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死的第十天，周盛元回了皇宮。

  他兩手空空，不僅沒有藥丸的方子，連人也沒找到，「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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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盛元沒想到，回來就看到一具屍體。

  寒時壓低聲音，「前幾日，小白突然暴斃而亡，御醫們救不了。」

  這幾日陛下就像是硬撐著，吃東西只為續命，在等周盛元回來。

  董玄卿說：「你幫朕救救小白……」

  這已經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周盛元問道：「怎麼救？」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那貓身已經腐爛了，更何況他又不懂醫術。

  董玄卿耐著性子說：「你必須救。」

  「小白是神貓，是天降福瑞，你是道士，不是能操控仙鶴嗎？」

  御醫救不了，可周盛元會法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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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玄卿坐著不動，臉微沉，「你若是不肯救她，朕便殺了你。」

  寢殿裡安靜了有一會。

  周盛元才問：「福瑞不是假的嗎？」

  仙鶴是法術，可福瑞是他跟董玄卿做的戲，演給那些朝臣看的。

  「她跟我說，她是中了巫婆的毒咒，才會變成貓，這也是假的？」

  周盛元早猜到，她沒說實話。

  董玄卿不想跟他廢話，「你救不救？」

  周盛元知道，貓死了，她是人是妖，是福瑞還是毒咒，都沒有意義了。

  就算皇帝要殺人，他也只能實話實說，「貧道救不了，還請陛下節哀。」

  「救不了？」董玄卿猛地站起來，衝過去就直接給了周盛元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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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等了你十天，你說救不了？」

  兩人扭打在一起，李公公要上前制止。

  寒時攔住了，「讓他們打吧。」

  其實陛下心裡清楚，小白救不回來了。

  周盛元還手，「陛下傷心欲絕，貧道能理解，可貧道不能起死回生。」

  生死有命，誰也不能違背天意。

  董玄卿躲開，然後一拳打在他的肚子，怒道：「你不是也喜歡她嗎？」

  「你為什麼不肯幫朕？」

  董玄卿突然說起這個，周盛元也突然發狠，一拳打中他的下巴。

  「我喜歡她，她喜歡你，你卻沒有照顧好她，該生氣的明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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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回來人沒了。

  當時走得急，周盛元都沒來得及跟她多說幾句話，他現在很後悔。

  一個是皇帝，一個是道士。

  兩人都有武功，都有武器，卻在這兒赤手空拳，你來我往地打對方。

  不像是打架，更像在發泄著什麼。

  董玄卿勒著周盛元的脖子，躺在地上，「所以你就不肯幫朕……」

  他的眼眶微紅，下頜線繃得很緊。

  周盛元用力掰董玄卿的手指，「她是替你擋了禍事，你還好意思說？」

  動物有敏銳的感知能力，能預知危險。

  而貓通靈，懂人性，會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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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間流傳，貓突然死掉，是為主人擋災。

  「……」董玄卿瞬間愣住。

  周盛元趁機掙脫束縛，翻身起來，猛咳了幾下，「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死之前，是不是有什麼反常之處？」

  董玄卿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

  那天深夜裡，小白抱著他一直哭一直哭，還問會不會忘記她。

  「她救你連命都不要！」周盛元很生氣。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是她願意看見的嗎，你是打算陪她去死？」

  他剛進來就聽說，皇帝不吃飯，不上朝，把自己關在寢殿裡。

  董玄卿說：「朕只要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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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淚無聲無息順著臉頰往下落，拳頭卻默默攥緊了……

  白皎皎日日在白府念書、習字，身邊依舊還是有那麼多人跟著。

  她只能在白府溜達，就是出不去。

  白皎皎逮著機會就變貓，雖然沒成功過，但是昨天竟然能變出貓爪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金剛狼，不對，金剛貓。

  今日江漓陪白鵬舉赴宴去了，白溪林跟白唏朝留在府里，陪白皎皎自習。

  她偷偷回頭看一眼，只有白溪林在認真，白唏朝卻在打瞌睡。

  白皎皎壓低聲音喚：「三哥～」

  白唏朝沒醒，白溪林抬眼，「怎麼了？」

  白皎皎立馬換了笑臉看他，「二哥，你不覺得日日念書很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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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想到啊，重新做人，居然要讀書。

  江漓還說晚上回來要抽查他們。

  白溪林點頭，「若是妹妹累了，那就歇一會，二哥不跟娘說。」

  白皎皎一下就把手上的書扣桌上了。

  『啪』的一聲，驚醒了白唏朝，「怎麼了，念到哪了，我看看……」

  他一臉迷糊，連書都拿反了。

  白皎皎噗呲笑出聲，「三哥，爹娘還沒回來，不用看了。」

  白唏朝把書往旁邊一扔，伸了個懶腰。

  白皎皎瞥了一眼白溪林，然後小聲說：「三哥，念書太累了～」

  白唏朝深感認同，「妹妹不讀便不讀，以後跟哥哥們混，嫁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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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才捨不得她去別人家受苦呢。

  白皎皎點頭，「要不我們出去玩吧？」白唏朝跟她最要好，一定會同意的。

  「妹妹想去哪裡，我聽說啊……」

  白唏朝還沒說完，就被白溪林打斷了，「你可別瞎聽說了。」

  「上一回她從馬上摔下來，就是你偷偷帶出去的，這一回還敢？」

  若不是白唏朝害白皎皎從馬上摔下來，她哪裡會病得差點一命嗚呼。

  他們也不會快馬加鞭從邊關趕回京。

  「那，那是意外……」白唏朝理虧，自然不敢反駁白溪林，「不去了。」

  白皎皎噘嘴，「三哥～」

  白唏朝示意她去找白溪林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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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皎皎立馬轉向白溪林，「二哥～」

  白溪林硬邦邦道：「不行，沒有爹娘的允許，你不能出家門。」

  雖然她現在是病好了，可家裡人還是怕，不准他們私自出去。

  白皎皎噘嘴，「二哥壞～」

  白唏朝見她不高興，立馬哄：「二哥壞，妹妹不理他，三哥給你講笑話。」

  白皎皎鼓著腮幫子，不說話。

  白唏朝說：「三哥跟你說，聽聞咱們天子養了只貓，天天帶在身邊。」

  白皎皎看過去，「然後呢？」

  據說城裡流傳各種皇帝與御貓的故事，她知道，但是從來沒聽過。

  白唏朝說：「他特別寵這隻貓，同吃同住……然後貓被他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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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皎皎毫無表情，「好笑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