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鍾黎回應她的同時，還用膝蓋將她企圖併攏的雙腿抵開。
雙腿被他這麼一阻攔，陸霜就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即便是還隔著些布料，但她依然能感受得清清楚楚，那壓迫感和溫度羞得她面紅耳赤。
不可否認她有驚喜，但此時此刻更多的是氣。
他騙她，這麼大的事，騙了這麼久！
本來此刻就羞惱，又加上了這種被耍弄的感覺，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她腿間的力量完全不及他，他不讓她合腿，他就只能以這樣的姿勢躺在他身下。
陸霜今日情緒算是崩得徹底，一瞬間她眼淚又奪眶而出，比先前夢中要凶上百倍，與此同時，她手上蓄滿了力道，在他胸前重重一錘。
這拳真不是玩鬧，鍾黎被她打得擰眉悶哼一聲，硬是接了下來，而陸霜並沒有得到任何解脫，反而是換來他幾下腰間的蹭動。
他手也不閒著，將她眼淚拭去後，又將她那隻打人的手壓在枕上，繼續吻她頂她。
陸霜多的也罵不出來，只能尋到她松嘴的空隙，又怒喊他一聲。
「你騙我！」
鍾黎緩了緩動作，啞聲道：「先前不是問我與師父做什麼嗎？他將我醫好了，不開心嗎？」
「醫好？所以以前也不算是騙我？」
鍾黎美人在懷，難耐的緊，他匆匆解釋道：「以前確不好行事，但並未經刑，尚有迴轉餘地。」
「那你……」
陸霜還想再問，鍾黎卻是不想答了，他求道：「先不問了，阿焰。」
語氣雖是帶幾分央求，但身下強勢得很，並不給她反抗的餘地，陸霜被他逗弄著，也把方才想問的問題忘了個乾淨，雙眸逐漸迷離起來。
她仰著脖頸回吻上他眉角，一條腿不知何時攀上了他的腰，似渴求，似迎合。
鍾黎也意識到她動情，便也不再徘徊留戀，一掌按住她的腰，陸霜眼角一酸，仰頭急切地去尋他的唇，他立刻熱烈回應。
陸霜閉上了雙眼。
她思緒飄忽起來，像是看到那年京中春暖花開，他在瓊釀樓上醉眼望她，哀嘆不得，又似見虞城一戰，暮落雲開時，原野塵沙中，他穿過風煙瀟瀟策馬而來。
兩世交疊，隱隱重重，但也終是有了這一刻。
春雨纏綿人亦是。
檐下雨珠如簾，屋內無人攪擾。
未時將過，陸霜才又喊起餓來。
鍾黎套了衣衫起身，又給她尋了乾淨的衣裳穿上，然後竟提著食盒往外走。
「去哪？」
陸霜嗓子不似以往那般清亮，有些啞。
鍾黎道：「拿去廚房熱一下。」
陸霜蹙眉道了一聲矯情，起身就想去拿他手中的食盒，怎料一起身就險些倒下。
她自詡是個武人，小傷小累不該影響她才是，但此刻她深刻地意識到那並非一回事。
鍾黎走來扶了她一把，問：「要不今日別下床了？」
陸霜嘴硬道：「那倒不至於。」
她一把拿過他手中的食盒，坐到桌邊，將裡面的飯菜拿出來就吃。
她今日起床就沒吃過東西，快要餓得兩眼翻白了，哪還在乎冷的熱的？能入口便行了。
鍾黎道：「我是看你淋了雨，又吃冷的怎好。」
陸霜道：「體力消耗這麼大，我真的餓昏了去怎麼辦，你這是本末倒置。」
鍾黎道：「是我讓你受累了。」
陸霜道：「你知道就好，我有許多帳，回頭再和你算。」
鍾黎啼笑皆非，「方才還沒算完嗎？」
陸霜惱，「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對此鍾黎不能苟同，他道：「得了意外之喜的似是阿焰。」
陸霜一嗆。
事實也是這麼個事實，但哪有這樣調侃明說的？
她和稀泥道：「既是雙贏之事，你我都不必再多說。」
這話鍾黎認同，點頭道：「少說多做，乃為臣之道，我明了。」
陸霜瞪他一眼。
他話裡有話，一語雙關地羞她，她能有什麼辦法，只好在桌下踢他一腳，道：「我要吃魚，魚呢？」
魚呢？
魚八成都回池塘里去了。
鍾黎起身出門，返到池塘邊，雨天魚也不好釣，他上午釣來的魚本是在木桶中放著，但雨不曾停過，估計水早就漫了出來。
鍾黎到後，見魚果然早已躍光，他無奈倒了半桶水，拾起魚竿重新垂釣。
小道童們習完了下午的道法功課，貪玩閒逛時見他還在釣魚，便走過來問道：「師兄，你從早上釣到現在，是要將師父的魚全釣了去吧。」
鍾黎不搭理他們，他們就繞過池塘湊近去看，見桶里空空蕩蕩，只有半桶清水。
「師兄，你釣了一日，一條也沒釣到嗎？」
「我那日見師父釣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有兩三條了，你是不是不會釣啊？」
鍾黎本不想回答，他們自討沒趣也就會走了，但轉念一想，順勢說道：「是不太會釣，弗寧，你來釣幾尾，晚些送到我屋裡。」
弗寧絲毫沒有被使喚的感覺，只覺得好玩得緊，他道：「好嘞好嘞！」
鍾黎回去時，陸霜正坐在銅鏡前煩悶。
現在也不是冬日了，她若是戴圍脖，就更是欲蓋彌彰，又熱看著又怪，鍾黎道：「與其想盡辦法遮著，倒不如就大大方方的。」
陸霜白他一眼，「大都督站著說話不腰疼。」
「那我確實不腰疼。」
「你不疼我也不疼。」
「那還能繼續。」
「……」
是夜晚膳時，陸霜總算是久違地沾了葷腥。
塵煙道觀的魚養得也是夠肥的，弗寧釣了三尾，來送魚時陸霜獎勵他自己留了一尾。
可他還是改不掉話多的毛病，他注意到她的脖子，忍不住問：「姑娘，你脖子怎麼了？是屋裡住著有蚊蟲嗎，要不要我去與師父說一下？」
他好意關心，怎料鍾黎一手奪過方才陸霜獎勵給他的那尾魚，「讓你少看，說過幾回？」
隨後弗寧就被關在屋外，他委屈地傻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陸霜道：「這是他釣的，你也太欺負他了。」
鍾黎問：「那你想怎麼回答他方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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