是有病吧。」

  系統感覺宿主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了一丟丟，甚至冒著幾分歡快的氣息。

  花憐月竟然還點點頭，贊同道：「是，我有病。」

  鸞姜翻了個白眼。

  可喜可賀，這個人腦子沒壞到有病沒病不分的地步。

  ——鸞姜對花憐月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包括眼前這個小白眼。

  在旁人看來或許沒什麼，但被鸞姜仇視了那麼多年的花憐月看來，卻是恨不得貪婪地讓時間停在這一刻。

  花憐月禁不住抬手捂住加速跳動的心臟，他猩紅的唇緩緩勾起，像是即將進食的食肉動物。

  他說話如同華麗的詠嘆調，優雅矜貴，令人有無數個聽下去的理由。

  「你總想把我養成完美的樣子，到最後卻養出了有病的我。失敗的是我，還是你呢~」

  鸞姜：「……」你有病還怪我是吧？

  她當然可以用這句話反駁，可她沒反駁。

  不得不說，花憐月這句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