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天意。」潘江迫不及待上台，哈哈狂笑盯著向擂台走來的方昊天，眸子里滿是冰冷的殺芒，「唐龍，你註定了要死在我的手上，你的血連臟李青冬少爺衣角的資格都沒有。」

方昊天到了擂台下，身形輕輕一閃便站到了台上，淡淡道：「誰死在誰的手上，還真是註定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快殺你。聽說潘家的煙雨九劍彼是不俗，我會給你將此劍法施展完的機會。」

「怎麼，唐家沒什麼好的劍法給你學，你想偷學我潘家的劍法？」潘江嘴角微撇，輕哼了一聲道，「我怕你沒命看完我潘家的煙雨九劍。」

方昊天眼眸微垂，輕輕的剔了一上指甲：「動手吧，希望你潘家的劍法不要太讓我失望了。」

潘江伸手就將劍亮了出來，劍光閃耀，很是刺眼。

「開始。」台上裁判戴圖適時大喝。

嗡！

不管是方昊天還是潘江，身周空氣都是一下子出現震蕩，氣息涌動。

「煙雨第一劍，青山綠水！」

潘江揮劍，「嗤啦」，氣空被劍光裂開，隱隱勾勒出青山綠水之圖。

但此圖可沒有半點美麗可言，有的只有凌厲的殺機，威力驚人，一圖籠罩，入圖者必定被切割成無數碎塊，很是殘忍。

潘江曾經被稱為十傑之一，少年時期自然也是天賦卓越之輩，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潘家的大少爺，當然得到了潘家大量的資源堆砌。

他也確實不讓人潘家人失望，成為了潘家繼潘家老祖之後的又一個終極境，讓潘家的地位在高庸城提高了一截，終於有資格成為了李家的盟友。

是的，李家的強大，一般的家族只能成為李家的附庸，潘家能成為李家的盟友便可見潘家的實力。

「還行。」

方昊天沒有出劍，手指輕輕點出的同時便飄身而退。

見此，潘江勃然大怒：「你如此蔑視我，羞辱我，一會落入我的手中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在潘江看來，方昊天一指點出的舉動就是對他的一種蔑視，羞辱性的蔑視。

