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將時簡的書包放在一旁,無奈地嘆了口氣。
就這麼喜歡逃課的人,她不懂怎麼就能考年級第一了?
「別亂說!」
見雲笙在師母面前告狀,時簡偷偷瞪了回去。
雲笙立刻舉起拳頭,滿臉都是威脅,時簡才縮了縮腦袋。
正巧這時徐蒨和許巒山去而復返,身後還跟著個巫行。
「我靠,影影帝?」
時簡望著巫行,說話都打結。
雲笙揪起時簡的耳朵,「正巧你們回來了,幫我看一會兒師母,我帶他去吃點東西。」
「我陪你一起去!」
許巒山最先舉手表態,徐蒨只能認命地留下來。
一旁的巫行倒是十分樂意地和徐蒨單獨呆在一起。
坐在大排檔,時簡雙手環胸和許巒山對視。
「你是誰啊?」
「你又是誰啊?」
雲笙撓了撓眉梢,用手拍了拍桌子,「趕緊吃,吃完了給你找酒店休息,別耽誤時間。」
「那他呢?」
見雲笙有發怒的徵兆,時簡才老實的收回目光,埋頭認真干起飯來。
從前天出門到現在,他都沒怎麼吃過飯,身上也沒揣多少錢,只夠來回的路費,他不敢亂花錢。
「雲笙,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去見見阿辭哥?我有話想跟他說。」
「你小子別說話,認真吃你的飯!」
許巒山挑起一塊紅燒肉塞進時簡的嘴裡,不停用眼色示意。
這兩天雲笙一提到顧辭,眼神和之前完全相反,他想都不用想是這兩人之間出了問題。
這會兒時簡問這種問題,無異於在雲笙胸口上補刀。
還好時簡該有的情商都有,意識到不對勁,立刻閉了嘴。
將時簡安排好後,雲笙拿出手機給時簡轉了些錢過去,先時簡一步開口。
「不准拒絕,我這兩天在醫院沒空,你拿著錢就幫我帶帶飯,跑跑腿。」
時簡看著手機上完全超過日常需求的錢數,眼角有些紅,低下頭,輕聲道,「雲笙,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這話對雲笙來說格外的耳熟,是她前段時間問顧辭的問題。
雲笙望著時簡,笑著伸手揉了揉時簡的腦袋,輕聲道,「不麻煩,你都是因為擔心我。放心吧,我很扣的,這些都記在你以後的帳上,快去休息吧。」
聽到雲笙這麼說,時簡心裡才好受了些,他說過,他欠雲笙的,以後一定會加倍還給雲笙。
和許巒山走在回醫院的小路上,因為不遠,兩個人都選擇走路消消食。
「許巒山,我打算跟顧辭坦白。」
沒想到雲笙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是想和顧辭坦白。
許巒山皺起眉頭,「想好了嗎?」
雲笙有些釋然地輕輕笑了笑,「嗯,想好了。我應該和他坦白,比起我的心魔,我更怕失去他。」
許巒山停住腳步,雲笙也察覺到許巒山停了下來,慢慢轉過身望著許巒山。
「你的心理醫生說過,如果刻意提起那些事,會讓你的病復發。如果復發,你不一定會再次幸運地恢復成一個正常人。顧辭那樣的人,喜歡盤根究底,你確定你能夠挺下去?」
許巒山的問題,雲笙在腦中設想過無數次。
萬一她的病復發,師母無人照顧怎麼辦。
萬一因為情緒失控,讓顧辭的父母更加反對他們怎麼辦。
萬一讓那些無孔不入的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怎麼辦。
萬一
太多的萬一了。
可是不管怎樣,一想到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能夠戰勝心魔,她都想把有些秘密,親口說出去。
最後的決定權,她從自己的手中交給顧辭。
許巒山的眼底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最後只能緩緩勾起嘴角,故作輕鬆道,「行吧,等你到時候又變傻了,顧辭不要你,我要。」
雲笙被許巒山的語氣逗笑,笑著笑著卻哭了。
「許巒山,我們和解吧。」
就像所有的事情還沒發生過一般,我們永遠互為依靠,堅定地站在彼此身後。
這話完全超出了許巒山的預料,他從沒想過會這麼快得到雲笙的諒解。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
看到許巒山的神情,雲笙迅速轉過身,邁步向前走去,她可不想再掉眼淚了。
她應該向前看的,不能永遠停在過去,也不能一味地逃避。
那樣她永遠只是現在卑微弱小的雲笙,而找不回當年那個強大勇敢的竹生。
第二天一早。
雲笙沒想到小張會帶著離婚協議來找她。
秉著公事公辦的態度,小張嚴肅的開口道,「夫人,你先看看裡面的條約。老闆說了,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儘管提,他不會虧待你。」
雲笙沉著氣翻完手中的文件,小張也繼續開了口,「沁水苑那套房子就留給夫人你,等你把協議簽完,那套房子就會騰出來,這樣你在江陽也有個住處。」
雲笙合上手中的文件,塞回小張的懷裡,「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約一下顧辭,師母手術完,我會向他坦白所有的事情。」
她試著給顧辭打過電話,都是沒人接聽的狀態,所以她只能向小張尋求幫助。
「夫人,我恐怕也不行,我被老闆停職了一周。這期間,他不讓我聯繫他。」
聽到小張這麼說,雲笙顯然沒反應過來,「為什麼給你停職?」
她印象里,小張算得上顧辭的左膀右臂,是當公司的副總來培養的,怎麼會輕易停職?
見小張面色為難,雲笙心裡猜到可能和她有關係,定了定神道,「沒關係,你可以直說。」
「因為我幫夫人你說話」
雖然話沒說完,雲笙也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情況。
「那,那一周後呢?」
小張瞄了眼雲笙,心裡嘆了口氣,「我再試試。」
看到點希望,雲笙眼中也終於有了些笑意,看著小張也略帶歉意,「很抱歉讓你停職,等師母手術完,我請你和母親一起吃個飯吧,我記得你母親最喜歡吃我熬的八寶粥。」
小張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笑了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並不是故意想要偏袒你。」
他見過太多上層人士,也見過太多上層人士的太太,像雲笙這樣低調又平等對待每一個的人,真的太少了。
當年他母親生病,雲笙也幫了不少的忙。
所以他現在替雲笙說話,也沒想過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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