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廣萬和鄭氏聽完都驚呆了，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往那些上想過，所以現在聽著這些，感覺有點沒太接受。

  鄭氏好半天才緩過神：「不是？這不是真的吧？」

  秋廣萬也道：「可不是，這不能吧？」

  秋寒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村里人這麼傳的，我也希望不是，畢竟四郎這孩子是個好孩子，要是真的身世有問題，對他未來有不小影響。」

  秋廣萬道：「確實，要是真的，這孩子以後在村里就得招人病垢，希望不是真的吧。」

  秋寒露想到田妞說的那個程木匠，所以問秋廣萬和鄭氏：「爹娘，你們記得程木匠麼？」

  鄭氏聽完想了一下道：「咱們家蓋房子時候，上嶺村來的那個程木匠？」

  秋廣萬聽到這，拍了一下大腿：「誒呀，別說這四郎眉眼跟程木匠是有點像啊。」

  鄭氏想起這個人也不得不承認道：「這些年沒尋思這事也就沒往一起聯想，現在這麼一想，還真有些像。當時那個木匠二十四歲了還沒娶妻，他說他十六歲時候父親去世，守了三年孝，然後孝期剛過，母親生病又沒了，又守了三年孝，然後年紀大了，不好娶妻了，又拖了兩年。」

  「對對對，就是因為這些事，所以我印象也很深，都說他也是命不好，後來幹完活他也就沒來過咱們村了，那時候老三媳婦對那個木匠特別照顧，當時咱們倆私下不也說過這事的，不會是他吧？」秋廣萬想到這，也是更多了疑惑。

  秋寒露聽著爹娘的話，心裡基本有答案了，她對著秋廣萬和鄭氏道：「爹娘，我覺得這事可能性有點大啊。」

  秋廣萬嘆了口氣：「這事要是真的，那老爺子怕是要受打擊了。」

  鄭氏道：「也不一定，咱們家大郎丟的時候，也沒見老爺子多難過，雖然他對咱們不好，那不管咋說也是他親孫子。」

  秋寒露發現現在母親真的立起來了，說的話也是夠勁，她道：「確實，祖母才會真的上火，二叔他們家離家出走了，要是四郎也不是親的，那祖母膝下沒有孫子在眼前了。」

  「啥，你二叔家離家出走了？」秋廣萬聽到這個也是意外的。

  秋寒露這才想起來，之前光想著三叔的事，忘了二叔家的事了：「嗯，聽說是跟祖母吵架了，然後一家子三口就走了。」

  秋廣萬道：「其實他們走了是聰明的，他們家三個都是成年人了，你二叔和二郎一起出去幹活，錢攢著，比在家強，家裡也沒幾畝地了，在家餓不死也不會過得多舒坦。」

  秋寒露聽著父親的話，發現現在爹娘都比以前看事透徹了，父親說得確實在理：「也對，我覺得二叔他們應該本來也做好走的準備了。」

  秋廣萬道：「應該是，他們家現在可是夠亂的。」

  「爹，他們的事你可不能插手，不能管。」秋寒露再次提醒道。

  「放心吧，我有數，不會的。」秋廣萬一點沒有動搖過，現在的生活才是生活，他不會傻地去給自己找事。

  此時谷峰村秋家的正房東屋，汪氏坐在炕沿邊哭得死去活來：「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二兒子離家出走了，三兒子還出了這麼大的事，四兒子多少年不回來，五兒子還沒娶上媳婦，我活不下去了。」

  秋漢隸秋老爺子皺眉坐在炕沿邊：「別嚎了，這些孩子都讓你毀了。」

  「什麼都怨我，以前咱們家好好的時候，你咋不說我的功勞，說起來，都是秋寒露攪和的，以前咱們家多好？這個丫頭就是咱們家的克星，如果把她弄死，一切是不是就能回到原來了。」汪氏真的懷念以前的生活。

  「你是不是傻？就算是沒有寒露，那老三媳婦的事就能沒有了？這跟人家有什麼關係？並且如果你當初不賣寒露，現在不分家，咱們過得得多好？你還舔臉說？」秋老爺子看著汪氏滿臉的怨恨。

  「可是，可是誰能想到這丫崽子就翻身了，怎麼好事都讓她攤上了，如果這好運氣給咱們老五，那咱們家多好？」

  「你說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幹什麼？你也不想想現在怎麼辦？老三那屋這麼久了，人也沒出來？不知道咋回事呢，你不擔心？」

  「那趕緊過去看看吧。」汪氏想起來這事，確實擔心了。

  這老兩口還是去了東廂房，也都擔心再鬧出什麼事了。

  剛進外屋就聽見張氏的聲音：「四郎確實不是你的。」

  「那他到底是誰的野種？」秋廣千的聲音帶著嘶吼。

  「程木匠的，給咱們家蓋房子時候的程木匠。」張氏被打得扛不住了，也知道瞞不住，還是坦白了。

  「你這個賤貨，看我不打死你。」秋廣千說著又開始打張氏。

  張氏抱著秋廣千的大腿：「別打了，我真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才瞞著你的，那次真的就是個意外，那日你娘又為難我，我跟你訴說，你卻說不管你娘做什麼都是對的，讓我忍著，我當時很委屈，就在後院的草垛邊坐著哭，程木匠看見我，就安慰我幾句，後來有人過來，我怕被人看見誤會，就拉著他躲在了草垛後邊，我們就碰到了一起，他那個歲數還沒碰過女人，就對我動了手腳，我當時害怕出聲被人發現，毀了名節就從了，就那一次，我也沒想到就那一次，真的就懷上了。」

  秋廣千聽完一腳踹在了牆上：「賤人，你這個賤人，你騙了我這麼多年，我要殺了你。」說著去掐張氏的脖子。

  張氏被掐得要斷氣了，秋老爺子聽著不對，趕緊進屋去拉開了秋廣千：「你冷靜點。」

  秋廣千蹲在炕沿邊：「我怎麼冷靜？爹，我怎麼冷靜？兒子不是我的，就那麼一個兒子，不是我的，我還活著幹什麼？」

  汪氏這時候瘋了一樣去廝打張氏：「你這個賤婦，你不守婦道，你怎麼不去死？」

  張氏也沒客氣，直接還手了：「你這個噁心的老婆子，就是因為你，我才做錯事的，你天天的刁難我，我就是因為你才報復你兒子的，你滿意了，孫子不是你的。」

  汪氏聽得心如刀割，跟張氏扭打在了一起，秋老爺趕緊去拉架。

  這時候他們都沒注意到窗外一個小身影著哭著跑開了。

  汪氏哭得聲嘶力竭，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