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蒹現在這個狀態仿佛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那兩個時間一般，她眸中只剩下了冷漠與黑暗。

  看來申景雲把她關小黑屋的舉動確實把她刺激到了。

  申景雲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林蒹是因為自己把她關起來生氣而已。

  林蒹的手指輕撫過申景雲的喉前，沒有觸碰到申景雲的皮膚，申景雲就感覺喉間的束縛消失了。

  他清了清嗓子，「如果這樣你能消氣的話，你就這麼做吧，只要你能消氣就好。」

  「消氣？」林蒹歪了歪頭，「你有什麼值得我生氣的？」

  申景雲痴痴地望著林蒹，悔恨地說道：「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真的想彌補我過去的錯誤。」

  「你說要我的心頭血我也給你了，如果這樣你還是消不了氣的話，我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呢。」

  林蒹含著嘲諷地說道：「一滴心頭血，你不會真的能夠彌補掉我的四條命吧？」

  她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放在了床頭。

  申景雲立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想彌補我嗎？你把我身上所有受過的傷都嘗一遍，我再考慮一下原不原諒你。」

  申景雲第一反應就是林蒹被掏妖丹的那一幕，他呼出一口氣，安慰自己那只是夢而已。

  林蒹將那些瓷瓶都擺好，拿起了第一瓶，「我的醫術不出意外的話比你見過的那些都要好些，只要你自己不尋死，我一定不會讓你死掉的，放心。」

  她這聽起來似乎是安慰的話，並沒有讓申景雲放心，反而心裡更是慌了。

  曾經林蒹拿出化屍水的那一幕還在申景雲的眼前，他完全相信她的醫術，但是她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要先折磨他，然後再把他治好。

  他是想要得到林蒹的原來，可完全不想被她折磨啊，他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補償她。

  申景雲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你先冷靜點。」

  「我很冷靜啊。」林蒹一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看著申景雲。

  林蒹把藥給申景雲餵了下去。

  瞬間，申景雲就感覺到了鋪天蓋地般的疼痛，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

  申景雲的臉色變得煞白，他咬著唇，將一聲聲悶哼吞進了肚子裡。

  他直直地望著林蒹，不想在她的面前示弱，不想服輸。

  冷汗打濕了他額前的碎發，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曾經我一次次地護在你的面前，我遭受過的痛楚可比你現在忍受的要多得多。」林蒹淡漠地看著申景雲的模樣。

  過了很久之後，申景雲像是從被水裡撈出來了一般，渾身都濕透了，他的嘴唇都被咬得滲出了血。

  申景雲的呼吸變得急促，在這空曠的房間內，林蒹能夠清楚的聽見他不均勻的心跳聲。

  申景雲生生忍下了，愣是一聲都沒吭。

  林蒹挑了下眉，貼心地等他平復了之後才淡淡地開口說道：「申景雲，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修煉得這麼快嗎？」

  申景雲本就中毒，經過剛才他的腦子都是暈乎乎的，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林蒹的意思。

  「記不記得我說過給你下了毒藥的，本來只要你乖乖的，接下來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作死呢？」林蒹一隻手撐在一旁，歪著頭看著他。

  申景雲呆呆地看著林蒹，她的瞳孔黑的像是化不開的墨，仿佛能夠將他吞噬掉。

  他從沒見過林蒹這副模樣，她好像從來都是不甚在意，一切竟在掌握之中的樣子，從來沒有真正生氣過。

  「你不會以為這一年沒有毒法你就沒事了吧？」林蒹伸出手，申景雲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然而他渾身都無力，壓根就沒辦法動。

  「別怕，只是會有點痛而已。」林蒹的手放在他的丹田處。

  申景雲感覺到了丹田處有什麼東西要逃出自己的身體，他驚慌失措地說道：「你要幹什麼？你別胡來！」

  「你很快就知道了。」林蒹那隻白皙細膩的手在他的丹田上方，手腕一番。

  如果不是在這個時機，申景雲還會欣賞一下這幅畫面，然而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制止林蒹的動作。

  「不要……」申景雲臉都漲紅了，他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掉身上的這種束縛感，然而他的無力都是因為藥物的原因，無論他再怎麼動也是於事無補。

