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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鸞姜在大殿中央跪著。

  不過與第一次不同的是，她身邊多了個戚逐。

  ——兩人齊肩跪著，郎才女貌，像極了拜天地的鬼樣子。

  把師兄們看得眼熱不已。

  十一師兄先看不下去，他道：「師父讓師妹起來吧，她……」

  「胡鬧！！」

  掌門真是要被這不孝徒給氣死了：「她剛跪下！！」

  十一師兄摸摸鼻子，聲音小了點：「這不是怕師妹膝蓋跪壞了嗎，她又不是天天跪，膝蓋上沒有繭護著。」

  掌門讓他趕緊滾，沒事把藏書閣的書理一遍，別在這裡嘰嘰歪歪。

  十一師兄不服了片刻——然後被掌門打出去了。

  結果殿中人都能聽見十一師兄在外面喊：「師妹這次沒做錯，還立了功！師父你不能懲罰她！否則不足以服——眾！」

  掌門：「……」

  他面無表情道：「從今天起，這混帳半個月不能出藏書閣！」

  三師兄不滿小十一總是對師妹動手動腳已久，當即領命道：「放心吧師父，我會好好監督十一師弟的。」

  鸞姜：「……」

  唉，自求多福吧十一師兄。

  戚逐嘴角冷漠地抽了抽。

  他再看鸞姜的師兄們，就不是看師兄的眼神了。

  是在看一群禽獸。

  「戚逐，你身上尚有幾分魔氣未消，怕影響其他師兄弟們修煉……」掌門捻著鬍子想了想，說：「暫且搬到清風峰上去住吧。」

  清風峰離各個峰都挺遠，風景倒是好得很，就是沒什麼人。

  「師父！我，我想跟戚逐師弟同去！」

  鸞姜迫不及待說：「總得有個人看著呀，不然戚逐師弟在上面出了什麼事也沒人知道。」

  「……那也不會是你！」三師兄，「隨意找個門中弟子即可，你是女孩子，與師弟孤男寡女呆在上面像什麼話！」qqxsnew

  鸞姜哼唧兩聲，用胳膊肘頂了頂身邊的小師弟，示意他表個態。

  戚逐默了兩秒，他用那種平淡又能氣死人的語調說：「我只信任小師姐。」

  眾師兄們：「……」給你一劍要不要啊？

  現任掌門的修為遠不及前任掌門，讓他繪製出前任掌門的獻祭大陣根本無從畫起。

  從前有多敬佩前任掌門上位後就有多尷尬——因為所有人都會拿他們二人作比較，說他不如前面那位。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無法對鸞姜這個孤女不照顧。

  從前的鸞姜任性調皮，他當她是孩子，除了遷就一些還能如何？

  現在的鸞姜膽子更大了，什麼事都不跟他匯報，眼中跟沒他這個掌門師父似的。

  實在叫人火大。

  見戚逐與鸞姜似乎互有情意，掌門著實是重重鬆了一口氣。

  ——他可不想自己的這些得意門生被鸞姜給禍害了，鸞姜能嫁給別的徒弟，自然是極好不過的。

  「這是他們二人的事，他們二人既然都願意，你們也不要再說了。」

  掌門一錘定音，掃過來的眼神令幾位師兄出不了聲。

  只有四師兄行為不羈些，當即說：「那我也上山去，他們兩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若遇到不好處理的事情，我也好幫襯。」

  ——這四徒弟也是個沒規矩的，掌門相對而言不太喜歡他。

  掌門微微頷首，這事就定了。

  他又想到三徒弟說的話，正色道：「白染去秘境一事是諸位長老商量好的，你們有異議何不問問各自的師父？輕易就說這個不去那個去的，胡鬧至極！」

  這話是直衝著小師妹來的，三師兄義無反顧站出來，道：「是我主動提出，小師妹只是把我的話當真了。」

  「明明就是我自己說的！」

  鸞姜瞪圓了眼睛。

  「……」掌門看他們你護我我護你，無語了一陣。

  這個老三他還蠻喜歡的，做事穩重有條理，修為也不差。如今可好，為了師妹什麼話也說得出來了。

  他暗道要快些把鸞姜嫁出去，免得門中幾個人惦記。

  「行了行了，不管誰說的，總之不能任性。」掌門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靜水宗也有靜水宗的規矩——定好是白染去就不要再提其他的人了。此事到此結束，以後不准再亂說了，聽見沒有？」

  戚逐眼中沒有溫度，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握成拳。

  若他還是那個備受欺凌的小師弟，他再氣也無可奈何，但今日他——

  「不行！！！」

  身邊的人比他反應更大，直接『蹭』地一下站起來，站得有點不穩且言語激動：「明明是先定好了戚逐師弟！若二師伯門下名額不夠，為何不換掉他自己門中的弟子？非得欺負三師伯？！」

  「分明是仗勢欺人！仗著三師伯脾氣好，仗著戚逐師弟好欺負！」

  「白染師妹是個還要關禁閉的人吶，搶著逼著要讓一個不關禁閉的人給她讓位，哪來這麼大的能耐！」

  「戚逐師弟本來控制得很好，再有幾日便能驅散心中魔氣——白染直接把他逼的走火入魔，這難道不是殘害同門嗎！！」

  鸞姜小嘴叭叭叭，掌門中間想打斷，卻完全找不到機會：「我門中確實有規矩，但規矩是這樣的嗎！我在門中長這麼大，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守規矩的是二師伯，憑什麼要讓戚逐師弟受委屈？！他若有能耐，不要為難弟子，為難自己去呀！……」

  越說越過了，大師兄板著臉道：「住嘴，小師妹！」

  「我不！！」鸞姜又哭了，她眼中還有淚，嘴上的戰鬥力絲毫不減，「戚逐師弟是受委屈的那個，不是不守規矩的那個！二師伯偏袒白染師妹真是偏袒的沒邊了，枉為人師！我靜水宗上下一心，豈是那修為不高便活不下去的三流宗門！」

  「嘭！！——」

  「啊！」

  鸞姜眼見著掌門朝自己丟了一個水球，她來不及念咒防禦，只能閉上眼。

  誰知身旁的戚逐先一步反應過來了，立馬站起身擋在鸞姜面前，撐起一個泛著藍光的結界擋住攻擊。

  那一聲響，則是水球撞碎結界的動靜。

  戚逐本人也被水球的餘威擊中。

  ——論道修的功力，他是遠遠不及掌門的，偏偏小師姐把他從入魔狀態中『拉回來了』，他不能打小師姐的臉。

  「師父！！」

  「師妹！」

  幾個師兄又驚又急，一撥擋在兩人面前，一撥上前去詢問有沒有事。

  四師兄難得臉黑，他毫不客氣質問掌門：「師父，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師妹年紀尚輕，正是該教導的時候，您何必出手！」

  「門規多得是教訓弟子的法子，師父是否罰的太重了！更何況，若覺得師妹沒理，難道師父不能指點一二、非得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