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聽到外面吵吵鬧鬧,想探頭看一眼,結果被一隻大手按住了。
柯獸醫不讓,「小祖宗,你千萬別出來!」
那些人已經為『重金』兩個字瘋魔了。
要是御貓這時候現身,肯定會被爭搶,他一人之力可抵擋不住那麼多人。
「再忍忍,再忍忍,一會就到賈府了。」柯獸醫像是自言自語般念叨著。
他不知道,這御貓能不能聽得懂,反正那野花貓是聽不懂的了。
不然它也不能給自己惹這麼大的禍事。
柯獸醫要沒發現御貓也就罷了,現在不僅是發現了,還帶回了京城。
若是它在自己手上丟了,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那還不如一開始沒發現呢。
他幾乎是跑著去賈府,一刻也不敢耽擱。
可如今的賈府大門緊閉,裡面空空如也。
柯獸醫進不去,忙四處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賈御醫早前被皇帝撤了職。
這裡也已經不再是賈御醫的府邸了。
白皎皎在菜籃子裡,聽得清清楚楚。
最後一次在太平宮裡見到賈御醫,是它生氣不跟董玄卿說話的時候。
數一數,應該也有月余了。
白皎皎幫賈府免了滅頂之災,可賈御醫的口不擇言,還是惹惱了皇帝。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撤職已經算是最輕的責罰了。
白皎皎暗嘆,短短一個月,竟物是人非。
柯獸醫沒辦法,他給那人塞了些銀兩,這才打聽到賈家人如今的下落。
「你再忍忍,我們去找賈御醫。」
柯獸醫自己不想進宮,也信不過別人。
當初是在賈府里初見御貓的,所以他只想把它,安全交到賈御醫手上。
等柯獸醫帶著菜籃子,輾轉找到賈御醫的住處時,已經日暮。
賈御醫很是驚訝,「它怎麼在這兒?」
皇帝重金懸賞,沒有誰不知道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御貓會在柯獸醫手裡。
柯獸醫也無奈,「這事說來話長,你先讓我喝口水,坐下來慢慢說。」
他這一天來回折騰,就吃了些隨身帶的乾糧,也沒空停下來喝口水。
賈御醫趕緊把人往裡迎,「快請進請進。」
兩人進屋,把來龍去脈互通了一遍。
如今賈御醫一介平民,也同樣進不得宮,得去找舊日好友幫幫忙。
這番折騰,白皎皎回宮便推遲了一日,柯獸醫只能先把它帶回家。
因為貓是他發現的,暫歸他保管為妥。
柯獸醫走著走著,突然大聲罵道:「你個孽畜,還敢回來?」
白皎皎聽到這句話,偷偷用爪子弄了一條縫,便發現花貓竟然在等自己。
「喵~」花貓喚小白。
柯獸醫發現自己被無視了,他也不理花貓,帶著菜籃子進屋。
花貓尾隨而至,一點也不客氣。
柯獸醫獨居,家裡並無別人,他鎖好了門,才掀了布把御貓放出來。
「祖宗,你在這兒好好待著,可不許亂跑,外面全是要抓你的人!」
皇帝明明是重金懸賞,結果外面鬧得沸沸揚揚,更像是在全程通緝御貓。
白皎皎:「喵喵喵~」知道了~
柯獸醫跟賈御醫講話時,它就在場,自然也知道現在外面什麼情況。
還好白皎皎有先見之明,待在小木屋等柯獸醫,等他帶自己進城。
若是它跟流浪貓們一起走回來,今天就得在城門被人群追得跑散了。
柯獸醫去給兩隻貓弄吃的。
白皎皎就在凳子上乖乖趴著,等吃等喝,仿佛一個名貴擺設。
它也不是不能自己回宮。
只要原來的狗洞沒封,白皎皎現在都能回去,根本不用等到明日。
但它覺得,賈御醫既是因為御貓而丟了官,解鈴還須繫鈴人。
他們把御貓送回去,多少還能討點賞。
花貓就跟著白皎皎,也賴在柯家不走了。
柯獸醫大概是看出了它的痴情,罵罵咧咧道:「御貓是你能肖想的?」
要是花貓喜歡別的母貓,他才不管呢。
偏偏它喜歡的是御貓,柯獸醫想也不敢想,那可真是高攀不起。
「等我明日把御貓送走,就去給你尋個玩伴,別惦記人家了啊。」
他說的貓玩伴,自然是小母貓。
白皎皎真想舉手贊同,這樣對誰都好。
只剩聽不懂的花貓,一臉若無其事,它根本不知道自己明日要相親……
翌日,白皎皎被賈御醫送進宮。
李公公見到它的時候,還不是很確定,「這真是陛下要找的那隻?」
這十餘日,被人送進宮的白貓有多少只,陛下就得空歡喜多少回。
他實在不忍心,再看陛下那個表情。
賈御醫點頭,「千真萬確,我給它看診號脈數次,怎麼可能會認錯?」
全京城裡有多少白貓,他不知道。
只聽說有些人投機取巧,托人在別的地方買貓回來,就為了賭這懸賞。
那隻白貓是不是御貓,取決於皇帝,得皇帝喜歡寵愛,誰都能是御貓。
他們買來相似的貓,托人送進宮,就在賭個萬一,萬一皇帝看中了呢。
李公公也是怕賈御醫如那些人一樣,怕他丟了官,就想借一隻假貓來官復原職。
「李公公儘管去,就是它,錯不了。」
賈御醫幾乎可以確定,全京城找不出另一隻白貓,比他手裡這隻漂亮。
柯獸醫也說了,御貓是跟野花貓在一起的,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李公公讓他等著,派人去喊了陽春來。qqxsnew
陽春一來,白皎皎就抱了上去,「喵~」
它離宮已有半月,第一擔心的是董玄卿,第二擔心的便是陽春。
在這皇宮裡當差的,就算自身沒做錯事,也可能要替貴人們挨打挨罵。
白芷如此,春兒如此,陽春亦是如此。
白皎皎一直在擔心,自己說跑就跑,董玄卿會遷怒跟它相關的人。
如今見陽春安然無恙,它也就放心了。
陽春有些訝異,「小白?」
白皎皎應了一聲:「喵~」
李公公這才同意,讓賈御醫在此候著,讓陽春抱著貓隨他進御書房。
白皎皎瞪著圓圓的眸子,遙看那伏案的人,確是董玄卿沒錯。
可他怎麼會在這兒打瞌睡呢。
董玄卿在御書房批奏摺,從來不會在這兒睡著的,一次都沒有。
白皎皎不在的時候除外,比如現在。
李公公示意陽春不要出聲,「你把貓放下,去取個披風過來……」
陛下夜裡睡不好,白日還要忙政務。
時間久了,是個鐵人也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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