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勒星寒大喊出聲,但上前阻止已來不及。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攜帶勁風的一掌擊向自家小妹。
千鈞一髮之際。
林喻希眼神一凜,飛速按住那人手腕,一下便把他掌心的法力散了個乾淨。
隨後怒叱一聲「找死」,一巴掌拍向他的天靈蓋。
硬是把他從人形打回了玄蛇本體。
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黑蛇屍體,勒星寒目瞪口呆。
「你怎麼這麼厲害?」
「這條蛇都有手腕粗細,大你不止一兩千年。」
「居然在你的攻擊中毫無還手之力?!」
「真的耶!」被保護的小糯米糰眼睛裡又開始冒光。
看得勒星寒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氣自己又給黑蛇怪添了分風頭。
「之前從蛇後那裡,借了點修為……」林喻希眸光微斂,一下將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丹蔻姐姐,我們找個地方開始破咒吧。」
「三千年的修為,我身上還是有的。」
三人轉移陣地,來到了另一隱蔽位置。
林喻希咬破手指,以小檽米糰為中心在地上畫了個圓。
隨即盤膝坐在地上,手中咒印頻頻轉換。
很快。
一圈圈符文沿著血液位置騰空而起。
形成結界一樣的淡金色光圈。
不多時,金色的光圈勾動天地之力。
一股颶風平地而起,吹亂了兩人的頭髮!
小檽米糰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體內部的變化。
一股溫熱的力量充盈著身體,在經脈內漸漸流轉,鞏固著她的生命。
這是比勒星寒哥哥的神魂之力更加強大又溫和的力量。
跟她的體質無比契合。
整個人都沐浴在舒適的感覺之中。
半晌,等這種感覺漸漸平息。
小糯米糰緩緩睜開雙眼。
映入眼帘的,是小黑蛇疲憊的面色,和滿臉的汗珠。
心頓時疼得揪緊。
糯米糰子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扶住了小黑蛇搖搖欲墜的身體。
「是不是還是太勉強了呀?都怪我,沒什麼自保能力……」
「沒事的丹蔻姐姐。我還好,不是特別累。」露出一個虛弱的笑,林喻希伸出手,替糯米糰子將頭髮別在耳後。
「小黑蛇……」糯糯的嗓音里含著濃厚的疼惜,「有些話雖然你沒有說出來,但我也是知道的。」
「那些修為,並不是白來的對不對?」
「雖然剛剛的大壞蛋,說你的力量是從蛇後那裡騙來的。」
「但是蔻蔻不傻,蔻蔻知道,所有的好處都是有代價的。」
「小黑蛇一定犧牲了什麼很珍貴的東西,只是沒有告訴蔻蔻。」
手指因為小糯米糰的話而緊張地蜷起,林喻希目光閃爍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可愛面容。
他犧牲了什麼?
犧牲的是丹蔻姐姐對他的信任。
思緒順著糯米糰撲閃撲閃的睫毛,依稀又回到兩人相遇的那天。
當時,他還只是一條被族裡嫌棄的,先天不足的小蛇。
被同族欺負完,四處散心的時候,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糯米糰子所在的地界。
看著地面上一圈圈排斥外人的法印。
他幾乎是自暴自棄地衝上前去,想要利用禁制回彈的力道,讓自己身上的傷口更嚴重些,以緩和內心深處的疼痛。
卻不想竟然順利地爬了進去,看到了中心處長成半人高的嫩綠小苗。
這苗苗明顯不是尋常凡草,竟然還會說話。
小葉子一點一點地向他靠近,仿佛是好奇的手手一樣,試圖觸摸他鱗片上的傷痕。
「你怎麼了呀?流了好多好多血!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是銀鈴一樣很好聽的小女孩的聲音。
但他本能地抗拒,避開了枝葉的觸碰。
同時支起腦袋,威脅地吐著蛇信子,渾身散發著敵意。
不知道有沒有嚇到她,她慢悠悠地縮回了枝葉。
像個乖寶寶一樣,將葉子都朝中心靠攏,聚成一個蹲在地上的小糰子。
糯糯的嗓音,甚至還帶著委屈。
「嗚,原來仙子姐姐們口中的蛇蛇都是這麼凶的嗎?」
「看來蔻蔻又沒有朋友了……」
被「朋友」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字眼燙到,他總算明白過來。
面前的小仙草,跟他族群里的那些功利至上的族人們並不一樣。
她竟然會想關心自己。
從未體會過的感受在內心翻湧,他落荒而逃,再一次地爬回了族裡。
那時候,他連化形都費勁。
剛爬入族群的地界,就被一隻腳踩住了尾巴。
「你居然還敢回來?廢物!」
對方說著,捏住他的七寸用力,欣賞他死命掙扎的痛苦模樣。
「現在知道誰才是老大了吧?下次見到我,先磕幾個響頭,明白了嗎?!」
「啊,我都忘了。你這廢物連人形都很難維持,哈哈哈!」
「眼睛還是法力微弱的淡紫色,簡直是丟了我們玄蛇一族的臉!」
「等我什麼時候玩膩了,就送你去底下重新投胎。」
「爭取下一輩子,當個健全點的畜生吧!」
一句句刺耳的話,讓他內心激憤,卻又因實力式微而無力反抗。
就在這時候。
蛇後身邊的侍女突然走了過來,喝止了同族對他的霸凌行為。仟仟尛哾
這當然不是因為什麼善心。
他們玄蛇一族,向來沒什麼同族情誼。
講究的是優勝劣汰,十分殘酷的自然法則。
一切都因為他身上帶了小仙草的氣息。
蛇後察覺有利可圖,不僅召見了他,還給他發布了任務。
只要他能將仙草從禁域中摘下,獻到蛇後面前,助她養傷。
她就賜予他無上的地位和榮光。
不僅可以修復他的先天虧損,甚至還能賞賜他上千年的修為實力。
如此一來,他就再也不用擔心被同族霸凌。
相反那些曾經將他踩在腳下的玄蛇,反倒要縮著尾巴討好他,祈求他的原諒。
對於當時的他而言,這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於是,懷揣著一步登天的願景,他再次出現在了小仙草所在的禁域前。
但在他自顧自地往前爬行後。
卻被禁制的光芒反彈出來,再不能進入一寸。
他睜大了眼,明白自己這是受到了小仙草的抗拒。
拼命回想著第一次進入時的情景。
身上的傷口還沒消失,他跟當初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不存在認不出的情況。
所以是因為他太兇了,讓對方感受到了威脅?
思及此,他雙目發狠,自斷蛇牙。
將那兩根幼小的蛇齒推到禁制面前,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
他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儘可能軟弱地請求著。
「對不起……我,我現在後悔了,我想當你的朋友。」
「可以讓我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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