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怕兒子擔心,裝出一臉輕鬆的說,「沒事兒,我跟那幾家都商量好了,明天一早就去找村長,讓村長出面!
長安你不用擔心,他要是截咱們一家的水還不好辦,可他截了後面好幾家的水,哪誰能幹!」
錢長安皺眉道,「實在不行,讓禾苗拿著玉牌去衙門,直接面見縣大人……」
「切,你以為縣衙是咱家開的呢!」李氏不屑的打斷他的話,「長安,你那玉牌上又沒有字兒,人家縣大人認不認還一說呢!」
錢長安微微抿唇。
蘇禾苗怕他心裡不舒服,忙道,「相公你別擔心,明兒我和娘先去找村長,不行咱們再想辦法。」
錢長安欲言又止,點頭淡淡道,「也好。」
若是以前……算了,龍游淺水遭蝦戲,他傷勢久久未能痊癒,就連為家人出頭打一架都沒辦法。
落難至此,也是沒誰了。
但欺負他的人,來日他必不會放過。
一家人草草的吃了點兒東西,娘三個累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趕緊各自回屋歇著。
蘇禾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她睏倦的不行,可兩條腿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難受的睡不著。
「禾苗?」錢長安摸索著坐了起來,「你怎麼了?」
蘇禾苗心裡咯噔一下,忙道,「相公,我吵醒你了?」
錢長安搖了搖頭,「我還沒睡著……是不是累的腿疼?」
蘇禾苗抿唇應了一聲,「嗯……」
忽然,他溫熱的手掌摸上了自己的腿。
蘇禾苗渾身一個機靈,趕緊坐了起來,「相公……」
「你躺著,我幫你揉一揉。」錢長安淺淡的勾唇,把她按了回去,一邊兒不輕不重的揉捏她的小腿。
他的手好暖呀……
蘇禾苗臉蛋頓時又紅了,訕訕的說,「不用……哪兒能讓相公幫我揉腿呢!」
窗子透過來的月光照在錢長安消瘦的臉頰上,他微微勾起了唇角,柔聲道:
「我是你相公,怎的不能幫你揉腿?」
一剎那,蘇禾苗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哇,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呀!
「我、我後娘從田地里回來,累的什麼樣我爹也不給她揉腿……」她羞怯的跟蚊子哼哼似的,紅著臉道:
「我爹說女人是伺候男人的,哪有讓男人伺候女人的。」
「你爹……岳父說的不對。」錢長安搖了搖頭,柔和的笑道:
「夫妻間就應該互相照應,就好像你幫我擦身,給我端茶餵藥一般。你累了,我也要照顧好你。」
蘇禾苗聽見自己胸口那顆小心臟,小鹿一般亂撞了起來。
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相公人真好!
這年頭男人對自己媳婦兒好的可不多見,蘇禾苗想起娘家鄰居,經常把媳婦打的滿院子跑,也沒人敢多句嘴。
想想自己真幸運,頂著一個掃把星的頭銜,還能遇到對她這麼好的相公和婆婆,蘇禾苗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沒有自己幸福!
腿被相公揉捏是舒服了好多,蘇禾苗的眼皮子也開始沉重起來。
可渾身又禁不住痒痒起來,她只好閉著眼睛胡亂的撓了一氣。
「哪兒癢,我幫你撓。」
看她撓的氣急敗壞,錢長安輕輕的拍了拍她,抬手把她的身子翻過來,隔著衣服幫她撓。
蘇禾苗昏沉沉的,臉貼在他的腿上,柔軟溫熱的感覺真舒服呀。
她不好意思的縮了縮,「可能是白天出了一身汗,總覺得渾身痒痒。」
「內衫落了汗,是會癢的。」錢長安認真的幫她撓背,忽然說,「不如脫了內衫睡好一點兒。」
蘇禾苗一下子就精神了。
脫了內衫可就只剩肚兜了,在相公身邊穿著肚兜……她怎麼好意思!
臉蛋騰的一下紅了起來,蘇禾苗緊張的差點不會說話,「不、不用,我穿習慣、習慣了。」
錢長安略略勾唇,扭頭過去說,「我不看你。」
蘇禾苗瞬間吸了一口氣,手足無措的捏住衣襟,羞臊的心口差點跳的飛起來。
完了完了,怎麼辦呀!
看她扭捏不肯脫,錢長安忽然壓了過來,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的眼睛,柔聲說:
「屋裡就我們兩人,你又是我娘子,脫衣服睡有什麼害臊的?以後不還是要……咳咳咳」
後面的話被咳嗽聲打斷了,不過幸好沒說出來,不然蘇禾苗又要羞的不敢看他了。
他雖沒動什麼心思,可蘇禾苗畢竟還是個小丫頭,夫妻間親昵的事情還得循循善誘才行。
蘇禾苗被他看的心好像要化掉一樣,頓時就沒了主意,纖細的手指忍不住從衣襟上鬆了下來。
「要不要我幫你?」錢長安無奈的笑了,作勢要幫她解衣扣。
「我自己來!」
蘇禾苗驚呼一聲,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慌亂無措的解衣服。
脫下內衫,她咻的一下鑽進了被子裡,將自己整個都蒙了起來,躲在裡面禁不住的微微顫抖。
錢長安的手在被子上拍了拍,「還要撓癢嗎?」
「不、不癢了……」蘇禾苗在被子下面瓮聲瓮氣的說。
她就穿了一件肚兜呀,相公再給她撓癢可就碰到肉了……
半晌,相公都沒有動靜。
她剛要鬆口氣把頭露出來,錢長安竟然穿過被子,拉住了她的手。
完了,他、他要幹什麼?
蘇禾苗緊張到渾身繃了起來。
錢長安把她的手拉出被子,握在胸前才道,「不知道為什麼,拉著你的手睡我總覺得安穩一些……」
蘇禾苗這才鬆了一口氣,訕訕的說,「那、那相公儘管拉著好了。」
「嗯,睡吧!」錢長安握了握她的手,閉上了眼睛。
蘇禾苗心裡直呼,今晚又要睡不著了吧!
……
一大早,院子裡的濃煙把屋裡的各人都嗆醒了。
蘇禾苗睜開眼睛,發現相公不在,爬起來一臉茫然的叫,「相公……」
「長安,你怎麼起這麼早!」
院子裡傳來了婆婆的聲音,「誒呀,你怎麼又燒火了,這事兒不用你動!讓娘來做!」
錢長安聲音柔和的說,「無妨的,娘。我看你們昨日累的狠,連飯都吃不下,卻又不能為你們做什麼,心裡過意不去。
我早點起來燒上了熱水,一會兒你們娘仨洗洗身子,會舒服一點兒……昨晚禾苗身子癢了半夜都沒睡好。」
蘇禾苗心頭一跳。
誒呀,怎麼什麼都跟娘說!
果然,王氏的語氣變得曖昧,「可不嘛,昨天出了那一身汗……誒長安,你沒有給你媳婦兒撓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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