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滄海有時盡、無限-、喵喵小鳳兒、吃vbgf、影禪、以及兩位數字ID的書友的打賞，謝謝。

以下是正文。

…………

有人說，只有偏執狂才能成功。

他們那群人，往往都是深度強迫症患者，發狂似地在某個方面追求完美，不瘋魔，不成活。

那些走火入魔的偏執者，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總能創造歷史，而剩下的那些平庸之輩，唯一的作用便是繁衍了種族。

陳思曾經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但在見到斷塵之後，他第一次意識到，當一個人以一種殉道的精神，將整個生命都投入到一項事業中時，將會變得何等強大。

不過，他也不會因此就動搖自己的內心。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陳思沉浸在思考中的時候，突然間，視野一花，一個紅衣女子在他眼前一閃而逝。

「嗯？」

陳思回過神來，下意識四下看了一圈。

這次西伯利亞之行，隊伍中就兩個女生，一個宓語，一個秦紫幽，但兩人都不是紅衣。

「幻覺？」

陳思皺眉。

他想了一下，還是朝著宓語走去，準備問一下。

而就在這時——

那個紅衣女子，又在他眼前一閃而逝，從虛無縹緲的空氣中來，轉而又沒入了虛空中。

唰！

陳思渾身的寒毛，全部都豎了起來，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所有人都毫無反應，似乎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紅衣女子，這更加讓他覺得驚悚。

鬼？

他產生了一種荒誕的想法。

冷靜，冷靜。

陳思很快鎮定下來，調整呼吸，閉上雙眸，然後將天眼喚醒，激發到極限。

在天眼的全力洞察下，周圍空氣的流動、空中飛舞雪花的形狀、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都納入了陳思的感應中。

這是他將二階天眼開發到極限之後的一種狀態——「洞察之眼」，能夠捕捉一切細節，所有信息都進入他腦海中處理。

不過，這種狀態會對陳思產生很大的消耗，只能維持幾分鐘。

在洞察之眼下，陳思終於又看到了那個紅衣女子。

她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高挑，青絲如瀑，穿著一件火紅色的長裙，口鼻、臉蛋趨近完美，猶如從古典畫作中走出來的仕女。

她赤著腳，雙腳如美玉一般白皙，腳趾粉嫩晶瑩，就這麼踩在被冰雪覆蓋的凍土上。火紅的裙子與純白的冰原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一塵不染，百媚俱生。

「你好？」

陳思向她走去，試著和她打招呼，可她並沒有理會。

「陳思，你和誰說話？」

宓語早就注意到了陳思的異樣，美眸中生出幾分疑惑，走了過來。

「你，能不能看到那個女人？」陳思問道。

「什麼女人？你是不是腦子凍壞了。」

宓語一臉驚愕。

陳思聞言，猶豫了一下，隨即伸出一隻手去接觸紅衣女子的身體，果然……他的手直接穿了過去。

「只有我才能看到的幻影嗎？」

陳思喃喃自語，心中疑慮更深。

「咯咯。」

就在這時，紅衣女子突然抿著嘴，發出一聲輕笑，眼睛彎成了月牙。隨即，她蓮步輕移，向風雪深處飄去。

陳思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一定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百米左右，前面是一處斷崖。

斷崖邊，一個男人負手而立，站在那裡。

陳思只能看到他的側面，但僅僅是驚鴻一瞥，便讓陳思產生了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這個男人，最引人注目的有兩點。

第一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鋒芒犀利，彷彿能映照出天下間所有的英雄豪傑。

第二是他的肩膀，肌肉十分厚實、發達，像是天生的一個墊子，足以承載全世界的力量。

眼光有棱，足以照應一世之豪；背胛有負，足以荷載四國之重。

「有信心嗎？」

紅衣女子溫柔地看著男人，眸子里的崇拜之意彷彿要化開，化成無窮無盡的汪洋大海。

在她心中，他永遠都是那麼淡定從容，似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難倒他。

不管是什麼危機，他都能輕描淡寫地化解。

然而，這一次，男人沉默了很久。

很久。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如梅花、如鵝毛、如柳絮，隨著凌冽的寒風席捲而來，將兩人的身影都吞噬其中……

