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甩掉周盛元的追捕,比陽春早一步回到御書房,寒時前腳剛走。
李公公又帶著朝臣們進來,白皎皎便乖乖爬上御案,不吵不鬧,舔貓爪子。
越近年關,人心浮動,瑣事纏身,幾個朝臣都分別報了好幾個事。
白皎皎只記得,過年祭祀大典,以及鎮南將軍的么女病情有所好轉。
董玄卿沉思了一下,「祭祀大典,還是交由德妃負責吧,淑妃不夠穩重。」
至於賢妃,還在禁足,用不著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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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一個朝臣拱手,「陛下,德妃娘娘今年已經包攬了好些宮中事務。」
「臣恐娘娘操勞過度,對皇嗣不利。」
這招反棋下得妙,句句為德妃娘娘著想,卻是堵了她往後的路。
「哦?」董玄卿面不改色,「這倒是替朕著想,那你說說,該選誰?」
朝臣又說:「賢妃娘娘雖有過錯,可宮中人無辜,還請陛下雨露均沾。」
董玄卿挑了挑眉,「永軒宮裡的,誰?」
他還以為,這老頭會直接推賢妃,誰知道竟如此拐彎抹角,讓人好頓猜。
「據說賢妃娘娘宮裡,有位洪娘娘,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應能擔此大任。」
董玄卿想起來了,洪家人,洪曦月。
他之前傳召過她幾回,在御前伺候,是個美人,也是個明白人。
「不必了,今年還是交由德妃負責……」
董玄卿還沒說完,朝臣又拱手,「可是陛下,您如此偏愛……怕是不妥。」
旁邊幾個朝臣立馬與他拉開距離。
果不其然,董玄卿把手裡的筆丟了出去,墨水在地上濺出斑斑點點。
「朕已經決定了,何時輪到你來說話?」
他並不偏愛德妃,所以這老頭是在指桑罵槐,還以為別人聽不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敢做朕的主,要不朕把皇位讓於你如何?」
董玄卿說著,順手摸了摸貓尾巴,朝臣們全都跪下,不敢吭聲。
李公公喊來人,把頂撞陛下的朝臣給拖了出去,「陛下息怒啊。」
白皎皎也轉過身,舔了舔董玄卿的手,它不明白,他為何生這麼大的氣。
一直到夜裡,董玄卿還是黑著臉。
白皎皎忍不住,用貓耳朵蹭了蹭他的下巴,「你怎麼還在生氣呢?」
人打也打了,董玄卿的氣不該出了嗎。
這氣要是一直憋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
董玄卿卻不答反問:「小白何時成人,何時能嫁與朕,為朕生兒育女?」
他氣的不是那老頭舉薦洪曦月,而是這個皇帝身份所帶來的束縛。
董玄卿不翻牌子,朝臣要開場辯論。
他心血來潮養只貓,他們就要各種上奏。
現在好了,董玄卿獨寵一神秘女子,無人知曉來歷,也不是誰的人。
一開始那些朝臣還互相擠兌,久了就有些坐不住,開始各顯神通了。
董玄卿在高位,把他們那些小心思盡收眼底,誰敢動他的小白,他要誰命。
白皎皎老臉一紅,「我還是個孩子啊。」
她還在糾結如何把握喜歡的度,不願意看他不高興,也不想傷害他。
結果董玄卿都已經在計劃以後了。
可白皎皎也不敢說,她跟他沒有以後,怕說了董玄卿會發瘋。
「那朕再等等。」董玄卿親在她額頭上。
白皎皎忙轉移話題,「那個鎮南將軍的么女是怎麼回事,病好了?」
她聽到這個名字好幾次了,上次似乎還聽見,他們家也姓白。
董玄卿點了下頭,「鎮南將軍戍邊多年,手握重兵,不可在京城多待。」
「朕命太醫們盡力而為,想來也是蒼天有眼,竟讓她的病情好轉了……」
他頓了頓,「小白是聽說鎮南將軍也姓白,所以便感興趣了?」
白皎皎笑了一下,「隨口問問。」
她就是想跟董玄卿說說話,不想他一直生氣,黑著臉很嚇人。
「嗯,睡吧。」董玄卿溫柔地摸了摸白皎皎的頭,把她按進自己懷裡。
小白姓什麼不重要,小白沒有家人,無依無靠,這輩子只屬於他一人。
白皎皎貼在董玄卿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深深嘆了一口氣……