但他沒有想到方昊天一指點出，便將劍圖擊散，化解了他的第一招，足可見方昊天這一指點出並不簡單。

潘江沒有想到，所以第一招一被化解，他欺身逼近，第二招施展而出。

「落花流水！」

劍光一下子化為了兩部份，一部份如同漫天落花，飄飄揚揚，一部份則是化為了萬千條潺潺流水。

潘家這一套劍法，從這兩招來看，還真的是有點特別，看上去劍招美倫美奐，柔美無比，然而這樣的劍招卻是蘊含著最凶厲的殺機。

彷彿如此劍招，就是為了應「美麗的背後往往是可怕的殺機」這一句話而創。

落花飄揚，溪水潺潺。

方昊天再退，退的時候又是一指點出。

這一次點出的指尖隱有些許空氣震蕩，明顯在威力上比剛才強大了許多。

劍氣瞬間四射，肉眼都能看到劍氣射穿空氣形成了痕迹。

「我看你能狂到什麼時候，能狂多少招。」

潘江仍然認為方昊天用手指化解他的劍招是一種狂妄，是對他羞辱的蔑視，越發憤怒。

第三招隨之施展而出，又被方昊天化解后第四招……第五招……劍招一招比一招厲害，一招比一招恐怖。

煙雨九劍在高庸城享譽多年，被列入高庸絕學之列確實沒有半點僥倖，名不虛傳。

觀戰的人都看得如痴如醉，觀摩參悟。

這就是為什麼每一次比武盛事會有這麼多人觀戰的最大原因了。

通過觀摩強者們的動手情況，從中參悟，汲取經驗，往往都有好的收穫，萬一從中能悟出一招半式，對自己整體的境界與戰力都是無與倫比的好處。

轉眼間，潘江將煙雨九劍施展到了第八招「流觴曲水！」

擂台之上，一下子全是劍影，劍影又彷彿是一個個人正在端著酒杯圍著方昊天敬酒。

只是這酒可不好喝，一個不好或是方昊天實力不足的話，下一瞬間他會被萬劍穿心，因為每一個敬酒的人影就是一種可怕的刺殺劍意。

「有點意思……」觀戰的李青冬忍不住發出欣賞之語，眼眸中有亮光，彷彿他看了潘江此時施展的劍法都有所觸動。

能讓李青冬這等強者有觸動，煙雨九劍被稱為高庸絕學之一算是名符其實了。

「李少爺。」身邊有人忍不住問，「潘江能贏唐龍嗎？」

此時站在李青冬身邊的人，自然都是與李家交好或是說有心巴結他李青冬或是李家的人。

李青冬搖頭。

問話之人以及身邊的人臉色皆是劇變：「唐龍這麼厲害？」

在他們看來，此時手舞長劍的潘江實力之強簡直就是他們所見過最強大的存在，甚至他們覺得李青冬就算更厲害一點估計也不會比潘江厲害多少了。

但李青冬現在卻說潘江會輸，豈不是說唐龍的實力真能媲美李青冬？

擂台之上。

「還有一招。」

方昊天還是一指點出。

潘江施展了八招，方昊天的手指點了八次。

《煙雨九劍》的第八招再度失敗。

潘江突然停下來，沒有像之前那樣一招失敗便接著施展下一招。

方昊天站穩后也沒有主動攻擊，只是看著潘江笑道：「怎麼，你別不是不會最後一招吧？」

潘江這一次竟然沒有反駁，也沒有動怒的樣子，出奇的冷靜，簡直像換了另外一個人，跟之前的咄咄逼人大不相同。

他盯著方昊天看，一會，他突然看向前方，彷彿看得很遠，似乎很遠的地方有一個他需要看的人。

方昊天盯著潘江看，輕輕嘆息，道：「原來你真不會第九招，那就真讓我失望了。也是，如是你會第九招的話，也許實力就不止這個樣子了……」

話音未落，方昊天的眼眸深處突然有亮光閃爍，嘴角勾起了喜笑。

潘江的氣息突然變化，銳氣爆發，整個人在漸漸變化，彷彿他正在慢慢變成劍，又或是說他正在慢慢的與他的全融合。

「如此劍意……倒是真有點意思了。」

方昊天的靈魂感應力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潘江的任何氣息變化。

在方昊天看來，武學的道皆在氣息當中。

所以他現在眼中的潘江當然是不可能真與劍融合，而是那種氣息的變化在融合，而其中透漏的劍意讓方昊天都覺得很有獨到之處，有讓他參悟與借鑒的地方。

至此，方昊天才覺得煙雨九劍能列入高庸城絕學中的一絕是名符其實，確有此資格。

潘江眉毛突然微挑，然後他氣息完全融合了劍。

此時在方昊天的眼中，潘江就是劍，劍就是潘江，但他與平常人所說的人劍合一卻又很大的不同，那種細微之處也就方昊天這種劍道到了一個極高層次的人才能看得出。

「你要看我最後一劍，我成全你。你死在這一招之下，足可自傲了。」潘江真的像了兩個人似乎，沒有了之前的暴躁與驕橫，很平靜。

正是因為平靜，所以可怕。

嗡！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氣震了一下，然後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頭頂好像有一把劍從空中刺下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高庸城下雨了，下了劍雨，只要人在高庸城就在雨中。

當然，這僅是感覺，真正有殺傷力的只有下往方昊天的劍。

可是很詭異的是所有觀戰的人看到潘江卻是一動不動，方昊天也一動不動，好像兩者沒有動手，但實則已經動手。

煙雨第九劍：細雨無形。

劍無形，但凌厲異常，擂台之上已經劍氣狂下，狂風呼嘯，刺穿空氣，爆破空氣，每一縷無形的劍氣就是實則的利劍，無堅不摧的利劍。

「本來這一招我是等到最後一戰才動用，但用來殺你也不虧了。」潘江語氣仍然平靜，就好像方昊天已經死了。

「這一招確實不錯，比前面第八招強大多了。煙雨九劍，真正的厲害就在這第九劍。」

方昊天這一次終於出劍，雖然不是赤霄炎龍劍，但終究是出劍了。

當然，他出劍，不是因為煙雨第九劍太厲害而逼得他不得不用劍，實際上他只是為了表示尊重而已。

不是尊理潘江，而是煙雨九劍。

這是讓方昊天能看得入眼的劍法，而且他也一下子看出來了，煙雨九劍應該是潘家的前輩曾經過更強大的劍招而從中參悟最終創出了煙雨九劍。

方昊天從煙雨九劍中的所獲，並不是煙雨九劍的本身，而是其中那有所殘缺的劍意。

如果能補齊那道劍意，才是真正強大的劍道。

但不管怎麼樣，就憑煙雨九劍當中的那一道殘缺的劍意，就值得方昊天尊重了。

一劍揮出劍斬雨。

所有人頓時感覺雨天的烏雲突然被一道強烈的劍光斬開，然後劍氣激蕩，烏雲徹底被擊散最後化為虛無。

虛空，變成了晴空，晴空萬里，萬里無雲。

既然晴空，何來烏雲，何來雨？

煙雨九劍，盡皆被破。

「噗噗。」

潘江震顫，人一下子就跪了下去，不只是嘴裡噴血，而是七竅都流血了。

跪下后他還是無力支撐，跟著就撲倒在地，趴在了擂台之上。

劍脫手而掉，掉出一米有餘。

等潘江艱難抬頭看到他的劍時，方昊天站在了劍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