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見李氏這麼說自己，這口氣就咽不下去了。

她直接衝到了李氏跟前，揪著她的頭髮就打她耳光。

李氏也不是吃素的，挨了一巴掌之後，她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就將春紅的頭髮給扯住，並且湊上去就咬春紅的臉。

一老一年輕的兩個女人，就這麼打在了一起。

但不管她們打得多厲害，柳老頭兒都沒勸架。

他就這麼愣愣的看著她們兩個，直到族裡的人來將李氏拉走了，他才失魂落魄的往村子外頭走去。

春紅見他不管自己，頓時就罵罵咧咧了起來。

「都是你個賤骨頭不中用！但凡你中用一些，我今日就不會淪落至此！

若是當日我就知道你是個這麼不管用的，我就算是跟個乞丐，我也不會跟你！」

柳老頭兒聽著背後傳過來的那些話，眼睛里泛起些許殺意，但他很快就合上了眼。

等睜開眼的時候，眼裡就只剩下了渾濁，別的情緒就全都消失不見了。

柳家老宅。

柳青河將傻姑拉回來了之後，並沒有讓她回屋，而是直接拉著她到了後邊的小菜園裡頭。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傻姑，問：「你剛才是不是覺得我會將春紅留下來！？」

這是成親以來傻姑第一次看見柳青河對自己發火，但她並不怕。

她只是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眼神，「沒有。」

「沒有最好。」柳青河咬牙切齒的道，「如果你當真那麼想，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的！」

他這段日子一心一意的為她，本以為她只是反應比較遲鈍，所以沒能回應自己而已。

但他還真的是沒想到，這傻姑心裡其實壓根就並未完全相信自己！

上一次是這樣子，這一次也是……

「我以前是錯了，但是我現在真的很努力在做好。可如果你那麼想我，我真的會很生氣……」

傻姑聞言先是怔了一下，隨後就繼續道：「我沒有。我只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會留她下來……」

「如果我留呢？」

「那就留唄。」傻姑的語氣淡淡的，「我早就做好了一個人生活的準備了。孩子我能養活一個就是一個，若是養不活，就娘幾個一起死唄，沒什麼的。」

傻姑對外人很是冷漠，這一點柳青河是在成親一個月之後就知道了的。

那時候他不小心弄傷了手，她雖說是有幫自己清理傷口，但他能夠感覺到，她一點兒都不緊張。

這跟當年自己受傷了之後黃氏心急得不行所帶給自己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他也沒想到，傻姑至今對別人都還是這麼冷淡。

他更加沒有想到，自己也是「別人」之中的一員。

他怔怔的看著傻姑，半晌才擠出了一句，「傻姑，你是不是一點兒都不歡喜我？」

歡喜？

傻姑淡淡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之後，才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歡喜。」

她從來就不在意這些，什麼歡喜不歡喜的，都沒活下去重要。

柳青河在聽到她的答案之後，很是受挫，「傻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