「凜冬將至。」

白茫茫的風雪中，傳來了男人的一聲長嘆，這短短的四個字，像是洪鐘巨呂般在陳思腦海中炸響，讓他瞬間感覺天旋地轉。

「陳思！」

宓語從遠處沖了過來，將在斷崖邊渾渾噩噩，差點掉下去的陳思一把拉了回來。

「你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被冷傻了。」

回到營地中后，宓語使勁搖晃陳思的肩膀。

今天的陳思，太反常了。

陳思一個哆嗦，回過神來，不知不覺中，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好像產生了幻覺。」

陳思后怕道，其實他也不清楚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如何向宓語描述，只能暫時埋在心底。

「回艙內待著吧，以後最好不要逞強離開艙門了。」

宓語皺了皺眉，架著他往艙內走去。

兩小時之後。

歐拉等人的會議結束了，從幾人臉上的喜色來看，似乎有了重大的發現。他們用儀器在附近採集了一些數據，便準備離開這裡。

不一會兒，斷塵也回到了隊伍中。

「這是C級第一的斷塵吧，好像今年才20歲，就已經是固態級武者了？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厲害了，不服老不行。」

魯管之打量著斷塵，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的確，很多人都看好這個小夥子，說他有希望打破A級獵人『造夢師』庄創下的24歲晉陞等離子態的記錄。最近這幾年，協會中人才輩出啊，或許是如今武道體系完善了，土壤環境好，種子自然茁壯生長。」

歐拉也附和道。

「這樣的天才越多，華夏的未來才越有希望，不是嗎？」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是S級獵人『青木女皇』楊碧雲，她面帶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天賦和勤奮，許多年輕人都至少擁有其中一項，兩者兼具的也不少。但是，求道者的精神，卻是萬中無一。從這一點上，我很看好這個斷塵。」

『大地驚雷』楊震道，目光之中，對斷塵頗為欣賞。

「不過，這樣的人或許更需要正確的引導。如果誤入歧途，反而會造成更大的損失和隱患。」

楊碧雲表示了自己的擔憂。

「出發吧，現在不是聊這種小事的時候。」

楊震大手一揮。

很快，飛行器再度升空，向東北方向飛行了兩百多公里，最後，降落在一片冰川上。

這是一大片面積遼闊的冰川，厚達百米，由無數緻密的、透明的、淺藍色的冰體組成。

這種冰川，是當年秦萬雄與白色恐怖交戰後留下的產物，它們每天都會以十到十五米的速度，由北向南移動，在過去的80年裡，累積移動了接近300公里。不過，最近幾年，它們的流動速度變緩了許多，不用擔心它們繼續向南，入侵華夏。

「我感覺到了，是『法相』的氣息。」

秦紫幽剛下飛行器，便嬌軀一顫，眸子中浮現出幾分驚喜。

眾人聞言，都面露欣喜之色。

秦紫幽作為秦萬雄的後代，血脈相承，而且還修鍊了『法相』，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讓她的感應幾乎不會出錯。

不過，另一方面，秦萬雄的強大，也遠遠超出了常人理解的極限。

畢竟已經80年過去了，他的原能，還能在大自然中留下痕迹，不得不說，『法相』這門量子系武技，不愧為「神技」。

其實，除了秦紫幽以外，還有一個人也感應到了『法相』的氣息。

那個人自然是陳思。

如果能在這裡修鍊，對參悟『法相』倒是有不少好處。

他心中默默想著。

「就是這裡了。」

歐拉手裡拿著一個探測儀器，在冰川上找准了位置，一向沉穩的臉龐上，也忍不住浮現出幾分興奮。

「我來！」

魯管之一只手臂上戴著傀儡儀，另一隻手臂袖子捲起，露出了一條泛著冷冽金屬光澤的機械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