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思淼有事沒事也會選擇在林蒹面前晃一晃，只是都不太被待見。

  如往常一般，林蒹在江憶柳新開的鋪子裡毫無顧忌地試吃東西。

  祈思淼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林蒹的身後。

  林蒹掉頭就要走。

  這次祈思淼沒有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的神情猶如第一次見面時那般嚴肅。

  「我想和你談談申景雲。」

  林蒹的腳步停住，歪過頭看向他，有些不解。

  和她談申景雲，她沒聽錯吧？

  申景雲現在被關在清南宗的事情她只是假裝不知道。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就算狐雪沒有直接殺了申景雲的念頭，他被折磨，她很樂意看見。

  祈思淼身為清南宗宗主，還和狐雪走的那麼近，他對這一切又怎麼會不知道。

  兩年的時間，申景雲大概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祈思淼沉著臉。

  林蒹聳了聳肩，掀開身後的布簾走到了後院。

  祈思淼大步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步伐急切，完全沒了之前的平靜。

  林蒹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還沒開口，對面的男人就開口說道：「變數出現了。」

  「變數？」林蒹等待著祈思淼接下來的話。仟仟尛哾

  「我能夠感覺到，這個世界在走向滅亡。」

  沒有他想像中的嚴肅，林蒹只是挑起眉，什麼也沒說。

  她神情輕佻，似乎毫不在意他所說的話，就算這個世界滅亡也與她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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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蒹撐著下巴，「祈宗主不是第一次和我談論這個話題，你應該知道我對這個世界的態度。」

  「你怎麼還是選擇和我談論這件事。」

  祈思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她這不甚在意的表情讓他更心煩意亂了。

  「如果這個世界滅亡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也會死的。」

  林蒹點點頭，表示了解。

  油鹽不進。

  妖在這個世界一直遭受著不公平待遇，但只要這個世界滅亡，什麼都沒了。

  歷史，榮譽還是偏見。

  齊思淼深吐了一口濁氣，還想說些什麼讓林蒹改變想法。

  屋外傳來喧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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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驚慌的叫喊聲，什麼東西被摔在地上的聲音。

  林蒹偏過頭，一股黑暗的氣息鋪面而來。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就看見了那個本該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

  「看見我很驚訝嗎？」申景雲原本那烏黑的頭髮變得愈發濃郁。

  他的外貌上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眼神中多了一絲邪氣。

  言行舉動仔細看就能發現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他的唇從進來起就一直輕勾著，看了一眼祈思淼隨即又重新將視線放到了林蒹身上。

  渾身都散發著黑暗的氣息。

  他這是修煉了禁術，還是入魔了？

  林蒹一時間沒能辨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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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顯然，現在的申景雲和往日她認識的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也難怪祈思淼會那麼急切地跑過來。

  申景雲現在的狀態完全符合黑化的症狀，不管怎麼樣，他也是男主，是天道眷顧的人。

  不然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會有現在的機會，還能夠安然無恙，甚至有些洋洋自得地站在她的對面。

  黑化的男主毀掉這個世界，也不是不可能啊。

  林蒹看了一眼門口處，自從申景雲進來以後，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桃花瓣掉在申景雲的腳邊，他譏笑一聲。

  一雙白淨的步靴踩了上去，腳底上的鮮血將桃花染的多了一絲艷色。

  「不用看了，都被我殺了，就和我青雲宗滅門當天一樣。」申景雲滿不在意地說道。

  說完他自顧自地在林蒹左手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祈思淼一直盯著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申景雲倒是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人一般，完全沒把他看在眼裡。

  只是一直盯著林蒹看，眼神森然。

  林蒹倒是不在意屋外那些人，只是覺得不太好和江憶柳交代。

  申景雲像是能夠看穿人心一般，他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你這麼冷血的人，應該誰都不在乎吧？」

  他這話帶著輕微控訴，林蒹反駁了一句：「如果我沒有心，你大概不會站在這裡。」

  「哧。」申景雲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似的，笑得眼尾都揚了起來。

  直到笑累了，他才說道：「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

  林蒹攤手，「也不是不行。」

  申景雲心裡冷笑了一聲，「你是怎麼能說出這句話的？我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你。」

  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濃郁，熏得林蒹都想立即離開這裡。

  「我怎麼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被狐雪那妖女抓去，整整折磨了兩年，我無時無刻都想去死。」

  申景雲回憶起過往的那些日子，痛苦地緊閉起眼睛。

  「是你自己逃跑的，我可沒逼你。」

  申景雲一巴掌拍在石桌上，那原本光潤的桌子頃刻間變得粉碎。

  林蒹的身體沒了支撐，差點就摔在地上，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旁邊祈思淼的衣服。

  在穩住身體的瞬間就鬆開了。

  這一幕卻不知道怎麼更加刺激到了申景雲，他的語氣變得更加陰陽怪氣。

  「你們果然有一腿。」他冷笑著扯了扯嘴角，低聲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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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頭又恢復了冰冷邪氣的模樣。

  他像是特意來討伐林蒹，想為自己心裡的猜測得到一個印證一般。

  現在看見林蒹，他心裡的想法都堅定了不少。

  「你是沒逼我，你特意把青雲宗被滅的消息告訴我，把我放出去，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想逃跑？」

  「你卻故意走的那麼慢，想放我走。」

  「你知道狐雪為了報仇，一直在找我，只要我被她找到，我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祈思淼聽完都不禁側目，「他說的是真的？」

  林蒹不承認，但也沒有否認，「我以為你不想繼續待在那陰暗的地下室。」

  「我是不想！」申景雲聲音都大了不少，這幾個字都是喊出來的。

  「可我也不想被狐雪抓去那麼折磨，她折磨我和你折磨我這有差嗎？」

  林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吐槽了一句：當然有，她能殺了你，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