  申景雲只覺得時間過的太過於漫長。

  很快，申景雲就看見了一團淡紫色的靈力從他的丹田處跳了出來。

  他清楚地看見自己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傷口，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就感受到自己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一般，渾身的力量都開始往外流露。

  他瞪大了眼睛，「你做了什麼！」

  「你的力量是我給的，現在我不開心，收回來了，有什麼問題嗎？」林蒹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事情。

  「你瘋了！快停下！」

  他現在壓根就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他只想讓林蒹停下來。

  申景雲紅著眼睛，語氣放軟，「求你了，停下。」

  他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實力，如果這一切都消失了，他很難不去想自己現在得到的一切都要失去。

  這一年以來，他也沒少樹敵，但是仗著自己的實力並沒有在意。

  林蒹完全無視了他的話，她將靈力徹底收回。

  申景雲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流失得越來越快。

  「林蒹，你非要做得這麼徹底嗎？！」申景雲徹底慌了。

  林蒹看著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曾經你挖我妖丹的時候也沒想過要放過我不是嗎？」

  申景雲愣了一下。

  難道那不是夢嗎？

  「你停下來，有什麼事情我們一會再談可以嗎？」申景雲的語氣甚至帶了點哀求。

  林蒹搖搖頭，「不可以哦。」

  林蒹的手指撥弄著一邊的瓷瓶，「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呢。」

  申景雲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眼睜睜地感受著自己身體中的力量流露殆盡。

  他的眼眶徹底紅了。

  沒了，一切都沒了。

  「只是靈力沒有了而已，你怎麼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樣？」林蒹看著他的模樣，面上帶上了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沒有到眼底。

  申景雲現在對著林蒹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愧疚，反而帶上了一絲恨意。

  「難道你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滿意嗎？」

  「怎麼會？我說過不會讓你死的。」林蒹像是對自己的愛人呢喃一般，她的手撫摸過申景雲額前的碎發。

  申景雲瞪著林蒹，死死地咬著牙，他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將林蒹生吞一般，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被林蒹這麼折磨了一番，申景雲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所有的骨頭像是被拆開重組了一番，連心靈上的傷害都沒有放過。

  「你們捉妖師里不是有一個詞叫什麼因果循環嗎？你曾經對我做過的那些事，現在有這麼一天你也不用太驚訝。」

  申景雲低吼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申景雲一直覺得那兩次的夢只是一個夢而已。

  可能大概有那麼幾秒有想過這是真實的，但是隨後就被自己給否決了。

  就算是真實發生過的，那也只可能是一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做的。

  他對自己做的所作所為都有記憶，他就不可能做這些事。

  林蒹也並沒有想讓他承認的想法，只是淡淡地說道：「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但這就是一個事實。」

  她拿出了一把匕首，另一手打開了瓷瓶的蓋，她身體前傾，匕首在申景雲身上比劃了兩下。

  申景雲只感覺林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之前的那頭狼如初一撤，他心裡都快要崩潰了，「你又想幹什麼？」

  林蒹瞟了他一眼，「話別那麼多，我做什麼，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嗎？」

  申景雲暴躁地說道：「你都已經把我的靈力全部抽走了，我也吃了你的毒藥了，心頭血也給你了，差不多就行了，你還要幹什麼啊！」

  林蒹有些苦惱的看著他，「你怎麼聽不懂呢？我都說了，一切才剛剛開始。」

  前世加上今生，這些怎麼夠？

  當然這事情的原委林蒹也沒辦法和申景雲說得太過於清楚。

  不過他也只要受著就行。

  林蒹拿著匕首的手快速在申景雲身上劃了幾刀。

  申景雲壓根沒來得及反應，只感覺到了身上一痛，他悶哼了一聲。

  他身上的衣服連帶著皮肉都被劃開來。

  林蒹看著那鮮紅的顏色，眼底都浮起了一絲興奮。

  猶如她說的一般，之前做的那些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前菜而已。

  林蒹舉起那個瓷瓶，笑著倒在了他的傷口上。

  「啊！」申景雲沒忍住喊出了聲。

  這個疼痛遠比之前要痛得多。

  他終於知道了林蒹說的一切才剛剛開始是什麼意思。qqxδnew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皮肉都被萬蟲撕咬起來，整個眼球都充血了，話像是從牙齒中擠出來的，「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