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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目標是東廠廠公花憐月……光看這個名字,我之前還以為是個小姐姐呢,想不到竟是個男人!哦不,太監算不上男人了吧?】
鸞姜:【把他的資料給我一下~】
系統:【嗯嗯好!這個位面宿主打算怎麼做?】
鸞姜:【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就算目標是個太監也不能掉以輕心,她這次絕不會輕易露面,那些系統兌換的寶貝最好是借著誰的手帶過去。
原身女兒身暫且沒有被拆穿,如今也才十來歲,而女主正是五歲最可愛最被寵的時候。
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因為徐姨娘有過命令,任何丫頭只准在外室伺候她,不准近身伺候,說是怕有的丫頭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鸞老爺只當徐姨娘教導有方,是不願長子被嬌縱。
再過兩年,等原身到了必須通人事的年紀,這件瞞了十幾年的彌天大謊才被發現。
所以原身身邊的丫頭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個,成日裡粗茶淡飯,除了學就是學,還得參加科考。
鸞姜:「……」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倒是沒什麼,科考是什麼?她還得考試??
系統:【哈哈哈沒事兒的宿主,等過兩年你成了女子……哈哈哈就不用考了!】
望著原身睡覺的屋子裡也全都是書,鸞姜深呼吸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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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沒有不可憐的人。
花憐月原來是某地富商家的少爺公子,後來父親被陷害,家產落入別人手中,他淪為沿街乞討的流浪者。
因長相不俗,花憐月險些被賣到青樓——幸而他自幼學武,才能免於後半生永不翻身的命運。
輾轉進京本想替父申冤,誰知奪他家產的人早就將一切打點好了,花憐月有冤無處訴,自己也差點被追殺致死。
後來一狠心,入宮當了公公。
成天被主子呼來喚去的公公們最喜歡欺負新來的,花憐月剛入宮那會兒實在是慘,什麼臭的髒的活都讓他干,一天連個闔眼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吃頓飽飯更是奢侈。
直到認了當時的總管太監當義父後,花憐月的日子這才好過一點。
再是經義父介紹入了東廠,從小嘍囉一路爬到廠公的位置,花憐月的前半生可謂一部有血有淚的奮鬥史。
劇情中,這位深藏不漏的廠公戲份不多,與女主唯一的交集便是在他還在外面乞討時女主給了他一點錢。
花憐月用這點錢買了一個饅頭,那是他那一個月吃得最好的一頓飯。
後來花憐月暗中護著女主,男主們顧不到的地方他來顧,算不到的事情他來算,默默付出了很多。
大結局時他沒有與女主在一起,因為他是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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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花憐月正好到了京城,正想法子替父申冤。
可是註定不會成功,還會被亂棍打出去,差些小命不保。
那些大官見到沒權沒勢的臭乞丐,腦子壞了才會跟他站在一邊去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原身父親官職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在京中也就是個透明的存在。
花憐月為了父親是個個都求到了,包括原身父親。
鸞老爺自然不會理這閒事,他忙著拍各個貴人的馬屁還來不及呢。
花憐月極其記仇,他記女主的好不妨礙仇恨鸞老爺——所以在原劇情中,鸞老爺雖被流放但也不至於死,是花憐月派人了結了鸞老爺。
鸞姜穿了身銀白墨竹長衫,頭髮全都挽上去,只用一根青玉簪子固定好。
徐氏能在鸞老爺面前謀得一席之地肯定是生得不差,原身隨了她有一雙勾人的眼,只五官要稍淡些,沒她那麼濃艷。
雌雄莫辯的年紀,原身的臉還未完全長開,不過唇紅齒白已是很漂亮的美人胚子了。
穿著男裝在外,原身收到過不少香囊、荷包,甚至還有龍陽之好的公子哥對她表示興趣。
鸞姜:【……我怎麼感覺男裝也不是很安全啊?】
系統:【唉,主要是太好看啦。】
簡單洗漱吃過飯後,鸞姜去了大夫人屋子裡請安。
大夫人是那種十分大氣的長相,坐在上座總有一股子威嚴。
徐氏在一旁坐著則有些風塵氣,連衣服也比大夫人穿得薄些少些,懷中抱著個白糰子,逗得她笑得開懷。
「……」
這是原身求也求不到的母愛。
鸞姜垂眸一掀衣袍半跪下行禮,單薄的身板挺得筆直,跪下後絲毫不動,挑不出一點錯來。
每次請安大夫人總有心晾她,要么喝了一杯茶再讓她起,要麼乾脆與徐氏搭話不讓她起。
而徐氏從來不會為此多說一個字。
這回也不例外,大夫人冷冷瞥了下座那少年郎一眼,眼底滿是嫉恨。
她端起一杯茶,淺笑著看向徐氏懷中的小糰子:「彤彤今日吃糖了嗎?」
鸞若彤嘿嘿笑著,揮舞著小手:「吃過啦!特別是母親送的糖,特別好吃!」
「哦?那明日再讓人去買些。」
「好呀好呀!那我可要天天來母親這來玩兒了!」
「好孩子,真是個懂得……」
「……」
徐氏笑得花枝亂顫,看也不看堂中的『長子』一眼,嗔怪道:「姐姐把我家彤彤都要慣壞了!不行不行,我非要把這貪吃鬼留在姐姐屋裡不可!」
大夫人心中厭煩極了這裝模作樣嬌滴滴的賤人,但面上總得裝出一派和氣。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時間靜靜過著。
滿堂丫鬟嬤嬤眼觀鼻鼻觀心,唯有躲在門邊的丫鬟穀雨咬住了唇,眼中有淚要掉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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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險些忘了衡兒。」
鸞姜這具身體的名字叫鸞衡,小名姜姜,據說是因徐氏有段時間很喜歡在菜里放生薑,所以得名。
大夫人用帕子遮住嘴,連個藉口也懶得找,直接揮手讓鸞姜下去。
鸞姜起身時稍有些不穩,可好在站住了。
她抬眸極輕極快朝徐氏那看了看,唇角默默抿住,深一腳淺一腳轉身出了大堂。
鸞若彤這時脆生生開口:「哥哥為什麼走路也走不直呀?還沒彤彤厲害,真笨!」
童言無忌的話使得滿堂大人們跟著笑個不停,那小糰子越發開心,又說了好幾句奚落哥哥的話。
因為她早就知道啦——只要自己表現出一點點不喜歡這個哥哥的意思,大夫人就會很開心!
瞧瞧,大夫人又賞了自己一個小手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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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穀雨擦乾了面上的淚,紅著眼睛上前幾步,伸手要將她扶住——
鸞姜抬手拒絕了。
她無言走到花園裡的石凳坐下,自顧自地給自己捏腿。
看在穀雨眼中更是難過得緊。
自家少爺讀書拼命地讀,為了徐姨娘更是不知在夫人那受了多少氣!
老爺從前對少爺上心,可有了小小姐之後……穀雨知道自己是個丫鬟,不能說主子的不是,但她忍不住呀!
每回自家少爺吃苦,十次有八次是從小小姐那張巧嘴裡說出來的!
親生母親徐氏居然問也不問,管也不管……
自家少爺總是一個人讀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默默地在花園裡賞花,府中沒有人會跟他說一句話。
——鸞姜沒有像穀雨想的那樣在石凳上傷春悲秋,她正跟系統確定花憐月的位置。
原身是男裝打扮,出入府邸要比女主容易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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