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眉眼彎彎的模樣，他情不自禁扯開唇角跟著笑了笑。
裴硯欣然點頭，正好他也很好奇清泉超市是什麼樣子的，大步流星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好。」
在林魚的帶領下，裴硯參觀了超市的內部布局。
超市內部裝修看起來跟末世前的超市沒差多少，唯一不同的一點便是清泉超市裡的商品種類不是很多。
逛完一圈以什麼，裴硯很快就把視線鎖定在了超市櫃檯處的那台周身都泛著黑色光澤的機器上面。
他從裴琳琅那裡聽說了不少有關於清泉超市的事情，哪怕他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真當看見這一幕時，他還是被震驚得不輕。
裴硯眼尾餘光不動聲色掃了身側的少女一眼，不用想，這肯定跟林魚脫不開關係。
他並未詢問清泉超市還有那台自助收款機器是怎麼來的，看了一眼空著的貨架，旋即收回視線，側目看向林魚：
「把東西都拿出來吧，兩個人一起上貨的速度要快一些。」
林魚面上倒是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情緒，眼睫彎了彎：「好呀。」
在裴硯的幫助下，沒花多久時間，林魚就把超市里已經售賣一空的貨架上都給補好貨了。
清泉超市營業的情況還不錯，在第二次補貨的時候，林魚把每種商品的種類都增加了將近兩倍的量。
……
……
另一邊。
首都軍區地下室七層。
秦嶺臉色蒼白，嘴唇上連一絲血色都無，兩鬢之間糊滿了因為血肉從身體裡長出來而帶來的劇痛，所流出來的淚水。
淚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順著鬢角滑落至發間消失不見。
秦嶺眼角處的淚痕幹了又濕，濕了又干。
距離他被清泉基地拉入黑名單，到被隨機傳送到了相隔清泉基地十萬八千里的首都軍區基地，最後再到實驗室，其實也不過才過了短短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但秦嶺卻度日如年！
他雙腿猛然抽搐了起來，由於他平躺在手術台上，眼睛還被冉雲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給蒙了起來，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小腿到底怎麼了。
人處在黑暗中，感官就會被無限放大，他清楚地感知到小腿肚的地方被不知名的物體給撕裂了，劇痛瞬間席捲了全身。
秦嶺痛得發出了難耐的嘶吼聲，眼淚鼻涕齊流，就在他痛得意識昏昏沉沉之際，忽地又察覺手臂上有一股冰涼的液體進入了身體。
在液體從手臂注入的瞬間，那股劇痛一下子就減輕了許多。
就在秦嶺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卻察覺到小腿肚剛才被撕裂的地方似乎是有什麼在蠕動。
那東西滑滑膩膩的，就像是某種軟體動物一般。
而且那軟體動物似乎還是從他小腿中生長出來的。
秦嶺崩潰了。
他痛哭流涕：「冉博士，我真的不認識什麼秦柔，我父母就我這一根獨苗，如果騙你的話，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秦嶺聲聲泣血，字字誅心，然而聽在冉雲耳朵里卻覺得他是想隱瞞自己姐姐的蹤跡。
冉雲並未理會他，眼睛連眨都不眨，緊緊注視著秦嶺小腿的位置。
瞧見他小腿根部被撕裂的傷口處，逐漸往外帽頭的那些灰白色腐肉，冉雲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而手術台上的秦嶺只覺得劇痛減輕以後，更加讓人無法承受的痛楚就如同潮水一般向他襲來。
秦嶺的身體瘋狂在手術台上掙扎著，他被小腿處傳來的痛意折磨得幾近暈厥過去。
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腦海里一直都保持著清醒。
秦嶺雙眼都被蒙蔽了起來，自然看不到在自己小腿肚的地方長出了一個灰白色的畸形肉瘤，灰白色的血肉擠破了肉瘤，朝著他小腿覆蓋而去。
秦嶺是冉雲共生實驗中的第356個實驗體。
而共生實驗指的是人類和喪屍在同一個軀體上共生的可能性。
