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掌柜跟馬掌柜跪在地上,而寒時讓影衛們搜整個當鋪,「都搜仔細了。」
「是。」影衛們立馬開始翻箱倒櫃。
馬掌柜收回剛才的話,人不可貌相,他們穿得再人模狗樣,也還是賊。
董玄卿問牛掌柜:「這人是誰?」
能走後門的,一般都是關係匪淺。
牛掌柜還沒張嘴,馬掌柜就搶先自報姓名:「我是長金街酒肆的掌柜。」
「這位牛掌柜在我那兒,定了些酒菜,我順路給他送過來,這兒呢……」
他把隨身的食盒打開,又把酒遞上,「好漢,我就是個送貨的,與他不熟。」
這種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兄弟。
「你們就把我放了吧,我保證,出了這個門,絕不對外透露半句!」
牛掌柜聽他這麼說,也點頭稱是,「對,我們不熟,他就是路過。」
他還指望馬掌柜從這裡出去,去報官。
董玄卿的目光在他們中間來回掃視,「他來這,可曾見過那姑娘?」
馬掌柜不答反問,「什麼姑娘?」
牛掌柜搖頭,「不曾不曾,我們不熟……」
董玄卿沒再說話,他們二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過了沒一會,飛熊在當鋪的柜子里搜出一張紙,拿過來給寒時看。
寒時瞥了眼,立馬遞給董玄卿,「公子。」
這是一張當票,當的是一枚金鑲玉戒指,日期是上月中,落款人是小白。
「金鑲玉戒指?」董玄卿一下就想起來了。
之前小白在瑞德宮拿過兩枚戒指,一枚給了他,另一枚套在它的尾巴上。
董玄卿見過那枚金鑲玉,卻也沒在意,不知道是何時不在小白尾巴上的。
「是,剛才屬下沒有見到。」
寒時拿劍指著牛掌柜,「這戒指去哪了?」
當票上明明白白落了款,若是這人還敢不老實,他的劍就得見見血。
牛掌柜害怕,小聲問:「什麼戒指?」
董玄卿把當票轉過去,「上月中,小白當的金鑲玉戒指,被你藏起來了?」
牛掌柜看了當票,連連擺手,「公子這真是冤枉我了,這戒指不在我這兒。」
小白貓可真能給他惹禍。
寒時問:「別廢話,戒指呢?」
牛掌柜說:「小姑娘夜裡來當,小白貓早上來搶,我白白虧了一百兩啊……」
當時他還以為賺了,結果竟是空歡喜。
「一百兩?」寒時的劍,在牛掌柜的手臂上劃了一道,「你活夠了是吧?」
雖說無奸不商,可是他也沒想到,這當鋪掌柜就給了小白一百兩。
「宮裡德妃娘娘的戒指,就值一百兩?」
牛掌柜的手滲了血,疼得哭天搶地,「公子饒命,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其實他知道,可那是後來的事了。
那天夜裡小丫頭來,牛掌柜見她一身丫鬟打扮,只當是偷了府里太太的首飾。
他先用一百兩把戒指訛了過來,等到打烊後再一細看,它竟是宮中之物。
牛掌柜心想自己發大財了,對戒指愛不釋手,便套在自己的左手尾指上。
誰知道也就高興一晚上,第二日小白貓把戒指搶了去,他倒虧一百兩。
「戒指讓小白貓搶走了,是真的!」
牛掌柜不明白,明明是小白貓欺人太甚,怎麼挨打的人還是他。
「公子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牛掌柜本就長得不好看,如今臉上留了疤,哭起來更是丑出新高度。
剛才董玄卿一進門,就認出這人臉上的疤痕,不是普通的傷,是貓爪的。
小白不會無緣無故傷人,一定是別人先對它下的手,比如那滿身青紫。
董玄卿一想起小白身上的傷,手便不自覺攥成拳頭,「把他們殺了。」
跪著的兩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驚訝。
牛掌柜顧不得疼,往前跪,「公子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姑娘在哪……」
與此同時,馬掌柜起身,「好漢,我就是個過路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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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時從後踹了他一腳,致使馬掌柜又跪了下去,「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膝蓋砸地,疼得他憋出了眼淚,「天子腳下,說殺就殺,還有沒有王法了?」
