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把感情培養好了，將來等長安身上有了勁兒，她抱孫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如今日子好過了，家裡再多幾個小孩子滿地亂跑，那可是神仙過的日子！
屋裡，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蘇禾苗仿佛連相公的心跳聲都聽見了。
氣氛靜謐曖昧。
「娘，你做飯吶？」李氏從屋裡出來，抱著孩子問，「念兒餓了，吵著要吃飯呢。」
「剛做上，你先給孩子拿塊牛肉吃。」王氏樂呵呵的說，一邊將擀好的麵條撒進翻滾的肉湯里。
很快，麵條的香味兒混合著肉湯的味道，瀰漫了整個小院兒。
念兒饞的直拍手，「阿奶，肚肚餓！肚肚餓！」
「馬上就好，你個小饞貓！」王氏回頭笑道，「翠蘭，幫娘添把柴火，再煮一個滾兒就能吃了。」
「好嘞！」李翠蘭趕緊放下孩子過去幫忙。
以前他們家可是吃不起白面的，一斤白面能換三四斤豆面兒，要不是手裡有了積蓄，誰捨得買這個吃！
聽著外面的動靜，蘇禾苗再也繃不住了，怯生生的說：
「相公，我、我反正也閒著，去給娘幫忙燒火吧！」
錢長安點了點頭，「去吧。」
蘇禾苗趕緊爬了起來，卻又被他叫住，「禾苗，等一下……」
「怎麼了？」蘇禾苗還半跪著剛要下炕呢。
錢長安往前挪了挪，用力支撐起上半身，從她手裡拿過那枚玉牌道：
「往前湊一點兒，我夠不著你。」
蘇禾苗這才發現自己還攥著玉牌呢，心虛的吐了吐舌頭，趕緊把上身湊了過去。
俏皮的樣子落入錢長安的眸中，他淡淡勾唇，抬手將玉牌套到她的脖子上，又調整了一下玉牌的正反。
「好、好看嗎？」蘇禾苗第一次擁有首飾，激動的問錢長安。
錢長安溫和的眸光划過她的臉，點點頭，「好看！」
「真噠？」蘇禾苗美極了。
「嗯。」錢長安笑道，「平時把玉牌藏在衣服里就行，娘不是說過嗎，財不外露。」
「嗯，我知道。」蘇禾苗趕緊把玉牌藏好，揣著小兔子一般亂跳的心情，一溜煙跑了出去。
相公剛才誇她好看耶！
……
吃完了飯已經半夜了，一家人坐在飯桌前說了會兒話，就回去睡覺。
蘇禾苗扶著錢長安躺下，又背過身子把穿了一天的外衣脫了，這才上了炕。
她鋪好被褥，還像以前那樣躺在和錢長安一尺距離的地方。
黝黑的屋子裡，錢長安輕聲說，「禾苗，你靠過來點兒……」
蘇禾苗忙問，「怎麼了相公？」
錢長安語氣有些無奈，「我……身上有點兒冷，要不你離我近點兒睡，會暖和一點兒。」
相公不是蓋著被子嘛，怎麼還冷？
「相公你身上又燒了？」蘇禾苗擔心的問。
錢長安看她，「……」
你不是又要給我蓋被子吧？
蘇禾苗也看他，「……」
難道身子冷不要蓋被子的嗎？
「沒燒……」錢長安多少有些挫敗感，不過想想她到底才十三歲，很多事情應該不懂，只好隨口道：
「我有時候做夢會夢到打仗，睡得有些不安穩……我想你挨著我睡會安穩些。」
這倒是真話。
死裡逃生這一兩個月來，他時常會夢見在戰場上浴血廝殺，殺到緊要關頭，突然一支冷箭從身後射了過來，穿過他的左胸。
箭再稍微往下一點兒，他就死在那兒了！
每每夢到這裡，錢長安都會驚醒。
「噢，相公別怕，我這就過來。」
蘇禾苗趕緊翻身起來，拉過被褥，小心翼翼的靠在他身邊躺下。
錢長安勾了勾唇，忽然抓過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這才閉上眼睛，緩緩的說，「睡吧。」
緊張、激動、羞澀又興奮……無數種感覺潮水般的席捲了蘇禾苗的心頭。
這還讓人怎麼睡得著嘛！
相公的手又暖和又厚實，被他握的好舒服……
「對了禾苗……」
錢長安想起什麼要說的，微微轉過頭去，那張紅潤的小臉已經沉入夢鄉。
「呼……」
睡夢中，她唇上還帶著一抹甜甜的笑意。
錢長安幫她拉上肩頭的被子，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竟意外睡的香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拉著蘇禾苗的手入睡，他一夜都沒有夢到戰場上血腥的廝殺。
……
蘇禾苗早早起了床，心裡惦記著去采些菌子。
家裡是存了些銀子，可不能坐吃山空呀，何況她還想著以後到鎮上開買賣呢。
要學做燒餅煮肉湯什麼的，就要花銀子請師傅，門面、鍋碗瓢盆什麼傢伙式兒哪樣不花錢？
多賺一分銀子，就離開買賣賺錢多近了一步。
相公和家裡放在第一位，但搞事業，蘇禾苗也是認真的！
「禾苗，起這麼早呀？」
一大早看到兒媳婦，王氏就親熱地迎了上來，「娘剛燒上熱水，等會兒給你舀了洗臉！」
洗臉水都是熱的，婆婆還要親手給她舀了來，蘇禾苗活了十三年都沒受過這種待遇！
真幸運有個這麼疼人的婆婆。
「我該伺候娘的，怎麼能讓娘伺候我呢！」蘇禾苗心裡熱乎乎的，趕緊伸手接王氏手裡的燒火棍。
王氏拍開她的手，嗔道，「我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疼，不行啊！」
「娘，你也疼疼我唄？」
李氏笑嘻嘻的端了盆子過來，撞了撞王氏的膀子，「就知道疼老二家的，我可要吃醋的！」
蘇禾苗捂著嘴笑了起來。
「就沖你起這麼早，娘也疼你！」王氏直樂，看著鍋里的水開了，趕著給倆兒媳婦舀熱水：
「快去洗漱了，翠蘭你做飯，娘跟禾苗先上山撿菌子去。」
李氏忙道，「上山要走老遠呢，還是讓我跟禾苗去吧娘！」
她以前可不喜歡去山上撿菌子，累的腰疼不說，林子裡又潮又濕渾身都不得勁兒。
自從生了念兒，李氏就借著照顧孩子的由頭，說什麼也不去撿菌子了。
「你？你不嫌撿菌子累啦！」王氏瞥了她一眼，「怪不得今兒起這麼早。」
「不嫌，禾苗都不嫌，我嫌啥！」李氏趕緊湊過來陪笑，「我還要多撿點兒菌子呢，省得娘嫌我不幹活兒偏心老二家的！」
「就你能！」王氏喜滋滋的戳了戳她的腦門子。
小院裡從來沒這麼和睦過，她打心眼兒里覺得這才叫過日子，真舒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