自從首都建立起地下實驗室的那一天開始，冉雲就已經在做這項實驗了。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又或者是喪屍，都被他拿來做過共生實驗。
由於軍部派系那邊不同意這項實驗，所以冉雲之前的實驗大多都是用的喪屍，只有偶爾才會從外面偷一些不重要的普通人，或者是異能者回來做實驗。
但無一例外，這項計劃在所有的實驗體身上都失敗了。
而秦嶺……
冉雲微微低頭，眼中流露出幾分痴迷的神色。
他是那位「重生者」的弟弟，又身兼異能，用來做這項實驗再合適不過了。
只是……
得注意從他口中得出那位「重生者」的下落之前，別把人給弄死了。
倏然——
冉雲面色一變，原本眼中的痴迷被陰沉替代。
只見秦嶺小腿處蠕動的肉瘤，不再繼續往外生長出青白色的血肉，肉瘤直接化為了一團血水，血水順著被撕裂的地方流進了傷口。
「啊！」
手術台上的秦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沒用的狗東西！」
冉雲陰著臉，低聲咒罵了一句。
就在他拿上一支裝滿了墨綠色的針劑準備注入秦嶺身體裡時，秦嶺絕望之中，忽然就想到了害得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
既然你讓我不好過，那你也別想著安生！
冉雲那狗東西那麼喜歡把人弄來做實驗，想必擁有清泉基地的林魚，他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秦嶺眼中滿是玉石俱焚的瘋狂，他唇邊出現了一絲獰笑：「我說……我說！」
冉雲手上動作一頓。
「秦柔就在臨川市的清泉基地裡面……」
秦嶺根本就不認識什麼秦柔，為了能夠讓冉雲注意到林魚，以及清泉基地，他乾脆撒了個謊。
這樣方便他引入接下來要說的話。
「相比於秦柔，我相信還有一個人值得博士你研究，那就是清泉基地的主人。清泉基地的主人是一位年紀約莫二十多歲的姑娘，她叫林魚。」
「清泉基地外圍籠罩著一層金色的護罩，水火不侵，還可以驅趕喪屍，沒有林魚允許的話想要進去還會受到護罩的攻擊。對了，裡面有一個農場，那裡的土地可以種出糧食！並且她還有著瞬間創造出幾棟大樓的超能力！」
秦嶺強忍著痛意，一口氣把有關於清泉基地的消息都給說了出來。
冉雲兀自輕笑出聲。
起先他的笑聲很小，但後來笑聲就變得越來越大，他笑得直不起腰。
過了好半晌以後，冉雲輕輕拍了一下秦嶺的臉：「356號真乖。」
就在秦嶺還在想356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便聽見冉雲再度開口：
「既然重生者的蹤跡你已經告訴我了，那麼……」
「356號你就好好為我的共生體實驗添磚加瓦吧！」
什麼重生者？
什麼共生體實驗？
秦嶺只覺得在這一刻，靈魂仿佛都被凍結了，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既然已經從356號那裡得知了「重生者」的下落，並且還贈送了一個「意外之喜」，那麼356號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冉雲把手中墨綠色的試劑換成了黃色。
秦嶺瞬間感覺手臂一麻，隨著冉雲推動針筒，黃色的液體全部注入了秦嶺身體當中。
在液體進入血管的那一瞬間，秦嶺手臂、大腿、臀部、腰腹、鎖骨、乃至頭部都傳來了皮肉撕裂的聲音。
數不清的肉瘤從他身體中長了出來。
而此時，秦嶺心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只想撕碎身邊的一切！
「吼吼吼！」
秦嶺張嘴，說出來的話卻變成了野獸的嘶吼聲。
而他這時的理智已經全部被暴虐的情緒填滿，根本察覺不到自己不對勁。
冉雲微微眯著眼，精神異能遍布於秦嶺四周，享受般地觀察著他身體出現的變化。
大概一分鐘後，冉雲微微嘆了口氣，拿起鋼筆「唰唰唰」在筆記本上龍飛鳳舞記錄著實驗報告。
「第356個實驗體，已死亡。」
「共生體實驗又失敗了……」
而這也是秦嶺意識在半夢半醒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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