京城附近無匪患,城中就算有些小偷小摸的賊,也絕對不敢如此猖狂。
「倒賣御賜之物便是死罪,你們還要什麼王法?」寒時說完,提起手中的劍。
影衛們搜索完畢,沒有找到御貓,便前來報告:「寒大人,搜過了,沒有。」
牛掌柜一聽,他們就是官府的人。
果真是他猜的那樣,小白貓偷盜宮中之物,被人順著線查到這裡來。
「大人饒命!」牛掌柜立馬給眼前人磕頭,「小的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他就是貪財了點,並不想搭上一條命。
寒時的劍沒放下,看向董玄卿,「公子。」
董玄卿只是點了一下頭,將死之人,讓他多說幾句又何妨。
寒時的劍架在牛掌柜的脖子上,「說吧。」
這一次,牛掌柜不敢有所隱瞞,「小的是生意人,就想賺點錢……」
小白貓第一次來當耳墜,他被撓得血肉模糊,無處申冤,自認倒霉。
馬掌柜設了陷阱捉貓,結果牛掌柜在這兒被東西砸暈了,還丟了很多銀兩。
「整整五千兩啊大人!」他講起來就委屈。
馬掌柜與小白貓見過幾面,覺得它很有問題,建議請道士來捉妖。
牛掌柜琢磨了,還是沒有採納這意見。
「我這人貪財小氣,心疼自己丟了五千兩,捨不得再拿銀兩去請道士……」
牛掌柜就當破財擋災了,結果小姑娘來當戒指,小白貓又來搶戒指。
「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儘管如此,他也沒請道士,不認識什麼道士。
「上月底,小白貓一早闖進來,砸了當鋪很多東西,小的損失過萬……」
這回牛掌柜氣不過,才拿著當票去報官。
「可衙門的大人不信,把小的趕了出來,小的句句屬實,還望大人明察!」
牛掌柜和盤托出,自然也刮帶了馬掌柜。
這會他再說自己是路人,就行不通了。
但馬掌柜不知道倒賣御賜之物,「此事與我無關,請大人明察。」
他也以為這些人是來查案的。
董玄卿動了動嘴,「既無人請道士,為何有道士在京城追著貓跑?」
「小的不知。」牛掌柜沒聽說這事,也不認識什麼道士,扭頭去看馬掌柜。
馬掌柜瞪他,「看我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又不關我的事。」
董玄卿眯了眯眼,「不知道是嗎?」
馬掌柜被他看得,眼神有些閃躲,「不,不知……啊啊啊啊……」
寒時的劍,扎穿了他的小腿,「好好想清楚,再跟我家公子說話。」
牛掌柜聽著馬掌柜的慘叫,頓時覺得自己的手臂沒那麼疼了。
「就算,就算你們是……官府的人,也不可以……不可以濫殺無辜!」
馬掌柜疼得一直倒吸氣,一句話分了好幾段才說完,「請道士犯法嗎?」
牛掌柜一聽這話,瞬間先喜後驚。
喜是喜在,馬掌柜竟然替自己出錢,去請道士來捉妖,真是夠兄弟。
驚卻驚訝於,二人臭味相投,牛掌柜貪財小氣,馬掌柜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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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事本就不關馬掌柜的事,他竟瞞著自己請了道士去捉妖。
牛掌柜不解,「馬兄,你又為何請道士?」
皇帝不急太監急,此事定有貓膩。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牛掌柜的身上,挪到馬掌柜的身上。
寒時拿著劍,抵在他的右小腿上,「說實話,不然這條腿也別要了。」
馬掌柜疼得不行,咬牙切齒。
「大人們怕是有所不知,窮苦人家一輩子,都賺不到五千兩。」
「牛掌柜不值做點小本買賣,五千也不是小數目,我是替兄弟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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