過幾日,白皎皎倒了大霉,竟然被周盛元堵著了,它掉頭就跑。
結果他竟然還死命追,「卿卿你別跑啊!」
白皎皎四爪狂奔,然後一個助跑起跳,爬到樹上去了,「哈——」
假道士是不是傻,周圍多少影衛盯著,他竟敢在皇宮裡追御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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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元一躍也上了樹,還拿出符貼它,「卿卿,你先聽我說!」
他都等了好多天了,好不容易等到它。
白皎皎維持著往下躍的姿勢,被周盛元定住了,只能一直發出警告聲。
「小點聲。」周盛元又從袖口抽符紙,「再不住口,我就連你的嘴都給封上。」
白皎皎知道他真的會這麼幹,「喵~」
周盛元把它拎起來,抱在懷裡,「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想好了嗎?」
白皎皎一動不動,也不喵了。
她見到他就跑,這還不夠明顯嗎。
周盛元自言自語道:「既然你沒有意見,那我便帶你出宮,今日就走。」
如果無語能具象化,白皎皎現在的額頭上,一定掛著三條黑線。
誰沒意見了,你倒是放開我啊喂。
周盛元抱著貓,一躍就下了樹,準備往他的住處去,收拾東西出宮。
可他剛走到半路,就被幾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為首的那個說:「把貓交出來。」
周盛元見過他,是皇帝身邊的人。
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全身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闖皇宮的刺客呢。
白皎皎朝寒時眨眼,救命。
周盛元打量完來人,卻說:「這貓是我的,憑什麼交出去?」
白皎皎翻白眼,這人有病吧。
寒時也不廢話,直接打了個手勢,其他影衛們立馬就在宮道上動起手來。
周盛元一對五,手上還抱著貓,根本不是影衛們的對手,一下子就被打趴了。
白皎皎就知道,他進宮是找死。
寒時搶回貓,把它額頭上的黃符撕了,「小白,你沒受傷吧?」
「喵~」白皎皎抱著他的手,委屈巴巴。
周盛元從來沒見過它這副模樣,眼睛都看直了,「把貓還給我!」
原來卿卿還有這麼乖巧可人的時候嗎。
寒時一腳踩在他的手背上,「這是陛下的貓,你想以下犯上嗎?」
白皎皎從周盛元的臉上看出來,他的手應該很痛,「喵喵~」不要~
在場人都聽不懂貓語,寒時讓影衛們把他抓起來,押到御書房去。
「陛下,小白回來了。」寒時抱著白皎皎進門時,陽春正跪在地上請罪。
她追丟了貓,一聽小白回來了,陽春立馬回頭,也看到了那道士。
「陛下,就是他!」就是這個道士,把小白嚇跑了,也讓陽春追丟了貓。
影衛們押著周盛元進來,讓他跪下。
寒時把白皎皎放在御案上,董玄卿摸了摸貓,它也舔了舔他的手指。
周盛元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董玄卿的臉沉得可怕,「周道長進宮所謂何事,為何追著朕的貓不放?」
周盛元臉上沾了灰,看上去有些可憐。
可是白皎皎不敢再替他說話,不然董玄卿定會讓周盛元死得更慘。
周盛元一臉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陛下的貓,貧道竟然不知道。」
董玄卿把白皎皎撈進懷裡,撓它的下巴,「現在知道了,又如何?」
周盛元說:「它剛答應跟我走。」
白皎皎立馬翻了個白眼,他不要命,能不能不要拖無辜的貓下水。
董玄卿低頭看它,「是嗎?」
「喵~」白皎皎猛搖頭,伸長爪子去夠御案,它要寫字,它要自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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