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誤會就說開了,大家都長了張嘴。」
顧辭依然沉默著不說話,但也沒再拼命給自己灌酒。
「怎麼,嫂子有秘密沒給你說?」
顧辭眼眸里的陰戾讓這酒吧的美女都不敢靠近,陸之昊嘆了口氣,又被他猜中了。
「為什麼?」
顧辭的聲音很沉,帶著濃濃的質問,一雙眼眸幾近偏執。
陸之昊望著顧辭,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道。
「有什麼為什麼?人家不想說就不說唄,你愛的是她的人,跟她過的是現在和以後,為什麼非要在乎人家已經遭遇了什麼。萬一是什麼不好的事,你這不是存心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嗎?」
顧辭低沉的笑了起來,「說得容易。」
「那我換個方式問你,如果知道了你想知道的東西,代價是嫂子徹底消失在你的世界裡。你怎麼選?還是要知道嫂子的過往嗎?」
陸之昊的問題,讓顧辭神色一滯。
會出現這種結果嗎?
徐蒨追上雲笙後,兩人在路邊坐了會兒。
梁妍這麼一鬧,她給巫行買衣服的心情也沒有了。
「什麼狗屁臭男人,當面一套背地一套,以後我見一次罵一次,還有梁妍那個賤女人,以後再被我碰到鐵定找機會打得她媽都不認得。」
徐蒨坐在雲笙旁邊罵罵咧咧。
雲笙微微勾了勾唇角,只覺得徐蒨還真繼承了些她父親的天賦。
至少在打架這一塊,不說多厲害,熱情絕對是夠的。
「蒨蒨,師母病了。」
「病病了?」
雲笙輕輕點頭,「不過現在有個好消息,可以手術,顧堯手術成功存活率會特別高。」
聽到雲笙這麼說,徐蒨緊張的情緒才退去,狠狠咽了咽口水。
「那就好,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也能去醫院陪你啊。」
兩個女孩的手緊緊相握,至少在這一刻,只有她們彼此能給對方,最大的依靠和安慰。
原本雲笙想將顧辭爺爺的事情說出來,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
顧辭爺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兩天了,想好了嗎?」
雲笙看了眼身旁的徐蒨,輕聲道,「爺爺,我和阿辭——」
「我不想聽廢話。」
沒想到對面的人這麼不留情面。
雲笙吸了吸氣,索性破罐子破摔。
「顧老爺,離婚協議上我不會簽字。我和顧辭的事從來不需要你插手,至於我師母,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動她,不然我不會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
「既然你不把我當晚輩看,我也沒有必要把你當長輩,被人脅迫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是沒經歷過,死人我都見過我還怕活人嗎?說出這些不是想威脅你,只是希望你能夠停止你想做的一切,我雲笙不會怕你。」
一股腦說了一大堆話,雲笙用力掐掉了電話。
只是回過神來後,雲笙的指尖忍不住的顫抖,眼眶好似蒙上汽水,卻讓雲笙仰著頭,拼命咽了下去。
這些人欺負她沒仰仗,那她就自己成為自己的仰仗。
徐蒨坐在一邊陪著雲笙,因為剛才的對話,眉頭再也沒有舒展過。
「我記得顧辭爺爺不是那種會強迫晚輩到這種地步的人。」
雲笙也認同地點點頭,「以前是,現在不是。」
「沒事,你剛剛做的很對,就像你以前跟我說的,我們不能向欺負自己的人低頭。笙笙你別怕,沒有顧辭你還有我,還有許巒山,我們幾個可是過命的交情。拿命我都得護住你。」
「你可不能用命護住我。」
雲笙眼眶猩紅的拍拍徐蒨的手,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半夜趕到醫院的顧辭,偷偷走進師母的病房。
半蹲在雲笙的床邊,指尖涼涼的,輕輕撫摸上雲笙的額間,雲笙像是知道般有些賭氣地側過身背對著顧辭。
顧辭抿著嘴笑了笑,怕吵醒師母,聲音壓到最低,「還沒睡呢?」
過了許久都沒得到雲笙的答覆,顧辭站起來彎腰親了親雲笙的臉頰。
看了眼一旁的沙發,拿起沙發上的毛毯,蓋在身上,望著雲笙的側臉,心裡才有了些踏實的感覺。
早上雲笙醒來時,微微偏頭看到側躺在沙發上的顧辭,身上的毛毯全部掉在了地上。
再抬眸時,一雙慵懶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對視的一瞬間,雲笙很快收回目光。
顧辭將毛毯撿起來,放在身側,走到雲笙面前,坐在床邊。
「去吃點東西?」
這兩天,他親眼看著雲笙一點一點憔悴下去,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師母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
雲笙掀開被子,從另一側下床,用手上的橡皮筋,隨意將頭髮扎了起來。
「笙笙——」
聽到師母的喊聲,雲笙鞋還沒穿好就匆匆跑到師母病床邊,「怎麼了?是不是哪兒里不舒服了?」
看到雲笙著急的臉龐,師母笑著搖搖頭,「你跟小辭去吃點東西,看你瘦成這樣,影響我恢復了。」
「我」
雲笙抬眼看了看顧辭的目光,拒絕的話咽了下去。
「把車停在那裡就行。」
雲笙指了指目的地,顧辭順著雲笙的手指,看到熟悉的店面,眸光掠過雲笙,緩緩問道,「你很喜歡這家店?」
這家店就是上次雲笙和夏塵被拍到的地方。
從照片上來看,夏塵應該是替雲笙擋了滾燙的湯汁。
「還好,只是師母說的小籠包是在這家買的。」
雲笙實話實說,顧辭沒再多問,停好車後,追上雲笙的腳步,又像個牛皮糖一樣往雲笙身上貼,被推開又貼上去,跟不知疲倦似的。
點好餐。
顧辭拉著雲笙的手,走到照片上的座位拉著雲笙坐下。
坐在位置上,雲笙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只是望著窗外有些出神。
「笙笙——」
「嗯?」
「如果你不喜歡梁妍住沁水苑,我重新給她安排地方住,你回家住吧。每天這樣呆在醫院,你身體會吃不消。」
昨天顧堯的話提醒了他,在這件事上,他想得太簡單。
因為急於想讓梁妍恢復身體,才做出這樣草率的決定。
雲笙喝了口白開水,潤了潤嗓子,漫不經心道,「不用了。」
「為什麼?」
為什麼?
雲笙想了想,眸光閃爍片刻,才抬起眼帘望著顧辭。
「就是覺得,突然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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